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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呀。”封影皱起眉。“等等,你怎么会知道?”
“真的都一样……”司徒洵的脑中乱成一片,总觉得不寻常。世上哪有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喂,你从刚才就是一副怪样子,到底怎么了?”封影真是被他搞糊涂了。“是什么东西一样?”
“是静告诉你的吗?”司徒洵抓住她的手腕。“是她要你这么做的吗?这又有什么目的?你说呀?”
她的举动就仿佛是静不过换了副躯壳,里头的灵魂依旧是她。这代表什么?那眼前的女人,究竟是静还是那个叫封影的女人?
“你在说什么啊?”封影看向被他抓住的手。“放开好吗?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何必紧抓着我不放,我又不会逃走。”
封影只觉得今天的他透露着不寻常,却不知道自己又是哪儿做错了,最近明明万事太平啊。
司徒洵依言放开了手,目光却仍是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她说了什么?”
“她?侯静小姐吗?”封影揉了揉手腕,看着他许久未见的阴沈表情。“事实上,她什么也没说过。”
梦境与歌声确实存在,但侯静从头到尾未曾与她交谈。
“那你为什么会知道?”司徒洵选择不相信她的话。
“知道什么?”封影只觉得他的话越来越难理解。“麻烦你静下心来一次说清楚好吗?不要老是没头没尾的,让人很难懂。”
“你的一切行为不是静教你的吗?”司徒洵握了握拳,尽可能的保持心平气和,以便早点解开这个谜团。
“啊?”封影着实的愣住。“她教我的?”
他在说什么笑话啊,她与侯静素不相识,她能教她什么?
“我想,我应该已经脱离行为学习阶段才是。”她都二十几岁了,行为早已定型了。“而且就算要教,也不应该是侯静小姐吧。”
“那为什么你的一切行为和她没两样?”司徒洵的火气又起。
“和她没两样?”封影终于捉住他话里的重点了。
“别像只鹦鹉重复我的话!”终是忍不住那受骗上当的愤怒,司徒洵再度发飙。“你给我说清楚,是不是她和你说的?”
“就和你说过了,她没对我说过任何话!”封影觉得眼前的人直比斯茉还固执己见,忍不住也加大了音量朝他回答。“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听着她的话,司徒洵无法去分辨自己心中的那抹情绪究竟该称什么。
是庆幸,她依旧是她,和静是不一样的一个个体?
还是遗憾,她依旧是她,静并没有回来?
但若是封影的躯体拥有了静的灵魂,那他又该怎么办?
而面对与静如此相像的封影,他又会怎么做?
静,你要她来这里,到底有着何种目的?
封影小心翼翼的审视着他的表情,心里产生了一股愧疚之意。
“抱歉,我一时控制不住才会对你大吼。”她想到自己刚才的样子就觉得不好意思。“请你原谅。”
司徒洵看了她一眼,没开口的起身离去。
他需要好好想想。
第六章
将自己锁在卧房里,司徒洵看着照片中的侯静,试着整理纷乱的思绪。
侯静与封影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即使她们的行为再怎么相像,侯静是侯静,封影是封影,不会是同一个人的。
但是为什么自己总有侯静在身边的错觉?她们明明就是不同的两个人呀!
再怎么相像,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你到底在想什么?”对着照片,司徒洵不禁迷惑。“这是对我的最后仁慈吗?找她来替代你?还是这是对我的考验?考验我对你的心意?”
不知不觉间,在这一个月内,封影已经融入了他的生活,虽然她并不刻意的做些什么,但就是这么淡淡的进驻,淡得令他没有警觉。
是错觉吗?还是替代?这一切混乱得令他无法辨别。
而这之间的界线,模糊到他判断不出来。
“到底要我怎样做?”无力感涌上,几乎要淹没他。
“司徒先生。”门外传来封影的轻唤。“你晚上什么都没吃吧?我做了些饭团,就放在门口。”
本以为他不会回应,正想回房的封影,却突地被叫住。
“你……今年几岁?”
封影扬眉,颇意外他会对这个有兴趣。
“二十三。”隔着门,她这么回答。
“二十三吗?”门后,传来了他低沉的声音。“如果她还在的话,也是二十三了。”都已经五年了呀,想当年的她,也不过十八。
“你很爱她。”封影在门口坐下,决定把握这难得的机会与他谈谈。
“我是。”司徒洵看着手中的照片,想起她说过的话。“我不是不明白她的希望,但我总是无法说服自己。”
他懂她的,他也知道她舍命救了自己,一定是希望他活得光彩,但是要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她早逝的生命上,他无法做到。
“我无法忽视这一切,好好的去过我的日子。她是那么的年轻,还有着无限的可能,却就这么因为我而死去。”也许是因为还隔着片门板,司徒洵的想法毫不掩饰的脱口而出。其实这五年来,他也很想与旁人谈谈一切,也试着去找出解决的方法,只可惜没有这么做。
“你可以不用忽视,但要给自己一个开阔的空间思考。”轻轻靠着门板,封影嘴角含笑。“我相信侯静小姐是会一直留在你心中的,但是在记得这个人、这件事的同时,人也要试着往前看。”
“往前?”
“除了她之外,世上依然有许多人事物等着你,伤痕虽大,但也要试着让它愈合结疤。看着疤痕虽然会想起那阵伤痛,但除了这一道伤外,你拥有的是更多的完好。不是吗?”封影说出心中的想法。“利剑是双面刃,她救了你,同时也伤了你,但这不该是你的罪。”
司徒洵听着她的言论,细细思考。
“但如果你依旧执着在这上头,你的不幸将会成为她的罪了。”封影静静的诉说。“其实她早该离开了,但你的怨恨与伤悲拖住了她的脚步,让她举步不前,却又回不了头,她也是伤心。
试着由别的角度思考这整件事,决定你人生最重要的目标应该是何处,但我相信聪明人不该将伤痕放在众人注目之处。你心疼她的年轻,可惜她的无限可能。那你自己的呢?”
房内不再有声音传出,封影也停口的留给他思考。
窗外的月光洒落在回廊,正映照在坐在地板上的封影,她的耳边再度响起了优扬歌声。
你也许也这么觉得吗?
+++
清晨四点,司徒洵一拉开房门,就发现有个不明物体压向他的脚。低头一看,才发觉昨夜与他谈话的女人居然就这么睡在他门口。
低下身,司徒洵偏头打量着封影的祥和睡容,以及她唇畔的笑花。
笑?有什么好开心的?
转头一瞥,就看到了她手旁的托盘上,摆着茶与一盘的饭团,想起了她昨夜的体贴举止。视线再回到她脸上,司徒洵微抿唇,原想将她拍醒,却忽地停掌,直勾勾的看着她,心里闪过些什么,最后还是放下了手。
涌上心头的,是一丝感谢,感谢她所做的一切。不管是侯静,或者是封影,都为他付出了许多。
地上的人动了下,穿着和服的身子翻转了半圈,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司徒洵看着她的动作,不自觉的又愣住,想起了侯静的样子。
这两个人真是相像。
摇摇头,他挥去那令人困惑的问题,抱起了封影,而她墨黑的长发就这么直垂到地板上,司徒洵一怔,头一次注意到她的头发居然这么长。
同时,也找到她与侯静的不同之处。本来,她们在外表上就是完全不同。
将她在床上安置好,司徒洵举步向外,再看到地上的托盘时,弯身拿起。
“往前看吗?”撕开保鲜膜,他拿起饭团,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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