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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巧妇(10)



“我就是要你陪。”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卓玉凛拉着她就往外走,丝毫不介意二人相握的手。

跟在他后头的唐拾冬怔怔的看着二人交握的手,有一瞬间的迷惑。

以往,他总是这么牵着她到处走,再早一些,他甚至是抱着她四处玩……多希望二人能回到那无忧无虑的童年。

她不再挣扎的随卓玉凛走出钱庄。

好吧!就让她再放纵一次吧!

最后一次。她这么告诉自己。

**

*初春的挽夕湖,景致十五年来几乎没变,游玩的人倒有增加之势。

“好久没来了。”

站在湖畔,唐拾冬唇边含着笑意,几近着迷的看着湖上风光。

从小,她就喜欢这儿。

“想来就来啊!谁教你老爱待在帐房里。”卓玉凛立于她身旁,手上的白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脸上的笑意不减。

每回来这儿,就不禁想起她幼时,二人总是一起来这儿玩,乘舟看风景。

唐拾冬微怨的看了他一眼,大有责备之意。

若不是他,自己何必老待在帐房。

卓玉凛对她的注视视而不见,只是笑着回想。

“冬儿,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你跑得太快,就在这岸边摔了一跤。”扇柄朝不远处一指,卓玉凛脑中还浮现当日的情景。

那时真是吓了他一大跳。

“记得,我十二岁那年。”唐拾冬也想起来了。

都六年了。唉,人若能不长大,该有多好。

“你记性倒好。”卓玉凛看着她,“我还记得你摔伤了脚,却没哭。”

“因为人多嘛,哭了多丢脸。”唐拾冬一笑,随口回答。

“是吗?但我却差点让你吓破胆。”卓玉凛也是一笑。“那时若不是我赶紧抓住你的手,恐怕你就会一路滚到湖里,想哭都不能了。”

她虽然爱来湖边,却怎么也不愿学泅水。

唐拾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该说多谢凛少爷出手相救吗?”

她记得自己六年前应该很正式的谢过他了才是啊!

“出手相救事小,可我不记得你有给我什么谢礼。”卓玉凛收起笑,表情煞是认真。

“谢礼?”唐拾冬瞪大眼,讶异于他提这件陈年往事,居然是为了讨谢礼!

谢礼?他想要什么?

“是呀,别的不说,你脚受伤的那一段时日,我可是亲自照顾你、自愿当你的拐杖呢!这份恩情你又该怎么还?”卓玉凛转身面对她,眼底有抹淘气,表情却是正经八百。

虽已气得咬牙眼冒火,但唐拾冬仍是谨记着他是少爷,是主子;还有,如他所说,他也真是自己的恩人。

有点死皮赖脸的恩人。

“凛少爷的意思是?”

“嗯,我想一下。”卓玉凛作势思考。“古人不常有一例吗?以身相许,你看如何?”

“凛少爷!”果然,他又在闹她了。

把她气得七窍生烟,真那么有趣吗?

“如何,愿不愿意?”卓玉凛挑起眉,等着她的回答。

“别闹了!”

唐拾冬真会被他气死,老爱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在气愤之余,亦会有丝难受?他却总爱提这件事。

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呀!

卓玉凛看着她,一反常态的安静。

但唐拾冬却没发觉,也没心思发觉,此时她只有一个念头:快跑!

“凛少爷,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您就慢慢玩吧!”

游湖的兴致全无,唐拾冬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个没有卓玉凛的地方。

卓玉凛没有阻止她,只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一向带笑的眼眸却有丝挫败。

她,仍是想逃。

第五章

“玉凛,你可听过“厉狱谷”?”

一样的夜晚,一样的胭脂楼后院,消失了三天的赵临锋表情严肃的问着对面的卓玉凛。

“听过一些消息,听说是个了不得的地方。”卓玉凛啜着茶,没被赵临锋一脸事态严重的表情影响,依旧是一派怡然自得,就连听见“厉狱谷”这三个字,也没皱一下眉头。

“厉狱谷在八年前兴起,其旗下的商号遍布全国,在武林中亦属一大集会,而据传开创厉狱谷盛世的谷主,神秘而行事诡谲,正邪难辨。”顾虑到卓玉凛出身商家,赵临锋稍作了番解释,而后续道:“这三天我派人调查那七彩夜明珠的下落,发现原本是在陈儒手上没错,但不久前被他当作献礼,送给了厉狱谷的谷主。”

“哦?”卓玉凛微挑眉。“他陈家小小布庄,用得着去和大名鼎鼎的厉狱谷攀关系吗?”

据他这几日的查探,陈家于十三年前搬到乐东城,开始经营布匹生意,十几年来生意始终如一,没大好,却也没大坏。

“这就是疑点。”赵临锋点头。“再加上七彩夜明珠,我能肯定陈儒就是我要找的人。”

十五年了,终于让他确定了仇人的身份。

“厉狱谷?”想到这儿,卓玉凛也觉得事情不寻常。“陈儒找他,会为了什么?”

若陈儒就是十五年前的盗贼之首,现在不已成为普通商人了吗?何必与厉狱谷有所交集?莫非陈儒的商人身份依旧是个幌子?

“我就是想不明白,怎么也没办法将他与厉狱谷扯上关系。”

厉狱谷虽然亦有涉足商业,但就如同卓玉凛说的,陈儒不过是个小小的布庄商人,哪入得了厉狱谷谷主的眼。

“你打算怎么做?”卓玉凛看着他。“仍是要寻回七彩夜明珠吗?”

“若能力所及,我说什么也要取回。”

虽然这么说,但想起厉狱谷,赵临锋也不禁发愁。是没正面交锋过,但他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接近。

厉狱谷,基本上与它的主人一般诡异难接近。

“目前看来,我们只能由陈儒那儿下手。”

卓玉凛心思一转,打消了其他的想法。

“以我俩而言,不论是明或暗,对上厉狱谷,都讨不了好处。”

他俩武功堪称上等,但对于那传闻中的谷主“皇”,总有些忌惮;更何况厉狱谷徒众何只百千,光凭他们二人,与之相抗,不过是白白送死。

是能赌,但还没那个必要。

赵临锋点头,明白这道理。

“陈家从我们那日潜入后便加强了防备,须再从长计议。”依现在的情况而言,他还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凡事还是小心谨慎为上。

卓玉凛挥扇扇风,表示无妨。

“对了,冬儿小姐的事……”

解决了陈儒的事,赵临锋便想起柳氏遗孤。

卓玉凛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教盯着他瞧的赵临锋给捕捉到了。

“有什么困难之处吗?玉凛。”

“不。”

卓玉凛收起白扇,依旧是不在意的笑。“明日午后,咱们这儿见。”

赵临锋皱眉,想起每次提起冬儿小姐,卓玉凛似乎总会失常。

“若有不便,就别勉强。”

“不,没事。”

卓玉凛站起身,朝他微拱手。“约好了,明日午后见。”

无法再拖延了,他得想个法子,想个留住冬儿的好法子。

或许,该是结束这场追逐战的时候了。

**

*才出帐房,唐拾冬就遇上站在院子里的卓玉凛。吓了一跳之余,不禁又想起前些天的那一吻,脸一红,她闷声猛咳。

“我说冬儿,受了风寒要去看大夫,免得人家说我卓家虐待你。”转身看向她,卓玉凛仍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冬儿没事,不劳少爷费心。”唐拾冬连忙清除脑中的回忆,找回平常心。

“没事就好,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卓玉凛瞥向她手中的帐本。“这些公事放着也不会跑掉,做什么和自己过不去,每天挑灯夜战?我卓家就这么不讲理?”

卓家、卓家,少爷今天是怎么了?

“少爷不也一样。”忍不住,唐拾冬扁嘴回应。“这么晚了还在外头流连忘返,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冬儿照顾不周,才让少爷活像个痨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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