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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姬改变舞步,挥动手中之扇,相互交错地绕起圈圈。
与先前大不相同的表演让大家的注意力再度回到舞台上,每个人都兴致勃勃地等着接下来的表演。
香气飘散,黄瓣撒落,一名纤细女子翩然跃下,令众人为之一惊。
「是凤绢姑娘!」现场有人突然喊道。
凤绢是目前妙仙最耀眼的姑娘,一身华丽亮眼的黄衣裳是她的地位象征。
脸上的薄纱跟随她的身子轻飘,她的真面目若隐若现,妩媚动人的肢体撩动每个人的心。
凤绢舞动着,手足轻盈地在舞姬们的扇子间穿梭,彷佛一朵娇艳花儿在风中摇曳。她柔软的身子轻松地旋转、下腰,一个翻身跃起,伫立于扇面上头。
舞姬们默契十足地开始交换位置,手中之扇自然地挥动,好似上头没有任何重量;凤绢的手中不知何时也多了两把扇子,她挥动着,与足下的舞姬们搭配得完美无缺。
凤绢与舞姬们接连表演了三曲味道不同之舞,她精采的表演令人叹为观止,婀娜多姿的身影更是让人如痴如醉,难以忘怀。
「好啊!」
精采无比的表演结束,引起众人兴奋的欢呼声,络绎不绝的掌声响彻云霄,整间万乐楼沉浸在愉快的气氛之中。
牡丹满意地扬起笑容,忽然,杜墨的眼角瞥见门口的一道身影,「牡丹,看那边!」
牡丹顺着他的指示瞧去,拥挤的门连伫立着一道全黑穿著的男子,利用宽大的黑色布巾将真实面容遮掩住。
牡丹盯着那道身影,「嗯」了一声,唇角的笑容慢慢消失。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牡丹与杜墨的注视,低下头,一个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牡丹与杜墨没有跟上去的意思。这奇怪的男子就这样来得突然、消失得迅速,好象除了他们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一年后
东门走一遭,顺应香醇烧,小菜狮子头,不虚此行游。
这是洛阳城里口耳相传的趣味小调,同时也是对「顺应酒馆」的赞美。
听说,顺应酒馆的长子黄顺天两年前突然回来了!他让沉寂四年的酒馆重新开张,并正在短短半年内就声名大噪。
香醇酿与红烧狮子头是顺应酒馆的招牌,价码虽高但因每日限量供应,因此吸引了不少饕客上门,当然还有其它的酒与小菜也都是老板特别精心制作,很快就成为众人品尝的对象。
因此顺应酒馆生意兴隆,客源不绝,来客都带着满足离去。
负责柜台与记帐的是平叔,掌厨的是梅姨与小贵,负责跑堂的是乐乐与小杨,人数不多,但大家相处融洽,为酒馆带来许多生气与欢笑。
这样的和平盼能永远持续下去,然而……
「平叔,你还好吧?听梅姨说,你又咳了一整晚。」略为低沉的嗓音自柜台另一边传来。
平叔转头看着一身男子衣裳的黄绢儿,眼神乍现慈父般的温柔,「小……少爷,我没事!老毛病,没什么大不了的……咳咳!」
原来两年前继承酒馆的并非黄家的败家子黄顺天,而是黄大海的女儿黄绢儿,只是身为姑娘家要经营一家酒馆,难免有诸多不便,因此她女扮男装,并利用兄长的身分回来继承。
有关老板是女儿身这个真相,只有平叔一人知晓,因为平叔不只是黄大海多年的好友,同时也是协助黄大海经营酒馆的好伙伴,两年前黄绢儿回来,亲自邀请平叔再度回来掌管酒馆,平叔二话不说立刻答应。
只是人的健康实在很难预料,平叔的健康状况在这近半年来每况愈下。
「还说没事?你瞧,又咳了!不行,今天说什么你都要去看大夫!」黄绢儿不满地道。对她而言,平叔就像过世的爹爹一样。
「看什么大夫?我说没事就没事。」平叔继续记帐。
绢儿对平叔的固执很没辙,愈是上了年纪愈是不服老。「不然……雇用个人来帮你处理帐务吧!」
「用不着,平叔我这身子还硬朗的很。况且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管帐这种事怎么可以随便找人来帮忙?」
「平叔,你别这样,我是真的很担心你……」黄绢儿一脸担忧。
「少爷,别担心!我真的没事。」平叔还是坚持己见,不肯低头。
黄绢儿没办法,只能顺着他,「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千万别硬撑,真的很不舒服一定要去看大夫,知道吗?」
这是她最后的让步,平叔自然明白,笑笑地答应了她。
黄绢儿无奈地离开,转身朝厨房而去。平叔望着她的背影,胸口禁不住涌现心酸。
六年前,黄大海遭人杀害,酒馆关门,黄绢儿也跟着失踪;四年后,她以黄大海之子黄顺天的身分出现,并且让酒馆重新开张经营。
不可否认地,黄绢儿确实将酒馆经营得很好,香醇酿与红烧狮子头全都出自于她之手,这点让平叔佩服不已。
只是,年纪轻轻,正值十八年华的姑娘居然为了祖产而放弃一切,想来也挺教人鼻酸和心疼啊!
日落西山,顺应酒馆在忙碌与平静中又度过一天。
黄绢儿确定不会有客人上门后,唤道:「可以关门了!」
听见老板的话,跑堂的小杨与乐乐两人异口同声道:「是,老板!」
两人才响应完就争先恐后地冲向门口,一人拉住一扇门。
「喂!乐乐,妳干嘛抢我的工作?」小杨喝道。
乐乐瞪他,「谁抢你工作了?老板又没指名要谁关门。」
「笨乐乐!关门这种工作想也知道是男人做的事。」
「听你在放屁!老板说过,在『顺应』里男女是平等的。」乐乐不满地反驳。
小杨翻了翻白眼,「喂!我说乐乐,妳很无聊耶!连关个门也要跟我争吗?」
「我就是要关门,不行吗?」乐乐先关上自己这边的门,接着想将小杨推开,关上另一扇门。
小杨抓着门,不让她得逞,两人在门口推来推去,瞪来瞪去。
小杨崇拜老板,所以抢着去做;乐乐喜欢老板,因此争着去办,两人只要老板一个指示,就会争吵起来。
平叔在一旁受不了地摇头,实在搞不懂他们两人在想什么?
黄绢儿察觉他们的争执,轻蹙着眉走向他们,正想开口时,门突然遭人撞开,吓得乐乐抓住小杨大叫出来,「啊呀!」
小杨也惊吓到,赶忙抱住乐乐,将她带离门口。
一名一头乱发、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黑衣男子正好倒在黄绢儿脚边,样子不像是撞门来找碴,反倒像是昏过去而跌进来的。
「他……是谁啊?」乐乐和小杨都紧张地盯着男子。
「少爷,你没事吧?」平叔察觉到异样,担心地冲到黄绢儿身边。
面对这样的情况,黄绢儿意外地沉稳与冷静,她蹲下身察看对方的情况。
对方留了满脸胡碴,让她瞧不清楚他的真实容貌,接着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她吃惊地顺着味道检查,只见对方胸口一片湿,不用说,那应该是血。
「他受伤了!平叔、小杨,你们快点把他扶进来。乐乐,妳去端水,还有拿药,快点!」黄绢儿立刻下达指令。
三人应声,迅速行动,黄绢儿探头瞧了外头一眼,紧接着匆忙地将门关上。
「少爷,这个人的胸口被砍伤了!」平叔发现伤口。
「老板……仔细一看,他……浑身都是血。」小杨看着双手沾满的鲜血,忍不住打颤起来。
这时,乐乐已经端着水到来,后方跟着梅姨和小贵,两人手中捧着药瓶和布条。
「小杨、小贵,你们帮忙把他的衣服脱掉;梅姨,麻烦妳帮他擦身子;平叔,你检查他的伤口并且上药;乐乐,妳跟我来,我们去整理房间,快点!」黄绢儿没有任何迟疑地交代每个人的工作。
大伙瞧见浑身是血的陌生男子时,早就吓得不知所措,只有黄绢儿十分镇定,让大家更加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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