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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将近八点半,云深说他九点多回来, 温柚寻思这段时间该干什么,想来想去,“洗澡”两个字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那就洗澡吧。
坦然一点,反正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也就差那最后一道坎,跨过去是迟早的事。
温柚镇定下来,慌张退去之后,她反而冒出点期待。
要睡到喜欢了很久的男人了。
这怎么算不上一件天大的好事?
半小时后,温柚仔仔细细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站在敞开的衣柜前发愣,目光落在压箱底的几条真丝吊带睡裙上。
去年冬天误以为云深要带相亲对象回家,她喝醉了酒,只穿一件吊带睡裙就给他开了门。
还记得当时他看她的眼神,显然被勾到了,眸底欲|念丛生。
要不。
今晚也穿这个吧。
温柚拨开其他衣物,从挤挤攘攘的柜子里抽出一条乳白色睡裙,布料极丝滑,挂在手上轻如无物。
她痛快地把睡裙套到身上,半干的长发披散下来,拿着罐装身体乳走到镜子前面涂抹。
镜中的女人粉面桃腮,如瀑乌发衬得肤白宛如凝脂,薄而节省的衣料掩不住纤秾曲线,胸口和腿大面积展露出来,温柚盯着镜中的自己,手心的身体乳被持续上升的体温熨成了水状,抹在身上直往下滑。
不敢再站在镜前,温柚走到镜子照不到的地方,心跳越来越快,渐渐变得比洗澡前还紧张。
要不。
今晚也喝点酒吧。
酒壮怂人胆,为了维持温大仙算命的准确率,她今晚必须把这个男人拿下了。
温柚溜到厨房,抱了瓶黎梨送的气泡酒回到卧室。
这酒度数低,口感像饮料似的,她只喝一两杯,起到一个放松神经的作用,肯定不会醉。
这般想着,温柚坐在卧室里的小沙发上,身上盖了条毯子,左手拿酒杯,仰头将杯子里带着蜜瓜甜味的气泡酒一饮而尽。
很爽口,确实没什么酒味。
温柚又倒了一杯,两条细白的腿蜷到毯子下边,酒杯在手里轻晃,她数着酒液底部不断向上窜的泡沫,神思放松了不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又一杯气泡酒下肚,清甜的果酒香味在空气中弥漫,温柚手托腮,倚着靠枕,脑袋一点一点向下耷拉去。
……
不知过了多久。
迷蒙间,温柚一条腿从毯子下面滑出来,脚底触到冰凉的地板,一下冻醒过来。
她睁开眼,脑中电光火石,整个人猛地坐直。
我怎么睡着了!
喝酒误事,温柚拍了拍额头,拿起手机,看到现在是深夜十一点一刻,她睡了两小时不止。
微信有未读消息。
九点出头,云深发来一条:【想吃什么夜宵?】
【买点小海鲜?】
一个小时后:【睡着了?】
【?】
温柚和云深在一起之后,已经极少见他单独发一个问号过来。很不爽的样子。
最后还有一条消息显示“已撤回”,温柚猜测极有可能是赞扬她牛逼的数字【6】。
根据云深以前的习惯,如果知道她已经睡着,肯定不会再来打扰。
温柚从沙发上起身,浅淡的醉意笼上来,脑子有些发懵。
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该不会已经睡了吧?
温柚推开卧室门,蹑手蹑脚地走出去。
过道很安静,隔壁主卧房门紧闭,温柚游荡过去,在门口杵了会儿,纠结要不要敲门。
如果他已经准备睡觉了。
她这会儿找上门去,会不会显得太黏人,甚至……太饥渴了?
踟蹰间,温柚忽然听到过道尽头的健身室里面传来声音。
她走过去,发现门没关严,推一下就能打开——
好像特意给外面的人留下提示一样。
温柚抬起手,指尖还未碰到门,它便自动向后敞开,健身室内明亮的灯光倾泻出来,与之相伴的还有一阵熟悉的热意,猝不及防地扑红了温柚的脸。
男人站在门后,穿背心长裤,结实挺括的肩膀露在外面,肌肉轮廓流畅,又像雕塑似的深刻。
他看到门外的温柚,目光停顿了下,抬手摘下头戴式耳机,挂在脖子上。
温柚视线跟着他的银灰色耳机,只觉耳机圈着脖子的画面,分外青春张扬。
她极缓慢地眨眼,对上云深幽深的视线:“哥哥晚、晚上好。”
云深垂着眼,毫不掩饰地打量她装束。乳白色真丝布料就像一层什么也糊不住的窗户纸,能露的都露了,不能露的也差不多能脑补出来。
“醒了?”云深走近些,弯腰,闻到一股极淡的酒味,“又喝了?”
什么叫“又”?
说得她好像个酗酒成瘾的酒鬼似的。
“就尝了一点点,这你都能闻出来?”温柚不服,眼神俨然写着:你是狗吗鼻子这么灵。
云深:“看样子是没醉。”
温柚稍稍错开眼,盯着墙壁,很快意识到她醉与不醉有什么区别。
云深从不会趁人之危。
气氛愈发安静,云深退了几步,关掉健身室的灯,仅剩的过道灯光线暖黄,照在身上像蒙了一层暧昧的纱。
温柚轻轻攥着裙摆,听到云深走回来,停在更近处,声线很低地问她:“去我房间?”
再充足的心理准备在这一刻也溃不成军,温柚不受控地向后跌了一步:“再说……”
“别再说了。”云深弯腰,单手就把她抱起来,“就现在。”
温柚重心一下子拔高,趴在他肩上慌慌张张地抱住,男人身体滚烫的热意渡过来,烧得她衣服都要着了。
主卧很暗,进了人才亮起来,空气中飘荡着淡薄沉稳的木质香,温柚脑子里那点醉意瞬间放大许多倍,整个人晕乎乎的,被放到床上都坐不稳。
云深刚健完身,汗都没散干净,也就没有乱碰她:“我先冲一下。”
温柚想起上一次坐他的床,还是去年初春,云深带她看房,她误入这间房间,在他眼皮子底下假装不知道这里是主卧,坐到他床角评价了这张床几句。
当时的尴尬,在现在的紧张和悸动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床单铺得极平整,深灰的颜色透出冷硬,温柚坐在上面不太自在,转过来爬了几步,想钻到被子里头。
云深从衣帽间拿了换洗衣物出来,就见这家伙撅着屁股塌着腰在他床上爬,从床尾爬到床头,动作极迅速,好像有人在后面追。
温柚掀开床头的被子,还来不及钻进去,脚踝忽地被人捉住。
她睁大眼,被抓住的那条腿下意识往前缩了缩,奈何力量差距悬殊,挣不开。
“你干嘛?”
“过来。”云深把她往后边拽了拽,温柚半推半就地被他拖到了床边,两条腿垂下去,手上慌里慌张地整理卷上去的裙子,抬头不解地看他。
云深俯下身,轻轻贴了下她柔软的嘴唇,眼神极深暗,嗓音含沙:“等不及了。”
温柚怔住。心说那能怎么办?不干不净的会不会不太好?
紧接着就听他薄唇轻启吐出两字:“一起?”
尾音微微上扬,像是询问,但真实情况更像不容抗拒的陈述句,温柚还来不及思考什么,转瞬间,身边场景变换,她被人抱在怀里,低头看着简约大气的流线型白色浴缸之中,热水以极快的速度涌上来。
温柚不是没有设想过这个场景。
几次进他房间,再刁钻的角度她都能瞅见浴缸,大喇喇立在一片空旷中,侧对着全景落地窗,远处江景一览无余。温柚那时就想,这样的设计合该做些刺激的事,落在云深这种人房间里属实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