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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云深从椅子上站起来,视线一下子拔高,居高临下看她,“帮我换?”
他语气漫不经心,像在说一件多么寻常的事。
温柚坐在桌上挪了挪屁股,两条腿逛荡了下,可怜巴巴的:“站都站不稳了。”
云深半冷不热地管她叫了声“祖宗”,之后也没说什么,兀自转身进了后面屏风挡着的隔间,有折叠床和衣柜,衣柜里放了几套西装,都是崭新的。
男人背影消失后,温柚手撑着桌面,张嘴喘气,猜他可能要一会儿才出来,没想到他动作极快,两三分钟就换了一套纯黑的手工西服出来,大步走到温柚身边,搂住她的腰说:“现在能站了吗?”
“……我试试。”温柚问,“你有急事?”
云深黑眸垂下来睨她:“急着回家。”
温柚目光往下逛了一来回,有些反应过来。
他急着泻火,在这里不方便,回家好歹能冲个凉。
温柚身体并没有那么娇弱,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不少,她点头:“我下来。”
正欲动作,男人扣在她腰间的手却不松开,反而把她按在原地。
温柚一怔,就见云深视线顺着她裙摆落下去,瞥了眼地上,他神色淡然,高大的身姿随之弯下去,从地上捡起温柚的两只鞋,就着半跪的姿势,捏着她纤细的脚踝,把鞋子一只一只穿到了温柚脚上。
温柚低着头,目光扫过他乌黑的短发,宽阔平直的肩线,轮廓依旧锋利而冷峻。总是高不可攀的人,忽然间低眸屈膝,俯首在她身下,这感觉让温柚的心绪一时像断了线的风筝,飘忽到了杳杳无踪的极高处。
云深很快站起来,视线再对上,他挑眉:“发什么呆?”
语气依然散诞自若,很拽很嚣张。
温柚扶着他,从桌面上滑下来,双脚落地时,有种绵软不踏实的感觉。
从公司到家不过几百米,云深却叫了司机开车。
行程只有五分钟,温柚坐在后座,眼神飘来飘去,佯装不经意地扫到他身上,片刻就收回,过了会儿又飘过来。
车子驶入地库,光线变得昏暗。
“好看吗?”云深猝不及防地问她。
温柚没发觉,她自以为偷偷摸摸的眼神,在此刻这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气氛中,显得其实非常明目张胆。
“你说什么?”温柚装傻。
云深:“我还想问你在看什么?”
温柚:“……”
温柚只是有点关心他。
好吧,还有点好奇。
为什么一直软不下去。
车停稳后,方才还着急回家的云深忽然不急了,让司机先下车。
车熄了火,车厢里没亮灯,停车场冷暗的光线透进窗户,勾勒出男人桀骜的眉眼。
安全带解开,他让温柚自己凑过来:“喜欢就看看。”
“没有喜欢。”
“不喜欢?”
“也没有……不喜欢。”
温柚脑袋混乱极了,说的话也混乱。暗淡的视野将冲动催化,她被云深那双锋芒毕露的,看久了也极漂亮的眼睛勾着,一寸一寸慢腾腾地,从座椅这头爬到了那头。
男人衣着得体,裁剪精致的西服凸显出无限矜贵。
但他的眼睛,和让温柚触碰的东西,即便是考究至极的衣裳,也无法遮掩半分野性。
温柚垂着眼,视线自发地失焦,挽在耳后海藻般的长发滑下来扫过手背,她被这痒意刺得手心颤抖,指尖紧张地蜷了下,耳畔旋即传来闷哑至极的笑声,伴着很重的呼吸:“捏泥巴呢?”
温柚:“这哪里是泥巴……”
分明是成形的水泥,或者钢筋混凝土。
男人宽大的手掌覆上她手背,手心手背都是灼人的滚烫,尤其是手心,真就像烈火一样,搏动着炙烤着她。
温柚忍不住想起,很多年前,云深教她做化学题的模样。
犹记得那时云深脸上很不耐烦,写下的步骤却认真细致,今天则刚好反过来,云深表情看起来还算耐心,手上的动作和反应却将暴躁诠释得淋漓尽致。
女孩的手心软得像棉花一样,握在手里的时候他就很喜欢,这会儿才知道,被她握着更让人欲罢不能。
温柚渐渐适应了这里的光线。
终于看清楚。就和他的人一样,天赋惊人,非常之张狂。
或许是温柚对他带有厚重滤镜的缘故,她越看越觉得,好像还,挺漂亮的。
就在这时,云深忽然抬手,掐了掐温柚的下巴,幽黑眼底浮现从未有过的难捱,哑声说:“抓紧点。坏不了。”
“是吗。”温柚眨眼,手背青筋都冒出来,“这样行吗?”
云深没想到她突然这么有劲儿,差点直接交代了:“你玩儿我呢?”
可不就是,玩儿他吗。
温柚闷红着脸,有点不敢玩了。
她甫一松开些,立刻被人抓着覆回去,云深欺过来亲她,粗重的呼吸烙在她细嫩的皮肤上,他张嘴咬住了她的唇,辗转研磨,温柚被亲得嘴都麻了,手心更是搓得酥麻一片,被他带着攥住,继续遭烈火炙烤,直到火焰滔天,将一切都笼罩……
狭窄而封闭的空间中,空气翻滚着热浪,就连抽纸的动作仿佛都会点燃火星。
云深抓着温柚的手帮她擦,视线落在她揉得软塌塌的连衣裙上,忽地一笑:“扯平了。”
温柚:“什么扯平了?”
云深又抽了张纸巾,边擦她裙子,边轻描淡写说:“你弄我身上,我也弄你身上。”
温柚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劲:“是衣服上,不是身上!”
“有区别么?”云深越过前排扶手箱,按了下通风键,呼呼的通气声响起,他坐回来,嗓音被风声渲染得迷离,“这么一说,还是你更厉害。”
他顿了下,舌尖抵了抵上颚,接着道:“你之前全弄我脸上来着。”
-
变态。
搞得好像她故意弄他脸上似的。
明明是他自己变态,要用脸去接。
还敢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一点都不知羞。
回到家,温柚洗过澡,躺在床上滚了会儿,被她刚交往没多久的男朋友喂的荤饭荤得睡不着。
将近零点,窗外夜色深沉,万籁俱寂时分,温柚的房门忽然被敲响。
笃笃的两声,很轻。
如果她睡着了,肯定听不见。
温柚从床上爬起来,在穿衣镜前理了理睡衣才去开门。
“还没睡?”云深随口一问,他知道温柚一般过了零点才睡,“出来。”
他也洗过澡,换了身纯棉宽松的T恤长裤,家里恒温恒湿,他穿短袖也不冷,修长白净的手臂露出来,单手抄着裤兜,说完就转身往外走。
温柚将房门虚掩,轻手轻脚地跟在他身后。
走出起居区,云深毫无预兆地转过身,温柚低头走路,没刹住车,猛地一下撞到了他身上。
云深紧忙伸手抱住她:“你走路没声的?”
他以为她没跟来,才转身去看她。
温柚今晚对他的触碰非常敏感,她身子一激灵,手抵在前面,将距离拉开:“这叫猫步。”
云深瞅着她,洞若观火:“你紧张什么?”
“没有啊。”
“没有?”他拿手背去探她的脸,笑,“能煎蛋了。”
温柚:“我天生体温高。”
两人停在起居区出口,斜前方就是主卧,大门敞着,木质熏香和男士浴液的味道混合着从里面飘出来,温柚抓了抓裤管,镇定地问他:“哥,这么晚了,叫我出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