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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无情草自春(4)



任由他渲泄心中所有的感情 ,只是他始终保持着最后的理智。

月光如流水清清,他拥着她,满足地叹息。然后他说,以后只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就好,

不要再三人行了。她蓦然想起秦可咪——她柔弱楚楚,需要有人保护啊!她猛烈摇头,她不

知道为什么他坚持不肯再三人一起游乐。她再怎么问他,他都不肯说,为此,他们大吵了一

架。然后,她夺门而出,回到家,睁着眼失眠了一个晚上。以后,就是秦可咪去探视他,然

后,他们开始交往……结婚……悄悄地,眼泪挂满了腮。心痛啊!钟立文拿出手帕,为她擦

干了泪,黑夜在四周静默地唱着一首无言的歌。

她想谈美丽的恋爱啊……这一直是她的愿望……她擦干泪,努力笑着:“我没事。你要

好好珍惜、疼爱阿咪,不要辜负她对你的深情。还有,告 诉阿咪,周末六点半,红磨坊。

我一定会去,请她放心。”说着,她向钟立文微微一鞠躬,转身跑开。边跑,边挥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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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 章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事情如果一开始,就顺利妥当的话,也许就可能 有所圆满,

不致尔后遭一连串的楣运。偏偏,在相亲当晚,张笑艳有了很不好 的开始。

她,迟到了。

也不晓得那个天才排的课,都大四了,还将课排到周末下午,她上完课已经五点了。不

巧,又被她社团的大铭社长碰上,拉着她讨论春季公演的细节;场地已经借到了,服装道具

也打理得差不多了,前二天也彩排过了,就是宣传的问题叫人头痛;还有,主角的演出准备

……大铭社长拉着她,喋喋不休,好像所有的成败全都系在她一个人身上似的 。

戏剧社这项公演的戏码,有个很哀怨的名字。叫“明月照沟渠”,讲的是 二女一男纠

缠不清的爱情故事。

编剧阿祥不知打那抄来的灵感,写出这么一出烂剧本,还签名推荐张笑艳饰演那个痴情

的女主角。她当然拒绝演那种白痴的角色,可是孤掌难敌众手,戏剧社众家兄弟姐妹一致表

决通过,认为那个白痴角色由她饰演再适合不过。

他们说,她有一双深情的眼眸。

鬼扯!依她看,纯粹是陷害她的阴谋。然而,尽管她千躲百闪,还是被拱上女主角的宝

座。阿祥甚至威胁她,再不答应的话,他就拒绝供应她任何期末考的笔记讲义。

她只好答应咛!可是她再怎么照镜子,也看不出她有一双“深情的眼眸”,每次排戏,

总还是惹得导演扯帽大叫:“张笑艳,眼波流转时要放入感情!感情妳懂不懂?妳没谈过恋

爱啊!不 要老是睁着一双死鱼的眼睛!”她几次辞演,他们倒是团结,吭都不吭一声,把

她的话当作耳边风,还拍 拍她的肩膀,安慰微笑鼓励。她没辄了,只好继续被导演指着鼻

子骂是木头、 白痴,外加一双死鱼眼。

这会完,大铭社长拉着她,嘀咕的也是这档事。戏排练得怎么样了?心情培养得如何了?

别在意导演的话,妳是最适合那个角色了,要多多加油……等她总算能脱身的时候,已经六

点过一刻了。到处拦不到出租车,好不容 易拦下一辆,一只男人的手,和她同时拉开车门。

“我先拦下的!”张笑艳边说边要侧身坐入车内。

那男的却比她更敏捷,才瞬间,他就闪入车内了。张笑艳赶紧挨着他挤进车子里。

司机看着他们,尖峰时间,他可没这闲工夫磨菇。

“你们两位到底是那一个人先!”他不耐烦地说。

“我!”他们同时叫出来。好小子!张笑艳瞪着那名男子看。他也睨着她瞧。

司机摇摇头,又问。

“到那里?”“红磨坊餐厅。”又是同时叫出来。

出租车司机咧嘴一笑,发动车子,按下计费表,边说着:“既然目的地相同,那就好办!”

张笑艳哼了一声,把脸转向窗外;那男的也哼了一声,把头转向另一边窗 子。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丑的男人!衣冠楚楚,行为却幼稚可笑!张笑艳微微皱了皱眉头。

车子已经尽量开得飞快,但到“红磨坊”门口时,还是快七点了。她急着下车,手一扬,

丢下车钱就开门准备离去,倒霉的是,袖子勾上了那名男子胸前的扣子,一场纠葛又开始了。

今天她穿了一件手织的毛衣。勾到他的扣子以后,她急着想解开,谁知道毛线越扯越长,

越理越乱,到最后缠结成一团。两个人只好下车解团。

他哼了一声,很是轻蔑,说:“蠢女人!也不会用点脑筋,只凭直觉行动,这样会越扯

越乱的!”他以为他是谁?竟敢这样骂她!张笑艳气得发抖,索性用力一扯,毛线却 依旧

坚如钢丝,纹风不动。他却又说话了,这次更轻蔑:“妳白痴啊!这样用力扯,会把我的扣

子扯掉的!妳赔得起吗?”“一粒扣子而已,谁赔不起!”她倔强得不肯认错。

“哼!一粒扣子!”他重重地又哼了一声。“妳美哦!那有那么便宜的事,如果妳扯掉

我的扣子,我就要妳赔我整套西装!”“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没时间在这里跟妳穷耗了,得赶快想办法解法……跟我来!”他强拉着张笑艳进入

“红磨坊”,同柜台借了一把剪刀,小心翼翼地将线 圈剪掉。结果,他的西装完好如初,

张笑艳的衣袖缺了一大角。

“你……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自私!”她不相信地看着她的衣袖。

“不然妳想怎么办?”他耸耸肩。“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说得一点也不惭愧。恶心

潇洒地走到靠窗的一个桌位,那里坐着一位风韵十足的女郎。

真是倒霉透了!张笑艳抬手看了看衣袖,还是不相信她竟然会那么倒霉。

差劲!全世界最倒霉的事都教她给碰上了!现在心情这么恶劣,她实在无法对任何人有

好脸色。她先躲入洗手间洗洗脸,拉拉脸皮练习微笑,然后才匆忙地出现在秦可咪他们面前。

“很抱歉!迟到这么久。”她摆出刚刚在洗手间练习好久的,最友善的微 笑。

“是够久了!”秦可咪说,一边将张笑艳拉下坐着。“来,帮你们介绍,这是许仁平,

这是张笑艳。”“你好。”张笑艳伸出手,停在半空中,少了一截的袖子看来特别醒目。 

她讷讷地缩回手。

气氛有点尴尬。那叫许仁平的,也不知道是真腼腆还是假害羞,跟个木头一样,怎么看

都像个乏味的公务人员。张笑艳也懒得再开口,决定先饱餐一顿再说,反正是不用她自己花

钱的。她问:“你们点餐了吗?”“还没呢!”秦可咪说:“为了等妳。都快饿昏了。”她

微微笑了笑,不表示什么。看秦可咪那么开朗,她就放心了。若说全世 界有什么让她不舍

的事,她最不愿意伤害的就是她的阿咪。从小她们就是这样 的依存关系,秦可咪是那么柔

弱,需要有人来保护。

服务生离开后,钟立文拨了拨跑到前额的一小撮发丝。即使是那么不经心。还是让张笑

艳的心脏微震了一震。他微微一笑。对张笑艳说:“艳艳,仁平是我机构里的同事。不过他

是在医学研究组。他比较不擅于 和女孩子应对,但是他为人很诚恳,很有学问。认识久了

以后,妳就会晓得了 。”他又转头对许仁平说:“仁平,艳艳跟我们是好朋友,美丽、大

方,气质文好。现在妳看到她本 人,有什么问题就自己问她吧!”美丽?大方?气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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