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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所以我一定要用婚约绑住妳。我看妳这个人啊!老是三心二意的,又很没有自觉,所
以只好用婚戒箍住妳,让别人不能抢走妳。我知道妳,保守古怪,但扭起来又什么也不管,
什么后悔的事做了也不在乎,只凭冲动行事,偏偏又老是做错事。我没有资本和妳的傻劲赌
博,只好先用婚约将妳套起来,免得妳野得不知去向。”
“乱……乱讲!我那有……有这样!”张笑艳的脸都涨红了。
“不是这样?妳难道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事了!”
第一次见面,红磨坊?想起那一天,张笑艳突然莫名地升上一股怒气。
“还说呢!”她大声说:“那天根本就全是你的错!跟我抢出租车,害我迟到;又害我
好好的一件毛衣,少了一截袖子——”她突然起身离座,冲回房间找出那件毛衣,又冲了回
来。“看!就是这件!都是你害的,我还没跟你算帐呢!你还敢恶人先告状!”
谁知道赵邦慕只是支着头,瞅着她笑,她觉得自己像是傻瓜,讪讪地放下毛衣。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笑,好像我很笨似的。”她沉着脸,不高兴地说。
“我没有这样说,是妳自己心虚。”赵邦慕仍然瞅着她笑,她却突然觉得他的眼光好像
有种温柔。
一定是她看花了眼。嘴巴特坏的赵邦慕……怎么可能!
“很奇怪!我觉得,妳现在好像不再那么排斥了!”赵邦慕的声音,悠悠地飘了出来。
是啊!真奇怪!张笑艳歪着头想了想,她好像不再觉得赵邦慕是那么令人讨厌了!
“这都是订婚的功劳。”赵邦慕又不正经了。
他以为这番话又要让张笑艳跳脚,谁知张笑艳竟也支着头,眼光穿过窗外说:
“是啊!大概吧,以前我觉得你好讨厌,老是喜欢夸耀,骄傲得不得了。又特别喜欢作
弄我,还跟立文打架——其实我想你也是不错,只是太花心了,又老不正经,才会被人误会
……”
“宝艳,妳知不知道妳现在在说什么?”赵邦慕蒙着嘴,脸红地喊了起来。
“我说了什么?”张笑艳回过神,对自己刚刚说的话丝毫没有察觉。
“妳说——算了!我今天休假,不过我有个约会,我先走了!妳慢慢吃!”赵邦慕就这
样丢下张笑艳匆忙离开家,有点儿慌张。
“什么嘛!”张笑艳丢下早餐,下巴搁在餐桌上,瞪着对面的墙。
和赵邦慕“同居”三个礼拜以来,她虽然没有期待,可是赵邦慕根本言行不一。那时信
誓旦旦,说什么绝对对她忠实,不再拈花惹草,要和所有的“红粉知己”断绝来往——可是
事实上,这三个星期以来,他几乎每天都有约会,还把礼物带回家里来,混身又是香水味又
是口红印的。
本来她想,那不关她的事,跟他订婚本来就是为了敷衍她的双亲大人。但是只要低头看
到无名指上的戒指,她就有气,气赵邦慕不将她放在眼里,连表面功天都不好好做。
“哼!当初还说得那么好听,还说她爱我,结果呢?什么嘛!”张笑艳对着餐桌生气,
将烧饼油条推落到地上。
她觉得自己这时口气酸酸的,颇有嫉妒的口吻。
“嫉妒?鬼才对他——”她立刻摇头否认。
“去——死——啦——”她大叫三声,才换掉衣服出门。
才一看见校门,她就觉得胃开始痉挛,很不想面对下午的排练。公演的排练已进入情况,
宣传也早已广贴海报,如火如荼地展开;再二个礼拜就公演了,她却越来越讨厌去面对那出
戏。
老是谈那种没有指望的爱情,虽然只是演戏,还是教她的心情觉得很不舒服。每回排完
戏,看着戏终小童重回碧红的身旁时,总让她不禁升起一股失落的情怀,有些儿怅然,喉咙
有点儿哽塞。
“想什么?站在这里发呆?”小童腋下夹着书本,出现在张笑艳面前。
“想公演的事——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张笑艳嘴角一扬,露出习惯性的微笑,随即又
消失,叹了一口气。
“心情不好?”小童问。
“没有。”张笑艳轻轻带过。
“还说没有,哪,眉毛部打结了。”小童学她皱眉的样子,有点滑稽。
“好吧!我承认,今天没有微笑的心情。”张笑艳边走边说:“早上大叫了三声,连带
把早餐推到地下出气,胸口还是觉得闷,一直想深呼吸和大力吐气。”
整点的钟声悠扬响起,太阳已爬上东边大楼的屋顶,清晨凝结的露珠,也渐次被消融。
小童抬头看了新大楼问:
“早上有课吗?”
“有,不过不想上了。你呢?第一堂在那个大楼?”
小童看了眼天空,回答说:
“天气这么好,待在教室里太可惜了。”
“的确。有阳光的日子再待在阴暗里,实在太冷清了。”
两人继续走着,经过新大楼,综合大楼,普通教室大楼,原分子研究所,来到了草坪区。
“听说妳订婚了?”小童问。
“听说?”张笑艳伸出手晃了一下,把俗气的金戒指拿下来,笑了起来。“快一个月了,
早就不是新闻了,你竟然现在才听说。小童,你的消息网络太差劲了。”
“没办法啊!”张笑艳把戒指挑在指尖打旋着。“我双亲大人威胁着要跟我断绝来往,
又断粮绝食,我粮空食尽,只有投降的份——看这个!有够土了吧!”
小童把戒指取过去,拿近了仔细地瞧。
“是不太新潮,”他把戒指还给张笑艳。“不过感觉很厚重,很温暖。”
“温暖,得了吧!我问你,如果是你,你会用这种俗气的东西,当作订情的信物吗?”
“这个……我想我也会选戒指,不过,大概不会是这种金光闪闪的……”
“赵邦慕那家伙是故意的!”张笑艳恨恨地把戒指丢进包包里。
“你们处得不好?”
“也不是——我也说不上来!反正现在我看到他就有气。”
“妳不喜欢他吗?”小童的脸背着光,形成了阴暗。
这实在是个大问题,张笑艳被问倒了。她想了想,才回答说:
“也不是不喜欢……可是也谈不上是那种刻骨铭心,缠绵悱侧的爱。你不晓得,一开始
我还挺讨厌他的,他的女朋友比我的手指头还多——我也不晓得,他为什么会跟我订婚?结
果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问题除了赵邦慕,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两人都沉默了。
“不要说我了!”张笑艳打破沉默。“你呢?你和丁希蕊现在怎么样?”
“分手了。”小童的回答简短有力。
“分手?怎么会?”
“怎么不会?谈情说爱太累了。舞台上的真真假假已够令人疲倦,舞台下又天天闹闹吵
吵,我实在承受不了这个负荷。”
“可是,小童,舞台是舞台,她到底是……”
“没有什么不同!”小童双手当枕,倒在草坪上。“也许是我调适得不好,有时会把台
上的感觉经验带到舞台下。可是,张艳,妳老实说,从排练到现在,不!更早,从「明月照
沟渠」开始,难道妳不曾对爱情这回事感到疲倦过?”
“我没想过那么多。”张笑艳也把手当枕,躺在草坪上。“不过,有时我的确会觉得很
累。那种疲倦感很难说明白,不过我想是对舞台,而不是对爱情的憧憬。”
“是吗?对舞台……”
“我想是因为无助的爱情角色扮演太多次了,才会产生这种弹性疲乏。老实说。有时我
也会害怕。毕竟舞台上反映的,都是舞台下真实的人生,我怕有朝一日我也会遇上这样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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