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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
「比如,」他靠向她,俯低脸,声音低了,意有所指的,「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因为种种束缚而不行动。」
「那是因为,束缚是有很多不同的理由的。」
「比如?」他的唇几乎贴住她耳畔,热热的气息。
「比如,你许了承诺、签了协议——那一纸证书多重要,代表了一切。」
不能说都是他「阴谋」造成的,她也想吧。毕竟,她让他进了门,她是共犯。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的认真……」他呵呵轻笑,在她耳畔呵著气,玩笑似轻擦过她的臀,轻碰触过她的腿。
迷蒙暧昧,更多的是试探,探她对他举动的反应。
「我……」她反射的缩了缩,抵不住耳畔那热引带起的颤栗酥麻感觉。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
「我想我们还是出去吃好了,我想吃点热的东西。」头一低,避开那令人燥热的酥颤感。
「要暍点什么吗?茶?果汁?开水?」他将钥匙丢在桌子上,回头问她。
谢海媚摇头,拘谨的站在门边,有些不自在。
到现在,她还搞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只是出去吃饭,怎么吃著吃著,却吃到萧潘的公寓里来?
她原是想逃开窄室里那种让她不自在的、暧昧的气氛的,怎么反过来笨得栽进教她更不自在的氛围里。
在街上时,好不容易她呼吸通畅多了,他要她小心车子,不经意的拉拉她的手。过马路时,更很绅士的微微揽了揽她的腰、搭搭她的肩,小心呵护著。
他碰得恰到好处,全然绅士礼貌的举动,她不知该怎么拒绝。
她没拒绝,他解读成一种暗示,对她笑得好不魅惑。
男人那么笑,尤其是那么有男性魅味的男人,柔情的只对著她笑,心很难不怦跳。谢海媚只觉得整个人都乱了。乱了,辨不清方向,任由了他牵引。
然後,就变成这样了。
是她没把持住?还是她太容易乱了?
他一个人住的地方,五楼公寓顶层,面向海,没有阻拦。大概有她住处的四倍大,两房两厅一个大阳台。
单身一个人,这样的空间稍微嫌大,但她还看不出有其他人烟的痕迹。
「我泡了热茶,可以吗?」萧潘从厨房出来。
看她还站在门边,笑说:「我不记得有罚你在门边站,你不必那么守规矩。」
谢海媚红红脸,走了过去,没话找话说:
「你住的地方很大。」而且整齐清爽。
「我的杂物多,所以需要大一点的空间。」他比比沙发,将热茶放在茶几上。「请坐。」
「谢谢。」
沙发大,躺在上头睡觉都没问题。她见一旁搁有毛毯,想来他大概也常在沙发上睡觉。
这样想,很快的她就敏感的觉得他气息的包围。
还好,他坐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
淡蓝窗帘挽开著,从落地窗望出去,不远处的海,波光粼粼,金光灿烂跳耀,映得人眼花撩乱。
「你这里风景很好。」又没话找话。
「是啊。」他不看窗外,尽是看著她笑。
眼前这道风景,的确是好,赏他的心,悦他的目。
就算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那眼眸里戏谵的笑漾得明白。谢海媚转头看远处,回避开。
可愈回避愈难回避,阳光白花花,竟也就像他白花花的笑。
她以为她看昏,定神一看,眸子前晃的,真竟是他花花的笑脸。
「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专心?」他挤到她身边,随著她的视线往外望,脸庞几乎挨著她的脸庞。
她一骇,惊住不敢稍动。他挨得那么近,她鼻息充满他的气味。
「没什么……」不敢用力呼吸。
「媚……」叫唤低了。「你最近睡得好不好?还失眠吗?」
她点头,又摇头。
明明不是无知的少女,却表现得一副青涩不知所措似,还呼吸困难!谢海媚忍不住要嘲笑起自己。
「媚……」他挨得更近,手轻搭在她腿上。「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什么问题都可以,我很乐意帮你。」
一股热从他碰触她的腿面窜升到她背脊,整个麻了。
「谢谢。」她笑一下,目光投向靠墙的书柜。「啊,你有好多书!」
若无其事站起来,走到书柜旁。
书柜上全是书,除了专业书籍和期刊,竟还参杂了文学小说与诗集。
她随手拿了一本书,掩饰著,又觉得太刻意,将书放回架上,手搁在书列上。他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後,手搁在她的上方,覆上她的手,然後滑过她手背,取了一本书,翻开。
「你看看这个。」
是本波斯诗集。
「念念看。」摊开的那页诗,她刚巧认得,有部讲感情出轨的电影就在片中引用了这首诗。
电影中的那名男子,就是这样引诱女主角的。
Drink Wine……This iS all that youth Will give tO you. It is the season for Wine,roses and drunken friends……。
她看的时候,他端了一杯酒,挨在她身後,从後头围靠了上去,靠得很近,却又不碰著她,留著暧昧的空间,若离若近,几乎贴著她的耳朵,絮絮喃喃。
「Be happy for this moment.」在她鬓旁耳语。 「This moment……is yourlife.」
全盘如电影里的情节。
她不禁失笑。
居然来这手!还没创意的抄袭电影,未免太陈腔滥调。
但、但,他就是要陈腔滥调。
学心理学的他,很明白陈腔滥调的受用。他是有意的,这样的抄袭陈腔滥调。
「I am falling.I am falling .」他在她耳边喃喃耳语。
啊……
那酥麻醉人的感觉又来袭……
「I am falling……I am falling……」他贴在她耳际,低喃重复。
她想装作不懂,他眼睛已经等在那里,等著她去与他眼波的相交流,将她的耳根红燥全收进去。
「我沉陷了进去……」
啊!掉陷进去的人究竟是谁?!
谁坠落进谁的、感情那陷阱……
那喃喃声不断,沿著她的耳际滑下脖颈,轻划过锁骨,复滑上那道棱弧线,再滑落入锁骨,爬上另一边耳际,轻轻舔咬,且吸复吮,而後再次往下滑过,一路撩起触电似的颤栗。
谢海媚禁不住轻轻发颤。墙破城陷,就那么坠落了。
坠了……什么东西坠了,玫瑰色的酒液溅洒了一地……
第七章
那男人在笑,举著咖啡杯对她笑。
灯光暗,看了半天,她才知道他是在对她笑,看他举著咖啡杯不知说了什么。
「我吗?」她比比自己,不相信。
这是咖啡店耶,可不是酒吧。
咖啡店和酒吧有什么差别?
还是有的。
在酒吧,大家心照不宣;心里有数,是来钓人的;到咖啡店,是来暍咖啡,看人和被人看的;当然,也不排除浪漫的、看熟了的微笑,然後进一步的就是了。
但、但,总之,那个,她没想到就是了。
她对自己笑一下。
一笑就笑坏了。
那男人看到她在笑,也不管她是对谁笑,理所当然以为她是在对他笑,就栘过去了。
「嗨。」主动的坐到她位子旁。
长得还说得上英俊,鼻子眼睛嘴巴凑起来,还真有几分色相。
「嗨。」
「我叫卡文,你介不介意我坐在这里?」
好不容易有男人跟她搭讪,偏偏她跟唐娜约了。她实在很想「重色轻友」一下,可是——唉。
「不好意思,我约了朋友。」
「喔。」
男色当前,又难得慧眼看上她,偏生却得坐怀不乱。哎!
「你朋友还没来吧。我们聊聊,等你朋友来了,我就走,不会打扰你们。」
多文明!谢海媚虚荣的笑一下,刚要开口,当一声,有人推门进来。
谢海媚转头望一下。平时偶尔迟个小到的唐娜,居然很准时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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