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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深默默看着,安静不动地让她包扎他的手,眼中狂气闪烁,慢慢收敛。
对他这种人来说,“喜欢”这种感情,只是多余。凭他的地位身分,自然有无数的女孩自然会投向他。对于何澄空,一开始更是没有那种陈腔滥调透的什么“一见惊为天人”或“挑动他的心”,或她有什么特别地引起他的注意放上心的。
一开始,何澄空在他眼里,就只不过是跟虫子没两样的微小的存在。
演变到现在,他自己也不明白了。
对宋晴的注意她、与她牵扯,他原还相当地不以为然,甚至嗤之以鼻。但看到她与宋晴那样融洽,却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他不舒服极了。原想逼她求他,他施舍地青睐她一会,然后就可将她踢掉,哪晓得,一切却变得不对。
他迷惑了。
宋晴做的,他也都一一照样做了,为什么她都不能如对宋晴笑那般的对他笑呢?为什么?
他眼神略迷茫地怔怔望着她。包扎完他一只手,她又撕开自己衣摆,抓起他另一只手,毫无技巧地胡乱包扎起来。
她那低垂的眉眼、那微遮的红颊、那弧度起伏的挺鼻、那微抿的柔唇,在在流露着一种柔柔的恬意。他看着,看怔了。
问过无数的,他究竟要的是什么?
从来只会命令而已。他自己也答不出来。
每每愤恨嫉怒不满,却不明白,他要的,其实也不过是她与宋晴之间,那种温和宁谐的气氛;那种仿佛微风吹过,有一点甜、有一点甘醇,甚至你侬我侬般的契合。
就是那种氛围感觉扣住了他。
而氛围中包裹着的人是何澄空。所以他想要她。
他甚至没想到“喜欢”这两个字。
喜欢一个人,最初的惊艳或心动后还需要去了解。但他只要去占有就好,不需要了解。所以对于他这种人来说,那成了一种情绪的迷惑。
就像他现在感到的迷惑。
“你......”他不禁伸出手。包扎住的手受到禁锢,笨拙地触上她的脸容。
何澄空惊跳一下,抬起眼眸。
如此地对上。他看进她、她也看进他的眼中。
“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那样笑一笑?”声音低荡,受伤似,几乎要黯然了。
她不禁又动摇了。生出新的迷惑。
这算是他的柔情吗?她不由自主暗自苦笑。
这样的江海深太不真实,引起她奇怪的错觉,更加地迷惑。
偌大的校园,这犹如被离弃的后山坡无人的角落,他和她两两相望,却各自盈着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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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夜里将近八点,教学大楼旁三楼的图书馆寂静无比。会静,因为除了几个全额生,再没有其他人。
即使没什么人,空位相当多,何澄空还是捡了一个角落的位置,缩在那里掩藏住自己。她已经窝在那里快两个小时了,摊开的书没翻上过一页,原因是坐在她对面、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却不谈一句话的江海深。
几天前,正确地说,是那次不愉快的午餐,他弄伤他自己的手那天之后开始,不管她走到那里,他都像在她身上装了追踪器似,总能准测地侦探得出。往往她刚坐下不到三分钟,他就出现了。悄无声息地,如幽灵似的飘到她身旁。
虽然他没有带随从的习惯,总是自己孤高一个人,可存在感太强,即使悄无声息,每每自然引起周围人的注意。连带地,何澄空也必然一次次成为宪惠章伞议论八卦的对象。
这倒不打紧,反正她可说是习惯了。而且,也不是没好处,至少,一班看风驶舵的人不敢再欺负她。江海深的态度前后并没有明显的太大变化,只是有种微妙的氛围转变了,使得笼罩他与她的空气似乎也变得微妙,而那些人就是有那种本事嗅出这微妙的不同。
从头到尾,江海深都没有演戏似的高叫说,这是我的人,不准任何人再动她一根寒毛。就像一开始,他也没有大声宣言说:这个全额生太不受教,好好教训她。可那班人揣摩上意,神经是那么灵敏,因为他们态度的骤变,使得何澄空惊觉到江海深与她之间那诡魅的气流。
这些天,他都这般悄然无声地出现,但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要她在身旁,一句话也不说,无声看着她,若有所思的,仿佛在思量什么。
这令她很不安,却又不知到底为什么不安,又不安些什么。
“江......呃......”她合上书,竟然嗫嚅。“已经很晚了,我......嗯,我必须回宿──”一边站起来。
“再待一会。”他握束住她搁在桌上的手,牵阻住她。
“可是......”
“再坐一会,我想多看看你。”
都已经看了两小时,她也不安了快两小时,这还不够?
她微微蹙眉,自己都没察觉。他伸手抚平她的眉心。“我不喜欢你皱眉的样子。陪陪我,真的这么为难?”
把她问住。
“我不是!我──”唉!他这么平和,她反倒坚持不起。微微轻叹,叹得万般无奈。“你究竟要我怎么样?”
“再多陪我一会。我要的,就这么简单。”
好吧。陪就陪吧。
气氛太宁谧,突然让她觉得,破坏了太不该。
她重新坐下。他的手还握着,她挣动一下,想抽回手,不料他握得更紧。她抬起眼,撞上他搜索似的眼神,心底没来由一慌,忽然间承受不住,无法与他对视。眼眸一低,低垂下几分无缘故的慌乱和无所适从。
他们的影子映在窗户上。夜色衬成底幕,玻璃窗成了明镜,清楚无遗照映出她那一低头的疑似羞红,与他那一握手的强悍霸道中的疑似温柔。
“谢谢。”低得略沉的静静嗓音。
却轻击她心田一下。无法不诧讶,掀起浓密的睫眉,盯望住他,好似从不认识他。
江海深?!他居然在跟她道谢!
“很奇怪是不是?”性格英俊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我也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
这样的江海深,何澄空有点不习惯。连带让她觉得自己也变得很奇怪。
“你能不能放......放开我的手......”甚至无法完整不结巴说一句话。
他轻轻松手。她迅速一缩,将手藏到桌子底下。
“看书吧。我不会打扰你。”
教她怎么看得下?!
甚至觉得呼吸都变困难了。迷惑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而他就真只是要她在他身旁陪陪他那样,放松力气靠着椅背,不再说话,静悄地看着她。
她的心思根本完全不可能在书上。无法不在意他的注视,更无法不敏感他目光那无形的轻抚。
窗外楼底下,监看着这一幕的荆筱梨,脸色铁青,双手紧绞着她质地高级的裙缘,绞出了裂缝,艾玛玉几个人互望一眼,替她不平,说:
“筱梨姐,会长只是一时迷惑,不可能真的看上她的。何澄空是什么东西,怎么可能跟筱梨姐您相比。”
“是啊,筱梨姐。您跟她,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上的烂泥,她根本及不上您的一根头发。”
梁兰说:“看样子我们上次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她才敢再这么嚣张!”
“太可恶了!那骚蹄子居然敢明目张胆勾引江会长!”
“我看再不给她一点教训尝尝,让她明白厉害是不行的。”
祈圆圆说:“可是她现在有江会长撑腰,早先那些人都没人再敢动她,她才得意的!”
“明着不行,不会暗着来啊!”
几个人看向荆筱梨。
荆筱梨松开绞紧的拳头,优雅地掠掠发丝。说:“我只要海深明白,勾引他的是怎样的贱货,他就不会再被她迷惑了。”
“筱梨姐,你的意思是......”
荆筱梨撇撇嘴,目光射向林漾。“林漾,你觉得怎么做才好?”
林漾震一下,抬眼看看三楼的方向。歪头想想。“让何澄空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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