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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春天终于来了(17)



老实话当然不能说。徐七夏抿抿嘴,狡猾说:“我没有。我只是想,既然你又不是不能做家事煮饭,为什么不对那些女朋友表现出来,那样既可以博女人欢心喜欢,也能让她们明白你的好跟体贴。”简直恶心拍马屁。

“浪费时间。”他大爷没那哄人的耐性。“有些女的,吵架闹别扭,说没三句话就使性子,谁会受得了。”

一开始他还会安慰安慰,觉得她们感情丰富,后来就烦了,咋么都来这一套!

“那些女人,老是数落我不尊重她们、蛮横霸道、自以为是什么的。我就不懂,都是成年人了,有事情不理智地讨论,偏爱钻牛角尖使性子,不累吗?”

“那些?那些事哪些?多少?”看来他自己很清楚嘛。

大爷横她一眼,打官腔说:“说我自以为是、自作主张,小事我决定,大事让她们拿主意,那还不够尊重吗?”

“是是。”官老爷说的都是理。徐七夏忍不住插嘴,说:“话是没错啦,问题是,生活中多半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结果全是你作主,那她们多亏,难怪人家会抱怨。”

谢海天一愣,盯着她,至少定了五秒,才轻哼一声,悻悻说:“你反应倒挺快的,倒挺机灵。”

听那口气,他大爷又不高兴了。徐七夏摸摸鼻子,老实吃她的炒面,不敢再多嘴。再多嘴,他大爷不给她脸色看才怪——她微微一顿,奇怪,她怎么如此“了解”他了,了解他会有的反应?

不禁朝谢海天望去,有点发怔。

“干么?我有那么帅是不是?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谢海天肆无忌惮地回盯着她,放肆的眸光直侵入骨头,狂野、不留余地,完全是一种“野兽派”。

徐七夏赶紧低头,安静吃着面。谢海天闲闲地望望她屋子,看那一屋凌乱,随便拿起一张废弃的图稿,随口问:“这是你画的?”

“嗯。”徐七夏随便瞄一眼。

“喔,原来你是个画家。”好像有点意外。

到那那口气倒听不出调侃。徐七夏便老实说:“我画小说封面,美美浪漫那种的,算是种工作,不是你想的那种画家。”

“工作啊……”忽然想起什么似,追问:“那你干么还在餐厅打工?”

“光画这些是不够的。”

不够什么?她没明说,他倒立刻会意,说:“如果能画出知名度,能成为专业封面绘画设计,出画册或与一些公司企划合作,结合产品与绘画设计,像婚纱糕饼业,或者那些纪念卡什么的,前景也不错。”

这算是他们这些画浪漫爱情小说封面、非传统意义上的画家的追求或梦想,也可算作是一种“成功”的指标或方向,但旁人不见得会明了,而谢海天分析的这些正是她所想的,她竟不禁有些感动,没想到,有些愣愣的,呆看着他。

“这什么——”谢海天哪注意到那么多、或者她的心事起伏,看到被丢在图稿旁的笔记,捡起来,随手翻了翻,一边顺口念出声:“男生说爱她,亲她脖子,所以这里男主角要在女生背后,一只手要环住女生的肩膀脖子,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男生低下头,要在右边,这里要这么画,男女都闭着眼,女生要很陶醉……嗯,这里要……嗯,到了那里……”

“啊?”徐七夏猛然惊醒,抬头看去,发现他手上拿的那本笔记,心头一惊,脸色蓦然大变,猛不防臊红起来。

“不行——”扑过去抢笔记。

“什么不行?”他将笔记抓在手上,手臂举高,不让她碰到。本来不以为意,她扑过来要抢,他倒感兴趣了。

“还我!”她抓着他手臂,跳了起来,一边伸手去勾,试图抢回笔记。

真是丢脸透了!没想到——好吧,她从没有过真正的男友,么有真正约会过,但要画那些缠绵悱恻,光凭想像不太够,电影电视剧画面当资料,把亲热当作严肃的学问研究,还作笔记——

“这什么?”他斜起嘴角,噙着笑。

“还我!”她不死心,又伸手去抢。

他把手臂伸得更高,她够不着。

“你写这东西做什么?”

“你管!”

“你不说,就别想拿回去。”又将手臂举得更高,眼底,声里,动作里,全是笑意。

“还我!”她构着他,身体几乎攀在他身上,只急着抢回笔记,没意识到这种暧昧的贴近,口里不断嚷嚷着。

“你说不说?”他根本也不躲,任她跳着、构着、嚷着。

没办法,怎么都构不着,徐七夏没辙了,不甘不愿说:“好嘛,我做些笔记,工作时参考揣摩,可以了吧!快点还我!”

“我看你这辈子都没被男人亲过是不是?”竟还把这种东西作成笔记。他睨着她,出声笑起来。

还真被他说对了!她白他一眼。

“你管!”底气不足,听起来就那么点心虚。“快点还我!”

不还她她又能怎么样?看她抓着他手臂,攀在他身上,跳着脚又气又恼却又无奈的模样,谢海天满意了,这才松手。

“老实一点,早点招供不就好了。”

招供?他居然说招供!

“还敢笑我!”徐七夏恼羞成怒,一把抢回笔记。“像你那样,跟满箩筐的女人来往,还老被甩,就很光荣吗?”这只是听说,可这时一恼,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先刺刺他再说。

“什么甩不甩的,合不来就分手,很平常的。”谢海天满不在乎。

徐七夏轻哼一声,将笔记牢牢地抓在手上。防卫神经一松,猛然察觉自己还抓着他的手,身体与他贴得很近,心头一惊,耳根臊热起来,忙不迭松手,连忙退开,胡乱再扒了几口炒面,囫囵吃起来。

“吃慢点,别呛到。”谢海天跟过去,坐在她面前。

炒面一惊冷了,里面的油味变得很重,有点难入口。徐七夏管不了那么多,低着头一口一口扒着,嘴里嚼着东西,感觉才不那么尴尬。

谢海天就看着她吃,也不说话;徐七夏低着头,一直意识到他的存在,一时到他的注视,越发地不自在,耳根一直在发热。

好不容易终于吃完,她只好硬着头皮抬起头,一抬眼就碰到谢海天晶亮的眸光,肆无忌惮地盯着她。

“看你吃得,嘴上全是油。”很理所当然地抽了张面纸,伸手擦拭她的嘴唇。

徐七夏猛一震,反射地往后缩。

“别动——”他捉住她手臂。

突然的接触让徐七夏觉得有些不安,不敢再起骚动,乖乖坐着,任由谢海天帮她擦拭掉嘴唇上沾的油渍,耳根觉得更热了。

“好了。”他却倒是一脸无事,一派理所当然。

空气仿佛一下子黏稠起来,气流滞塞,暧昧又混沌,呼吸困难。徐七夏听得自己心脏怦怦跳,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甚至不敢大力的吸气。

“已经很晚了——”她猛然站起来。“都快十点了——”

“还早。”谢海天不慌不忙。“你也算是艺术自由工作者,这时间应该还早,七早八早就睡,哪来的灵感。”艺术工作靠灵感,越夜越灵动,所以都该很晚睡。他大爷如此想当然就当然。

“我不是好不好!按时睡觉,按时起床。”

“那多无聊。”

“你管!这叫正常。”气流又畅通了,变得可以呼吸了。

“这叫无趣。”

“随你说好了。”无趣就无趣。“好了,你快走吧,我要洗澡睡觉了。”

如果肯乖乖听她的,谢海天就不叫谢海天了。他一动不动,闲闲坐在那里,不理徐七夏的催促。

“这个星期六你没事对吧,我十点来接你。”

“做什么?”

“郊游。”

郊游?那是小学生才做的事。“不行,我有事。”

“什么事?”

根据之前的经验,她若不老实交代,只怕没完没了。便老实交代,说:“星期六我要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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