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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刘森雄和温纯纯之间真有什么,她又能怎么样?她一点争风吃醋的立场都没有!
「糟糕!忘了跟他提搬家的事!」
走出公寓大厦后,胡未央想起一直没跟刘森雄提这件事,匆匆又赶上楼──却又看见一幕让她全身血液冷却冻结的画面。
那是电影中常见的热情拥吻画面。十分钟以前对她柔弱地微笑告辞的温纯纯,一反忐忑不安的小女人姿态,大胆又热情地搂着刘森雄,两片唇像涂了蜜一样紧黏在一起,不时地相互舔了又舔。
天啊!
胡未央清楚地听到自己心中传来铿锵一声,玻璃做的心被打碎了,割着脆弱的颤动,渗出一丝的血。
「未央!」刘森雄抬头发现她,惊讶地叫出来,随即露出歉疚、尴尬、难堪和不知该如何的表情。
温纯纯伏在刘森雄怀里,只手攀着他的肩膀,回过脸来。她朝胡未央示威般地一笑,沾润的双唇鲜艳得像胡未央心头悄悄在滴的血。
「未央──」胡未央退了一步,刘森雄急切地又喊了她一声。
她回头看了刘森雄一眼,突然恨起他那温和纯情的脸,情意深挚的表情。
她掉头冲下楼梯,听见刘森雄不断地在身后喊着她。但他没有追来,显然陷入左右为难的矛盾中。
没想到爱情这元么脆弱,禁不起一点诱惑!
胡未央盲撞地在街上奔跑,觉得无比的荒谬。王德琳她们对她的警告犹言在耳,她还认为她们把爱情说得太现实,结果──
多可笑!
她转入惯常去的酒吧,一杯接一杯喝着呛人的伏特加。酒保要为她加苦艾酒,她不肯,要醉就要喝这种燃烧会成烈火的纯酿酒。
荒谬!
她不停地想着这句话。
人生是由一连串荒谬写成的,爱情、学业、事业──偶然与邂逅,随机与谋合,列成了一张张的命牌,排成了紫薇斗数中一道道的命运宫。
哲学就是整个人生,人生却是这一杯看起来淡得像水的伏特加,无色,无味、无止境的火辣……
什么嘛!去他的爱情!
胡未央纵情的狂笑,纵情的喝酒,有些自暴自弃,一点点自寻堕落的味道。
为失恋醉酒是最没出息的事,她才不是那种窝囊的女孩。她只是……只是迫切需要醉一场;醒来后,她才能重新厘清旧有的关系。
但她身上的钱不够她这样挥霍,她又没地方可去;醉意四分,就跟随着脚步回「流星别馆」。
「流星别馆」暗如它境外的夜,胡未央费力地推开门,步伐不稳,绊到脚跟而差点跌倒;她索性踢掉鞋子,省得累赘绊脚。
「终于回来了。妳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妳这个女人,未免太放荡了!」
黑暗中突然传出冷漠傲慢的男人声音,像责备妻子那般,口气充满了不满。
胡未央颠颠倒倒地转身,将脸凑过去,努力地想看清楚坐在黑暗中的那个人。她越靠靠近,几乎将脸贴近那人影了,才看清楚那个人是谁。
「又是你!你又来这里做什么!」她一开口,全是呛人的酒气。
「妳喝酒了?」范修罗嫌恶地推开她。
他不推还好,一推,胡未央站不稳,又没有依附的东西,前扑后仰挣扎了一会,最后扑倒在范修罗的身上。
「对──对不起──」她努力挣扎起来,往后头走去。
客房旁的小偏厅有一列酒柜,摆了一大橱好酒。她需要好好的醉一场,她要把那些酒统统都喝光。
「妳做什么?」范修罗看她抱一堆酒回客厅,吃惊地从沙发中站起来。
「喝酒。」胡未央话含在嘴里,口齿不清。她把怀中的酒一古脑儿丢进沙发,开了一瓶,头一仰就咕噜喝一大口,顺手抓了一瓶递给范修罗说:
「喏!喝酒!陪我暍一杯!」
「我不是来这里暍酒的!」范修罗把她的手打开,气急败坏。
他拟好了一肚子的计画对付胡未央,结果胡未央却出乎他意料,喝得烂醉回来,不按牌理地乱闹一通,打乱了他原先的计画,浪费他一晚上的时间空等不说,还被她薰了一身的酒气,越想越叫他生气。
「你不喝,我自己喝。」胡未央倒在沙发上。
她不知打那里找到一只大酒杯,以喝啤酒的灌法,咕噜地灌着威士忌。范修罗看得又惊又气,夺下她手中的酒和酒杯说:
「妳以为是在喝啤酒啊!白白糟蹋一橱的好酒!」
胡未央薄有五分醉,行路颠颠倒倒,但却不闹酒。她自顾又找了一只啤酒杯,开了一瓶陈年绍兴。
范修罗又过来想抢走她手中的酒,她不依,两人扭成一团。范修罗毕竟是高大力壮,没几秒钟就摆平了胡未央。
「妳这个女人!」他推开瘫在他身上的胡未央,口气很凶。「没事喝什么酒!还喝得烂醉,像什么话嘛!」
他一生气,眉头总是锁得很紧,但有时情绪一变,锁紧的双眉又让人觉得有丝丝的情感。
胡未央瞪眼看看他,倾头半眯眼,咯咯笑起来说∶
「你为什么生气?我得罪你了吗?告诉你,我不怕!」她挥手踢脚,挣扎地坐起来,倾向范修罗。「他很温柔呢,可是温柔又怎么样?──差劲!差劲!就长了一张温柔的脸骗人!你知不知道?我比她更单纯呢!可是别人又不知道,他也不知道!什么嘛──去!我才不在乎!」她口齿不清,乱七八糟地说些语焉不详的情绪。范修罗根本不知道她和刘森雄以及温纯纯之间发生的事,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只当她是胡言乱语。
「离我远一点!」他将不断靠倾过来的胡未央嫌恶地推得远远的。「妳一向不是很跋扈的吗?气焰那么盛,我还以为妳多锐利,原来不过如此!」
胡未央根本没在注意他的那些刻薄的冷言冷语,追着酒,只想痛快的醉一场。
不过才五分醉,她的意识谈不上说是很模糊,只是平衡感差了一点,步伐老是不稳,颠颠倒倒的,老是感觉到屋子在转。
「范修罗,你不让我喝酒,那么,你说,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范修罗生气地瞪她一眼。他才懒得跟一个烂醉的女人说话。他沈着脸,不理胡未央焦距不清的目光。
「算了!」胡未央蹒跚地爬起来,蹒跚地上楼,手中端着一瓶酒。
她只要有酒就好。今晚她一定要痛快的大醉一场,她迫切的想大醉一场。
「喂!妳去那里?」范修罗跟上楼梯叫问。
「睡觉啊!」胡未央咧嘴一笑,扬扬手,甩甩手中的酒。
「妳──」范修罗眉头一皱,冷嘲的话到嘴边,突然咽回喉中,露出阴险的表情说:「好!妳要喝酒是不是?我就陪妳喝个够!」
他打算灌醉胡未央,看她丑态百出,再趁此奚落讽刺她,让她在他面前再也无法那么放肆,乖乖地收起那种令他讨厌的、刺眼的凌人气焰。
一进胡未央的房间,他的目光先被角落里堆到与床齐高的小土墩吸引,拿起最上头那份,随便翻了两页,打鼻子哼了一声,不屑地丢回墙角说:
「哼!什么才华,净会写些风花雪月、鸳鸯蝴蝶!」
「你在嘀咕什么?喏,这杯给你。干杯!」胡未央把盛得满满的一杯威士忌递给范修罗,自己也盛了一大杯。
范修罗眉头又皱起来。他诅咒一声,一口气把酒喝光。
胡未央满意地笑了。她将一大杯的威士忌喝尽,又倒了满满一大杯给范修罗;然后嘻嘻一笑,倒靠在床上,就着瓶口,像灌白开水一样,引长了脖子喝猛酒。
「喂!妳这女人──」范修罗看她那种喝法,心中有气。她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眼中就只有酒。
喝吧!醉死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那么嚣张!他阴险地扬起嘴角。
但这样看着女人喝酒,又叫他觉得气闷。他从楼下又带上一瓶威士忌,自斟自饮,一边阴险地盯着胡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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