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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算他知道,又如何?她还没落魄到需要人救济的地步。她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女生,都大学毕业了,养活自己绝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唉!当初真该念个热门好赚钱的科系!」人去楼空后,胡未央自己一个人对着一根蜡烛吁叹。
那个范修罗气量实在真狭小,要她们搬就明说嘛,搞这种阴险的把戏!她也是有自尊的人,不会死赖在这里不走的。不过──
「再住一个月就好。明天我立刻去找工作,找到了工作立刻就搬。对!再住一个月就搬……」
胡未央不停地自言自语,一边不安地抬头看看四周。深更半夜的,偌大的房子里只剩她一个人,四处又黑漆漆……烛火摇曳,跳着燃烧,衬着整间房子阴森森的。
墙上变幻不定的影子,凝神细看,越看越像是不明的鬼怪,胡未央惶惶地退了一步,不安地朝四周望了又望。
太静了……整个屋子安静得简直是死寂。
「明天一定要找水电行来──」她不安地自言自语,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怪响,吓得她整颗心悬在胸口重重一荡,差点叫出来。
「没事……没事……」她拍拍胸口,不断地深呼吸。
对于怪力乱神的事,她并不是挺迷信,但这时刻这气氛这种静寂实在太叫人容易胡思乱想了。她想将蜡烛吹熄,又犹豫着不敢乱动。
楼下又传来一声怪响,伴着那声响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胡未央心里一震,很快吹熄蜡烛,蹑手蹑脚地下楼。
楼下大厅里果然有一个男人的身影。奇怪的是,那影子并不像是做贼一般地偷偷摸摸,他挺立在那里,睥睨一切似地。即使是在弱视的黑暗中,胡未央依然能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那种骄傲自负、傲慢的气息。
「范修罗!」她脱口叫出来。会有这种令人讨厌的感觉的,绝对是范修罗,错不了!
那影子很快地朝胡未央出声的方向转身过来。
「怎么妳还在!我以为全搬走了。」那种傲慢阴冷的声音一出,果然是范修罗!
「你来做什么?三更半夜的,行动这么鬼鬼祟祟!」
「这是我的房子,我高兴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范修罗狡笑说:「倒是妳,脸皮还真厚,那些女人全都知难而退,乖乖搬走了,妳还死赖在这里不肯走。」
「你显然存心想赶走我们!」胡未央扶着楼梯的扶手,三步并两步跳下楼。「你这个人真阴险,想要我们搬走就明说嘛,干嘛装好人骗人,玩这种恶臭的把戏!」
「妳以为我会那么笨,留个把柄让妳们跟我母亲告状?我母亲不准我为难妳们,我可都照了她的要求做,还慷慨地为妳们整装房子,是妳们自己不愿住下去想搬走的,这可怪不到我头上来!」
「原来!我明白了,亏你长得一表人才,没想到你是这么阴险卑鄙狡猾的人!」
「住口!」范修罗突然欺上前抓住胡未央。
「怎么?被我说中了就脑羞成怒,想对我使用暴力?」
胡未央眼底抹着一股轻蔑,直瞪着范修罗;范修罗愤怒地瞪着她,目光相对,竟对她眼里对他的轻蔑感到有些难堪。
「哼!妳这个女人,别不知好歹!」他放开胡未央,恢复他一贯的傲慢。
「就会装模作样,像你这种人,实在是够差劲!」
「妳说够了没有?」范修罗冷脸一撇,不想再理胡未央。
跟女人争辩是很浪费时间的事,既没出息又没建树。什么爱情,都是那些傻瓜女人在玩的圈套,天下就有那些傻瓜真的去痴迷。依他看,女人都是一个样,只长头发不长脑袋。
他走到门口,开了门想到什么又回头,狞笑一笑说:
「对了,没有水电,生活很不方便吧?别怪我没有事先告诉妳,如果妳还有点自尊的话,我劝妳趁早搬了,别赖在这里自找难堪。别以为我母亲可以当妳的靠山,我要对付妳,办法多的是。」
什么!他在说什么?水电──
啊!
胡未央叫了一声,顾不得满屋子一片漆黑,飙向浴室。范修罗见她慌忙的样子,停在门口得意地狞笑,心里痛快极了。
他不再管胡未央,转身想离开,胡未央从黑暗中冲出来大叫说:
「范修罗,你这个阴险、卑鄙、奸诈的──啊──」
四周不是黑就是暗,胡未央什么都看不清楚,情急之下,乱冲一通。她以为范修罗已逃走,没料到他还站在门口,煞车不及,整个人仆在他身上,本能地紧抱住他。
「你这个女人真不知羞耻,用这种方式来抱男人。」范修罗用充满恶质的口吻,冷冷讽刺胡未央。
呸!天下的男人就是死光了,她也不会饥渴到去抱这个阴险卑鄙的家伙!
「你当我品味那么差?抱根电线杆都比你有情调!」胡未央反唇相稽,一副不屑的模样。
她其实只是爱逞强。认识刘森雄一年,她都还没被他拥抱过。现在她满脸通红,只是光色暗瞧不见罢了。
「那妳还不放手!」范修罗一口命令的语气。
胡未央羞愧并愤怒,恨恨的缩回手。
「我告诉你,你要耍,就耍些上流的手段,不要用些断水断电下三滥的手法。这种幼稚园的手段,我看了都替你感到羞耻!」她气极了,胡骂一通。
「我才没那么无聊!」范修罗沈下脸,抓住胡未央,逼向她说:「这栋房子的管线老旧了,所以工人在施工时透过设计师征求我的同意,把所有的管线全部更新。施工期间,水电当然不通!」
说完,他狠狠将胡未央摔开。
「那现在呢?已经完工了,为什么还是没电?本来还有自来水的,怎么现在连水也没了?」胡未央不相信他,对他充满一肚子怀疑。
「我怎么知道!」范修罗一口否认。
其实他照常理判断,大略知道了原因。约莫是工人施工时切断电源,并且关掉马达,末了忘了打开;断电是立即效应,而缺水状况则是等储水塔里的水用完了才发生。
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推敲。哼!女人──
「范修罗,你们范家这么有钱,你为什么那么小气,千方百计想赶走我们?」胡未央百思不解。
「妳为什么不问自己为什么那么厚颜,不知羞耻,平白想不劳而获,反而指责别人而自以为天经地义?」范修罗每句话都像拿着斧头在砍,砍出的都是道理,砍得胡未央阵阵羞愧。
「我并没有那个意思。」胡未央红着脸说道:「我不会赖在这里,我会搬的──」
范修罗抿薄的嘴唇,嘲鄙的瞳仁,布满轻蔑和阴险,让胡未央竟说不下去,她咬咬嘴唇,用视死如归的决心说:
「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一定搬!」
「一个月?」
「嗯,一个月。这很公平,你想赶走别人,总得给对方一些时间找到落脚的地方。」
范修罗沈吟不语。听胡未央又接着说道:
「还有,在这段期间内,你不准再玩任何卑鄙的把戏,我答应的事我一定会做到,希望你也表现得像君子。」
她还是不相信范修罗刚刚说的话,认定一切都是他在搞鬼。范修罗想想,扬扬眉说:
「我凭什么相信妳?」
「凭──」胡未央被他问住。她认为理所当然的事,却被范修罗反驳得失去立场和道理。
「你别无选择,不是吗?」最后她只有如此强词夺理。
「当然不是!我可以不选择。」范修罗露出可恶的得意笑容,让人恨得牙痒痒。
「那么你是不答应了?」胡未央勉强压住胸口起伏的怒气。
「如果到时妳仍未搬走,那该怎么办?」
「你不是有很多手段可以对付我吗?」
范修罗以问作答,胡未央也反问为答;两人一来一往,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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