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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知爱情纪事(10)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他跟去多磨练。」范修罗没耐性听完方蕾的陈述,打断她的话。「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妳别再多说。没事的话,出去吧!」

方蕾顺从地住口,退出总经理室。她知道她若再争下去,势必惹范修罗生气和反感;她只有再想其它的办法。

她把业务副理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面无表情地告诉他:

「石副理,你准备妥当,下个月随总经理赴欧洲考察。」

「下个月?」年轻的石副理面露难色,递给方蕾一份书纸说:「美国杰森公司FAX过来,说他们已决议同意我们所提出的条件,希望我下个月过去签约。」

方蕾快速把传真看过一遍,嘴角露出一丝隐约的微笑。

「杰森」的CASE是石副理负责去谈的。对方很刁,拖了将近三个月,石副理本人也亲自去了数趟,才总算搞定。

这是石建昌初升副理后第一次负责的CASE,当然希望能由自己亲自去签回这份合约。方蕾很明白他那种心情:跟随总经理前往欧洲考察固然机会难得,但比起去美国签回由自己从头到尾负责谈妥而成的生意,那种成就感实在大不相同。

方蕾把传真还给石建昌,露出优雅的笑容说:

「你把这份传真拿给总经理看,据实告诉他你的情形就行了,剩下的我来处理。」

「谢谢经理!」石建昌高兴地猛点头,简直可以用狂喜来形容。

方蕾含着笑,优闲地在办公室里等待。果然,不出她所料,过了一会,范修罗立即召唤她过去。

「这妳看过了?」范修罗皱着眉,手上读着那份传真。

「嗯。」方蕾点头。「「杰森」这个CASE,我让石副理一个人放手去做,虽然费时了一点,但总算说成了。」

「我还以为妳已经接手了。」

「除非真的不行,否则我不会这么做的。石副理充满才干,能力也相当不错,只是缺乏经验;对他本人来说,具有相当特别的意义,我相信他一定很希望能亲自赴美签回这笔生意。」

方蕾温和含笑的语气,充满了言外之意。

范修罗那有听不出的道理!他皱眉盯了那份传真很久,终于撒手将它丢在桌上,对方蕾说:

「妳有什么意见?不能找个人代替石副理去美国与「杰森」签约吗?」

「当然可以。」方蕾迎视范修罗的眼神说。

她不说多余的话,却藉由眼神巧妙地让范修罗知道她所想传递的讯息。

范修罗不是笨蛋,当然懂得她眼神里的含意。

石建昌已明白对他表示他的希望了,他也清楚签回合约对石建昌所代表的意义和成就感。但……范修罗沈吟一会,最后终于下决定说:

「算了,「杰森」的合约就由石副理代表签约,那笔生意毕竟是他谈成的;至于赴欧洲考察的任务,就改由妳来吧!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方蕾清脆一声,愉快地答应。

范修罗看她一眼,抬手指指门,示意她出去。

看着方蕾婀娜多姿的背影,让他想起锐利、充满气势的胡未央。

他讨厌张牙舞爪的女人。聪明的方蕾从来不会忘记他这项禁忌,但那个胡未央……

「该死的女人!」想起胡未央,就坏了他的心情。

不过,现在开始,他会天天都是好心情……

「简小姐,妳联络过设计师没有?」范修罗按了对讲机询问他交代秘书办的事。

「联络过了,总经理什么时候有空,随时可以约定时间。」

「马上!妳请他马上过来。」



「令珠,妳真的决定要搬走了,不再考虑?」

钱杜娟坐在床上,看着孔令珠收拾书籍行李。床上、桌上、地上堆得满满到处是东西,孔令珠一项一项装进箱子里打包。

胡未央沈默地站在门口;王德琳蹲在地上帮孔令珠挑挑拣拣,偶尔看见一两件小巧的东西,顺口就讨了去。

楼下则传来敲敲打打、电钻锯齿的噪音。

「嗯。」孔令珠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点头说:「再不搬的话,我真的会发疯。成天到晚不是这边敲,就是那边捶,吵得我不能念书。我快毕业大考了,不能冒这个险。毕业考考砸的话,我过去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忍耐一下就过去了嘛!」王德琳说:「范修罗这个人还算有点良心,只是小涨了两仟块房租意思意思,押金、保证金全免了。现在房子施工吵杂只是暂时的情形,不会耗太久的。何况屋子重新装潢,他花大钱,享受的却是我们。这段期间妳先到图书馆念书,等装潢结束,就海阔天空了。」

「算了吧!妳以为范修罗那个人真有那么好心?我看他根本是存心不良!他如果真有那么好心,就不会故意挑在晚上的时间叫一大堆人天天来敲敲打打;而且进度特别慢,一天到晚就听到那些噪音,却没做出什么成绩来。只要一想到每天晚上有那么多陌生的男人在我住的房子里穿梭,我就觉得心不安。」孔令珠不以为然的说。

近半个月前,范修罗突然找来室内设计师打算重新装潢「流星别馆」;同时慈悲地允诺各中等女人免除押金、保证金和高房租的负担。由于他态度诚恳,众女人都相信他的慈悲,就连胡未央也被他那种足以欺骗任何人鬼神的善良眼神所撼动。

谁知,那就是她们恶梦的开始。

也不知道范修罗是怎么和对方协议的;总之,那些工人非到天黑了不来动工,非过了深夜不肯罢工;每天晚上泡在「流星别馆」,带给她们身心无限的威胁,并且活在噪音的笼罩下。

半个月下来,孔令珠头一个崩溃,怀疑起范修罗突然如此慈悲的动机。

「不会吧?妳想太多了!」王德琳摇头,不以为然。

「我是想太多了,但我不得不这么想。想想看,本来范修罗是如何反对我们住在这里,却突然变得那么温柔慈悲,其心可疑。」

「那是因为范太太的关系。」王德琳得意道:「因为我对范太太的一番可怜的陈述,范太太被我感动,告诫了范大少,他及时良心发现,所以才对我们那么友善。」

这种没经过大脑过滤的话,什么都往好的方面想的事,只有王德琳才说得出来。但屋子笼罩在低气压的气氛中,没有人有心情跟她抬杠,任她一个人在那边自鸣得意。

「妳搬走了,范太太一定很难过,她待我们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钱杜娟无精打采地看着地上孔令珠打包好的行李说。

「没办法啊!」孔令珠停下忙碌的动作,叹了一口气说:「范太太对我们好我知道,我也舍不得搬走;但她现在人在国外,把别馆的事交给她儿子管理,范修罗一接手就搞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大工程──我想把大学念毕业,最好还是搬家。」

「唉!」钱杜娟陪着孔令珠叹了一口大气,看着一直保持沈默的胡未央,叫她:「未央,妳说说话啊,令珠要搬走了!」

说话!她能说什么?房子终归是人家的,人家爱怎么敲怎么打,都是人家的自由,她能说什么?她也不能叫孔令珠别搬走,等着毕业考被当掉,继续念大五──她根本无话可说!

胡未央只是沈默地看大家一眼,然后转身走出去。

「她怎么搞的?阴阳怪气!」钱杜娟不明就里,看胡未央什么都不说,反而转身走开,埋怨了她一句。

「妳别怪未央,她的情况可能比我们还糟糕,却是心有戚戚焉,苦在心头,嘴巴不好说。」孔令珠谅解的说。

「怎么回事?」钱杜娟仍然不懂。

「妳应该知道未央的情况,」孔令珠说:「她一劲儿的写,但没人采用,也没有收入,只是靠一点钱在苦撑。我看范修罗是存心赶走我们;我们三个还好,我有家里会寄钱来,偶尔还兼一些家教;妳有固定的工作和收入;德琳也-样,再不济,还有丁大刚可依靠。但未央什么都没有,比我们惨多了,我看她现在心里一定很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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