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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我的心已给了宗将藩,我爱的也是宗将藩,怎么能成为他的妃嫔!
“严奇,我不能……”我摇头。他应该明白。
他脸色猛一阵苍白,身形稍稍摇坠,黯然道:“我就不能吗?我对你的心,苍天可鉴!
银舞,我爱你啊——”
“可是我——”
“银舞,”太后突然出声说:“奇儿对你一片真心,为了你不计一切,你都已亲眼所见,
请别再折磨他,仔细考虑吧,我们走吧!”
以国母之尊,太后这番话显得极为低声下气。一行人鱼贯而出。我别过脸,不忍再看严
奇哀恸思慕的眼神。
这场情究竟该怎么算?我爱的是宗将藩,许的是宗将藩,必辜负严奇的真情痴心——只
能辜负他了!我的心是属于宗将藩的——我不敢想太多,怕会陷入感情的困扰,强迫自己入
睡,不让失眠的夜怂恿我动摇而陷入两难的情地。
迷迷糊糊睡到中夜,突然听见小筑的惊呼声而惊醒过来。我直觉有事故发生了,跳起来
冲到她房里。
“发生什么事——”门开着,小筑趴在更达身上悲伤痛哭。
“更达怎么了?”我冲到床边。
更达平躺在床上,四肢摊开着,脸色晦暗,残留着痛苦的表情,床上一片凌乱,四处是
挣扎过的痕迹。
在他的咽喉处,有着明显的勒痕,显然是被人强勒致死。
“更达!”我疯狂地扑向他。“是谁?到底是谁这么做?是谁?”
我痛哭流涕,心中的悲痛不是眼泪即可洗刷。
“公主……”小筑泣不成声。
“小筑,你可知道究竟是谁这么心狠手辣?我绝对不饶过他!”椎心的悲痛,在我心中
凝成一把恨的刀。
“是……”小筑吞吐半天,突然跪下去不断磕头,语无伦次地哭说:“公主,请你原谅
小筑!都是小筑的错!我不该……公主!我给您磕头,请您原谅我——”
“你起来说清楚,是谁杀了更达?”
“是……”她又显得迟疑,低着头不肯面对我说:“是……上王……”
“严奇?”我只觉得满脑子轰轰地响,分不清惊怒,辨不明虚实,近乎歇斯底里地狂叫
问:“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杀了更达?”
剧烈的恨使我无法理智的思考,胸中那把怨恨的刀不断想突胸而出。
“究竟是为什么?”我仰天呐喊。
“那人说……是上王的旨意……因为公主……公主不肯答应上王的要……求……”小筑
仍吞吞吐吐的,头越埋越忯。从我进来到现在,她一直这样低着头,未曾抬头正视我。
我满心被狂烧的恨占据着,恨不得立刻杀了严奇。
“公主,您千万别冲动!”小筑急忙喊了一声,抬起头接触到我的目光,反射地又低头
下去。
不!我不会冲动——我要杀了严奇!
“小筑,”下了这个决心,我的心比蛇蝎还冷。“明天一早,你就去禀告上王,说我愿
意接受他的册封。”
“公主!”小筑惊讶地抬起头,第一次正视我。我不理她,丢下她茫然地走回内殿。
隔天严奇得到消息,立刻欢喜的赶来。我不见他。等到那一天,再见他的那一天,我要
亲手杀了他!
随即,整个宫内都为册立贵妃的事忙碌不堪,从上到下,都浸淫在一片喜海当中。
嫣红来了几次,我也不见,太后、王后、龙太、贺堂……不管是谁,我全都不见。
终于到了那一天。
我在文武百官之前,被正式册封为贵妃,接受万人的祝福恭贺。严奇喜色溢于眉梢,我
终于是属于他的了。
当晚,王宫设筵请文武百官。我一身艳丽华贵,静坐在云舞殿等待。
小筑在身旁侍候,看我一身华贵,又羡又慕,赞赏道:“公主,您真的好美!穿上这些
华丽的衣裳,显得更美,真的就像是天女下凡!”
“是吗?”我无动于衷,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翻看。
“公主!您拿这把匕首要做什么?”小筑的声音又惊又骇。
我没抬头,专注地看着匕首。
“做什么?”我反问一遍,自答道:“刀子是用来杀人的。我要杀了严奇!”
“千万不可!”小筑惊呼一声,冲过来想抢走匕首。
门外传来声响,严奇来了。我推开小筑,迅速把匕首藏在枕头下。
“你们都下去吧!”严奇进门后,摒退所有的人。小筑频频不安地回首,眼神在哀求我
别做傻事。
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人。
他走过来,轻轻落在我身侧,围满密密的情意。
“银舞,”他用发自内心的深情、感动人的声音说:“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等这一
天等了好久好久,你终于属于我的了!”
我没有说话,悄悄伸手到枕头下。
“银舞……”他拥住我,搜寻我的唇。
我摸索着,摸到匕首的首柄,用力一握,极快抽出来,朝严奇的后心剌下去——
“公主,快住手!”小筑突然闯进来,撞开我。力道一偏,仅划破了严奇的衣裳,没伤
及到他。
严奇惊魂未定,惊问为什么。
“为什么?银舞?你答应册封,就是为了杀我吗?”声音到最后,颤抖得变调。
“没错!我之所以答应与你为妃,就是为了杀你!”
“为什么?”如果心会滴血,我知道,他的心早已千疮百孔。
“为了替更达报仇!”我的心比他更痛。“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更达那么小,你何其
忍心杀了他!”
最后一句我是咬着牙齿逼叫出来的。
“我杀了更达?”他蓦然一呆。
我绝不再被他所骗,持着匕首又朝他刺去。
“住手!公主!”小筑拖住我,慢慢跪下来,哭喊着说:“更达不是上王杀的!跟上王
没有关系!公主,您快住手啊!”
“你说什么?”我愕然看着她。
她仍死命地拖住我,哭道:“更达的死,跟上王丝毫没有关系,上王根本是无辜的!是
长公主带人来,勒死更达的!”
她抽噎着,继续说道:“长公主反对上王立公主为妃,为了加深公主和上王之间的裂痕,
使得公主恨上王,叫人勒死了更达,故意嫁祸给上王。她威胁我捏造谎言,让公主信以为真,
否则就要杀我灭口。我——我——公主!请您原谅我!”
“你说什……”我看着她,又看看严奇,咚的一声,手里的匕首掉到地下。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上王深爱公主,小筑不能让公主误会上王而杀……”她抽噎不停。
“银舞……”严奇举步过来。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夹带着一声声的“银舞”呼叫。
“宗将!”我不如思考,盲目地奔出去。
严奇册封我为贵妃,是朝中大事,京城四处,想必早已传遍这个消息。宗将藩忧急如焚
地赶来,而不顾身陷险境。
“银舞——”我听到严奇在我身后追吼的声音。
“宗将!”我一意奔向宗将藩。
早已有许多卫士闻声围过来,严奇急喝卫士拦住我们,却无人应声敢动。在那些卫士心
中,宗将藩有着无比的威势意义,是如神的存在,即使江山早已易主,仍是一样。
宗将藩带着我,一路如出无人之境,直奔波碧湖。
夜正深浓。波碧湖狂潮如海,巨浪不断当空拍落下来,惊涛裂岸。阴风飒飒,绵绵密密
的乌云吹满整个天空,笼罩着湖岸、楼阁、整个的大地。
近到湖畔,我方见徐少康怔立在湖岸,呆望着波碧湖泅涌的波涛。
“少康!”我奔过去。
他如梦方醒,抓着我的手,兴奋地指着由湖心不断卷拱而起的漩涡说:“杨舞,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