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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之体,都是他自己的不是了?”春香冷冷逼问。
嫣红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么说,上王如此一意孤行,确是有人从旁教唆煽动的了?”
“不!不是……”嫣红本就不善言词,被春香逼得无词以对。
香儿一旁看不过去,回道:“丽春公主,您分明晓得娘娘的意思,何苦如此逼她!”
“我那敢!本宫不过是就事论事!”春香狠狠瞪了香儿一眼,又对太后说:“太后,您
千万别忘了,银舞伴妖星出现,带来这一切的灾厄。如果没有她,就不会有这些祸灾发生!
您没听方士所言,凶星若不灭,灾厄便不除!妖女除,凶星即灭。现在京城里四处传说,‘
彗出于太岁,天将要亡我上清’,人心惶惶,扰攘不安。太后,您可要有主张!”
太后脸色骤变,显然极为相信春香所提的“方士之言”。
宫廷迷信方士,自古即然。太后迷信方士所言,春香此举,深深打动她对我的疑虑。
春香暗自得意,严玉堂落阱下石,趁机又鼓动太后说:“母后,您千万要三思!银舞不
仅煽惑上王,更且引灾成害,若继续留她下来,只怕会祸国殃民,引起更大的灾祸。”
“这……”太后看看我,沉吟不决。
嫣红和香儿焦急不堪,为我担心不已,不断对我投来忧虑的眼神。
“太后!”王后这时突然开口,所有的目光不约而同朝向她。我也不禁好奇看着她,但
见她气质若幽兰,口吐芬芳。
“太后,”她说!“长公主与丽春公主所言自有其道理,但方士之言未可尽信。民心惶
惶,应当想办法加以安抚,而不当附会方士所言,冤及无辜。况且,上王天纵英明,向来明
辨是非,行事有他一定的道理。尔今他既然不顾一切劝阻,坚持领兵出征,自必有他考量的
因素,否则以上王的胆识与明智,不会做出如此贸然的决定!”
“嗯……”太后听了不断点头,深深赞同王后的见解。
春香和玉堂怒在心田,却不敢再多言,嫣红和香儿则如同自己获赦般,感激地看着王后。
“银舞,你可有什么话要说?”太后问,严峻的神态缓和下来,语气也不再那么严厉。
我略一沉吟,直视前方说:“太后,而今严奇身分尊贵,也许您认为他不该如此冒险,
处身危境。但他既为一国之君,自当以天下百姓为念,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之而乐
;如此,方不愧为四方俯首的明君。我相信,他也是这么想的。”
这话一出,太后蓦然一怔,沉默了半晌。春香连忙又急道:“太后,您千万别被她的话
所惑!以天下为念,并不表示就得身处险境,方能忧天下之忧!上王便是如此受她蛊惑,才
会不顾自身安危!太后,您别被她妖言所惑!”
“是啊!母后,千万不可容这妖女于世,否则她不知又会带来什么祸害!”严玉堂对我
深恶痛绝!出语毫不留情。
太后仍旧默然不语,好一会,她才挥挥手,语带疲惫说道:“我想静一静,你们都下去
吧!”
我微微点头示意,转身出去,春香和严玉堂恶毒的眼神,如淬毒的箭朝我背心不断射来。
我听得春香又对太后说:“太后,春香尚有一事相禀,非常重要,事关……”但那不关我的
事了——不!一定是脱离不了有关我的是非,只是,我不想理它,也不在意!
我加快脚步,不想再听到春香那尖锐带刺、兴风作浪的声嚣。
回到云舞殿已是掌灯时分,小筑和老奶奶们都在担心我,在殿中不安地来回走动,不时
探头张望,见到我回来,才总算松了一大口气。
用过晚膳后,我支开小筑,要老奶奶收拾好随身事物到我房里一趟。在等她收拾东西这
段时间,徐少康先来到我房里。
“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找你。”
他脸色凝重,阴暗灰沈。
“燕窝的事我都听小筑说了!”他说:“那些女人想害死你,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
“告诉我,我可以保护你啊!我应该保护你的!这是我的责任——”
“不!这不是你的责任,这是我自己的责任。”我非常冷静,近乎冷酷。“我知道你关
心我,少康,但我们身处在这个陌生的古代,是不能感情用事的!”
“我不是感情用事!杨舞,自从但澄死后,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对任何人有这种心情,但
我真的想保护你!”他说话时,眼神坦白而真诚。
提起但澄,乍然勾起我心头一些淡淡的忧伤。我呆了半晌,才猛然甩头说:“听着,少
康,今晚我要趁机送老奶奶和更达离开这里。事已至此,我就不再瞒你,我们现在的处境很
危险,我怕再拖下去,会连累到老奶奶他们。所以,我今晚一定得平安送他们离开!”
“你打算怎么做?”
“由这里爬墙出宫,等到天一亮,即由东门出城。老奶奶和更达如果能平安逃出去,我
也就无牵挂了。至于你,少康,我要你往西城城郊。出了西门直走,就是波碧湖,湖畔有一
幢楼花阁……”
我把底眉密室的事详细告诉他。
“楼阁和湖是回到二十世纪的关键。我想过了,如果不同时空的二度空间同时重叠存在,
缺口破裂的地方一定就在湖畔处。你到了那里以后,就躲在密室里,一定有机会回去的,回
去属于你的时代!”
“那你呢?难道你不打算跟我一起回去?”他逼问。“这不是属于你我的时空,你为什
么要牵涉进去?跟我一起走!我们一起送老奶奶和更达逃离这里后,再想办法到那湖畔,回
去我们的世界!”
“我回不回去都一样!”我摇头说:“那个世界没有我挂念的人,也没有人等着我。但
你不同,少康,你有家人在等着你。答应我,少康,你一定要回去,平安回去!”
“不!你不回去,我也不回——”门咯吱一声,老奶奶带着更达进来。
“公主,我都收拾好了。”老奶奶欠身说着,手腕上负着一个扁扁的包袱。
“老奶奶,来,这些银票你带着,还有……这个!”我递给她一叠银票,又从床榻里侧
取出一袋装得鼓鼓一封口束紧的小衲袋给她。
袋子里装的是严奇赐给我的一些珍奇珠宝,银票则是我要小筑帮忙换来的。
“公主,这……”老奶奶感激得说不出话。那条黄金项练在我们被人群冲散同时,也早
已流离失散。
“老奶奶,今晚我就送你们出宫,等天一亮城门打开,即刻出城。出城后,希望你记住
我的话,别回绿石村去,往南走,找个地方隐名埋姓过一生。”
“我没忘,公主,我会听您的话!”
“那就走吧!”
外头一片漆黑,无星无月,云眉很厚,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四下寂静无声,静得有些不
寻常。
几个人摸索着到围墙。围墙相当高,我回头想找一些垫脚的东西,冷不防一柄冷锋逼住
我的咽喉,跟着,一种冷得不像人的声调,喷着比冰还要酷寒的气息,在死静的夜里响起来。
“想逃走吗?银舞?”
声音透过锋冷的剑尖传递过来。说话的人,一身夜行者的装束,冷冷地用剑比着我的咽
喉。
“宗武?”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卧病在床?
“很意外吧?是我。”他笑也不失,阴森单调得没有一丝人气的样子,隐隐让我似觉在
那里见过,却想不起来。
“你想做什么?”
徐少康欺身想冲过来,被他还剑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