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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花扑阎王(荡妇闺女之一)(25)



“知道了。”翠珠草率回应后,急忙离去。一来被刺,又窘又怒,二来,她才不听她的,把功劳推给老夫人,对她有何好处?她的主子是大夫人,只要大夫人地位扶摇直上,她们这些下人自然也跟着威风。

党纱月嘴角微扬。从翠珠不服的表情,她相信她已中计,这出戏还没完了,她还得再粉墨上场一回。

来到喜房门外,翠珠前脚走,党纱月后脚就踏进。苏红见她来到,表情一惊,她则笑吟吟地称自己来谢她让丈夫,并向她请安。

“这是?”党纱月看着桌上的粥,故意问。“今日大房早餐吃粥?我们二房也是吃粥,白粥。”

看着苏红,她的笑容益发僵硬。她真的没办法对着一个杀人凶手报以笑容,人虽不是她亲手杀的,主谋者也不是她,但当初若不是她去通知山贼,大哥大嫂一家也不会惨死。

她看到她,内心就忍不住涌上一股怒气,何况是阎君畅,他明知苏红是害死他大哥一家的共谋,还得忍住怨恨迎娶她,这要有多大的忍耐力!

暗暗深吸口气,为了阎君畅、为了揪出害死大哥大嫂一家真正的主谋,她就算笑不出来,也得假笑撑着,况且他都能忍了,她没道理不行。

“这是大夫人特地吩咐大房掌厨为我熬的薏米粥。”苏红瞄了粥一眼,露出不屑表情,“可我不是很想吃。”

党纱月故作羡慕,“大夫人吩咐的?天啊,四夫人,我真是羡慕你,大夫人一定是看在你是大爷表妹的分上,才会对你这么好,我到阎家工作以来,还未听过大夫人特别对谁好。”

“哼,谁希罕!”苏红嗤之以鼻。“你要想吃,就给你吃吧。”

“唷,那怎么行,这粥是大夫人特别请掌厨做给你吃的,要让她知道我贪吃,怕不要扒了我的皮。”党纱月猛摇头,随即难掩好奇地探问:“不过看看总行吧,不知大房掌厨有加了什么特别材料,等会我也请何妈依样照煮一碗。”

“你想看就看。”苏红懒得多看粥一眼。要不是洪秀玉,她早就嫁给君明当阎家的大夫人了,哪能轮到洪秀玉派人端碗粥来展威风。

她不过就是没投对胎,没能当富家千金,才会沦落到至今什么名分都没有的地步。

不过,现下她肚里怀了君明的骨肉,等孩子一出生,母凭子贵,加上君明已向她保证,届时若老夫人不答应让她嫁他,他就要把她和洪秀玉全处理掉,他早已经受够她们俩了!

“咦,这粥……”党纱月拿着汤勺搅动着粥,发出怪声。

“怎么了?”

“这薏米粥是很好,掌厨还特地加了红花……”她有意无意的瞥了苏红一眼。

苏红一听,表情明显震惊了下,“这红花通气血,薏米补养气血,想必是大夫人知道你气血不顺,特意请厨子熬煮这粥,要帮你调养身子。”

无视苏红慌乱舀粥,明显想确认粥里是否真有红花,党纱月自顾自掩嘴轻笑,续道:“瞧我方才还想偏了去,一看到红花,难免联想到它会害怀孕的女人小产,加上薏米也有滑胎的作用……”

“你说,薏米有滑胎的作用?”苏红惊愕不已。

“是啊,我是厨子,还帮人坐过月子,食材的功用,我多少得懂一些。”见苏红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目的达成,她一刻也不想多待,“哎呀,我得走了,我还得去看看琦璨……”

见苏红双手握拳,气得身子微微发抖,连她说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她便也懒得多理她,转身大步离开。

步出喜房,党纱月回头一看,苏红还是怒气腾腾,她暗自轻喟,她也不想这么对付她们,可为了揪出真凶,让一切真相大白,不得不施此计。

三更半夜,阎君畅守在自己二哥房门外,见党纱月也尾随前来,他蹙眉低声说道:“不是让你别来?”

“我也想知道是谁嘛!”怕他赶她回去,她食指竖贴在唇上,示意他别出声,免得吓跑他们要等的人。

拿她没辙,他将她圈在身前,两人小心翼翼的躲在树后,他沉住气盯着前方,她则睁大眼看着门口。

早上她以要去看琦璨为藉口离开喜房,之后,她还真去看了琦璨,这一去,竟探到一个惊人的内幕。

琦璨昨儿个告诉茵茵,说他之前看到有个丫鬟在给他三伯煎的汤药里倒了一包白色粉末,她端去给三伯喝,三伯一喝就吐血死了,他看到三伯吐血,害怕的躲了起来。从那时起,他内心便有阴影遂不敢吃厨房的饭菜,怕也和三伯一样被毒死。

茵茵不确定琦璨说的是真是假,毕竟他还小,也许看错了也不一定,但她还是告诉她。

她将这事转述给阎君畅听,他大为震惊,他早就觉二哥死因并不单纯,费尽心力,好不容易才打探到当初为二哥诊治的大夫下落,无奈晚了一步,那大夫离开原住处后,不知何因突然猝死,想查明二哥死因,难上加难,没想到琦璨竟然目击一切。

他立刻和她再去问琦璨,在她温柔轻哄下,琦璨皱着小眉头,将他当日所见又说了一遍。

之后,她去向何妈求证,何妈告诉她,原本帮三爷煎药的人是她,但三爷吐血身亡的前一天,她老家有位长者过世,她告假两日,回来后惊闻三爷去世,她顺口问厨房的人三爷的药是谁煎的,他们告诉她那两日大夫人派一名叫雀儿的丫鬟来帮忙煎药,之后因三爷过世,大夫人以雀儿照顾不周,将她赶出府去。

何妈形容了下雀儿的外貌,果然和琦璨所说的是同一人。

即便知道真相,没有证据也无法治大房的罪,阎君畅心情沉重无比,去二哥房里坐坐,赫然发现有烧金纸的余屑,一旁还有一张未烧的金纸,烧金纸的人想必匆忙,金纸未烧完就急灭火,定是怕人发现要赶着离开。

他猜,这人肯定和二哥的死有关联,心虚愧疚才会来房里烧金纸,既然怕被人发现,定会选在夜里。房内未烧完的金纸他未动也未声张,就是猜想金纸未烧完,那人定会再来。

党纱月盯着眼酸,眼皮阖了下,突然觉得他握着她手臂的手僵缩了下,似在示意她别出声。

她连忙往前一看,有人来了……是阿顺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屏住呼吸,直到见阿顺四处巡视一回又离开,她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她就说嘛,阿顺那么憨厚的人,哪会干伤天害理的事。她一放松,他的手又紧握她,她一脸不明所以想问他怎么了,眼一瞥,却看见有人推开二哥房门进入,虽离得远,可那身影很眼熟……是翠珠!

八九不离十,她猜的就是她!

她急得想去逮她,却被阎君畅揪住。

“君畅,你没看到翠珠进去了……”她压低声说。

“我看到了。”

“那你还不快去逮她”

“别急,等她烧起金纸,我们再进去。”他沉稳的说道。

党纱月了然点头。也是,没烧金纸,她有百种藉口可推托,一烧金纸,她就百口莫辩了。

还是她家相公聪明,沉稳睿智。

“四爷饶命,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房内一亮起火光,在外头等候的两人立即进入,阎君畅面色沉厉无比的质问并指控她是害死他二哥的凶手,吓得翠珠趴伏在地上直喊冤。

“不是你?那你为何三更半夜来三爷房里烧金纸?”党纱月问。这个翠珠还不笨,知道阿顺会来巡视,大概昨晚差点被发现,今晚她就等他巡视过后才跑来。

“我、我……”

“说!”他沉声喝道。

“四爷,三爷不是我害死的,是……是雀儿。”翠珠突然大哭了起来,“雀儿她、她疯了!”

翠珠瘫软跌坐一旁,党纱月和阎君畅面面相觑,不逼她,等她哭够了,党纱月蹲下身,将未烧完的金纸一张一张放入锅内,让其慢慢烧,翠珠盯着锅中燃烧的金纸,卸下心防,将所知之事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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