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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买很多,可是娘还没买。」
「我再看一下好了。」瓶湘云干笑着,她知道甲管家的难处,他奉命阻止她外出,虽是小王爷准她外出,但若她脱逃,或是御暄有个意外,他都担待不起。
不想为难甲管家,她打算再逛几摊,若再无中意的,她索性就再不买,她可是看在御暄的面子上,才勉强出来给他买生辰礼物的。
往前走,前头那摊是卖胭脂水粉的,再过去是卖丝绢,隔壁摊则是卖风筝,这下御暄肯定又要摸个好半晌,再隔壁是卖发簪的,有个男人站在摊子前,无比专心地挑着。
她怔,那男人……是他!他个大男人怎会去挑发簪﹖依他讨厌她的程度,绝不是送给她的,莫非……是要送新欢的?也是,他去江南游玩时,身边不是有很多差女作伴,或许他巳经将新欢带回……
心一揪,她转身想回去,发现甲管家似也看到他,正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她拉着御暄的手,本想请侍卫先护送他们回府,可御暄也发现某人,还惊喜地说︰「是父王!娘,是父王!」
「不是,一定是你看措了。」她背对着他,故作漫不经心地反驳御暄。
「我没看错,甲管家都过去了。」御暄开心的叫叹,「父王过来了!父王,我和娘在这里!」
御暄突然挣脱她的手,她反射性的回头看向御暄跑走的小身影,忽然,她发现有个载鬼面具的人手持着短刀,急急穿过人群,朝御暄奔来——「暄儿,小心!」她想也没想,几步就将尚未跑远的御暄拉到身边,用身子护住他。
「保护小王爷!」甲管家大喊。
瓶湘云抱着御暄,身子紧蜷着,她感觉甲管家出声前那人就巳来到,即使侍卫反应再快,恐怕也来不及……
虽然害怕,但她愿意替御暄挨鬼面人那一刀,她紧闭着眼,想着那一刀将从她背上刺落,那肯定会很痛……
她刚做好挨刀的心理准备,却突然有人紧紧抱住她,接着她闻到血腥味,还有一声闷哼……
「王爷!快保护王爷……抓住他!」
瓶湘云倏地回头,见到护在她身后的竟然是御风扬,是他替她挨了那一刀?为什么……
这感觉不陌生,之前玉狐兽性大发想伤御暄,最后也是他用身子护住他们,还有达刺杀他时,他也是用自己性命来护住她……为什么,他明明厌恶她了不是?她盯着他看,就见他嘴角似乎挂着微笑,这人疯了不成,巳经不爱她,为她挨刀还笑得出来?
「父王受伤了!」
听到御暄惊喊,她才回过神来,甲管家和一名侍卫扶起他,而他一直定定凝望着她,心紧揪着的她别过脸去,告诉自己,她巳经暗中发过誓,再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父王,你受伤了!」
对,他想保护的一定是御暄,不是她,只是她恰好抱着御暄,他不得巳对顺便护她,她找着理由。
「父王没事。」
「王爷,小的马上送你回府。」
「等等,先处理这人。」
侍卫巳制伏那鬼面人,有了前车之监,他们迅速绑住他手脚,拿布塞了嘴,不让他有寻死机会。
侍卫头领回话,「王爷,我认得他,他是胡丞相府中的侍卫长。」
御风扬嘴角上扬,「很好,直接押他进宫,本王还要让皇上亲眼瞧瞧这背上的伤,这可是胡丞相派人刺杀本王的铁证。」
他的意思是要直接进宫,不回府疗伤?「这怎么行!你背上还在流血……」她的担心不小心脱口而出,见原本背对她盼咐下属的他回头看自己,她立即别开脸。
「王爷,还是先回府包扎吧。」甲管家皱眉,一脸担忧的附和。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扬笑道︰「宫里有太医在,皇上不会让我没命的。」他虽是对着甲管家说,可这话却是说给她听的。
他和她以及御暄一同搭马车,先送瓶湘云及御暄回府,一路上,他深邃的黑眸始终直勾勾盯着她,她一直别过脸不看他,御暄则直嚷着父王受伤了,惊慌不巳。
到府后,马车又载御风扬直奔皇宫,感觉背后一阵址痛,他却轻勾起唇,闭眼小憩着,这道伤,无疑是近一个月来他刻意营造无颜上朝,等着揪出胡丞相罪行计划的完美结局。
夜深,拗了一天的瓶湘云最终还是踏进了御扬楼。
白天从街上回府后,见他带着伤进宫,加上御暄一直哭嚷着,让她的心一直悬着,一整天引颈翘望,好不容易到了侉晚,总算等到他回府,他却是在昏睡中让黑虎送回来的。
听黑虎说,他是体力不支睡着了,他把胡丞相的罪证交给皇上后,执意要回府,皇上虽挂心他的伤势也只好准他,并让太医随行,这两日太医也会待在府中,直到他伤势稳定好转。
有太医在,她放心多了,是以甲管家数度前来莲阁请她回御扬楼,她都以各种理由推却,甲管家知道她定是对他疏远她耿耿于怀,竟擅作主张对她提王爷江南行一事,原来他不是去游玩,而是暗中去收集胡丞相的罪证。
有些事,甲管家不好多提,只大略点了一下,但即便如此她也巳听出七、八分真相,她边走边整理着件事的脉络。
原来他是刻意疏远她,营造出他以她为耻、无颜进宫的假象,再安排一趟江南游,好让胡丞相以为他在放逐自己,便肆无忌惮地胡作非为。
而他暗中搜证,老奸巨猾的胡丞相不可能没察觉,他一定也知道胡丞相会派人栏阻他,所以才让黑虎先一步将收集到的罪证送入宫中呈报给皇上,而他……心陡地一惊,她恍然大悟,他是刻意单独在街上闲逛,等着胡丞相派来刺客刺杀他的,所以他才会说那一刀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是她和御暄意外出现,御暄又大喊父王,那刺客可能一时慌了神,加上见御暄幼小好欺,才改变下手目标。
这人真是疯了!为了扳倒胡丞相,他居然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以身挨刀!想到这,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楼,急急推门进入房内,只见他裸着上半身背朝外侧躺,伤口用布条包里着,布条上还染着鲜红血渍。
怕吵醒他,她轻手轻脚落坐床沿边,盯着他的背,虽未看见伤口,但仍感到心惊。
她伸手想摸,又怕弄痛他,手停在半空中,听他呻吟了声,想着他该不会是发烧,手下意识转往他额上摸去,感觉额头不太热,为求慎重,她一手摸他的额头,一手覆在自己的,感觉两边的温度差不多,她放心之畬想收回手,手却突然被他抓住。
她想抽回手,他却抓得更紧。
「湘云……」他想转过身来面对她,但扯痛了右后肩上的伤,不由得松开手,低哼了声。
见状,她想叫他躺着别动,但他已咬牙硬是坐起来。
她微蹙眉,「你……」真是爱逞强!这么一动,伤口怕是又要流血了。
才一坐好,他就像怕她溜走似的,马上握住她的手,「湘云,对不起。」
「王爷为何向民女说对不起﹖民女可承担不起。」她硬是抽回手,退离床边几步远,让他踫不到她,不管真相如何,他伤透她的心是事实,一句对不起就想弥平﹖她才不可能这么容易原谅他!
「甲管家不都和你说了?」
「我忘了甲管家对我说过什么。」她拿乔道︰「不过我倒是记得王爷说过,你现在对民女毫无兴趣,有的只是满满的厌恶。」
他怔了下,她这一刀,刺得比他背后那刀还深!
「湘云,我之所以那么做,是逼不得已的权宜之计。」他凝视她,连忙向她解释。「胡丞相安插了一名下人在府中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听他娓娓而谈,她才知原来阿六就是胡丞相的人,这胡丞相还真是精明,阿六瘦小不起眼,做事又常出包,谁也不会怀疑他是间谍,不过只是通报摄政王平日的举动和府中大小事,这人也不用太聪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