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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佯称累,两个男人迫不及待奉上关心——
“芳仪,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吗?”赵家路抢先一步,轻握她的藕臂,盯着她的脸,关心地端详她的气色。
“芳仪,你觉得累的话……”晚一步说话的沈建彬,察觉自己的关心和他重迭,尴尬之余,语音弱了些,干笑,硬着头皮把话说全,“那就先去休息。”
赵家路不友善的看了沈建彬一眼,用眼神控诉“关你什么事”,随即握着侯芳仪的手,“我带你回医院去检查。”
他突如其来握她的手,令她心头一震,强烈的悸动之后,一股窒息感袭上,拧皱了她的眉心,她反射性的抽手。
“不用检查,我只是一点点累,休息一下就好。”她转身背对他,方才那种悲喜交加强烈的矛盾感觉,从她失忆以来一直存在,因为他。
眼前这个陌生的丈夫,令她内心充满矛盾,她期待见到他,一旦他真的来了,她又不想他靠近她,甚至希望他离开,可若他真的走了,她的心又莫名揪紧……
车祸失忆后,对他,她的情绪一直如此矛盾纠结着。
“芳仪,你去休息吧,这花我来插。”接过她拿在手中的纽西兰麻,沈建彬温文儒雅一笑。
“学长,我可以撑到下班。”她笑,面对学长兼老板的沈建彬,她总是可以很自然很放松,他温柔体贴,斯文有礼,她想,这样的男人才是好老公……也才适合她,这话,是荷芯说的。
荷芯说,她和学长以前在学校就是很登对的才子佳人,学长单恋她很久,即使后来她嫁作人妻,他还是无怨无悔当她的“大仁哥”,为了她,法国、台湾两边飞,从不喊累。
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没选择“适合她”的斯文学长,反而嫁给“自大狂”。
不,她不喜欢自大狂,她喜欢有礼貌有风度、温文儒雅的男人。
她对着沈建彬俏皮一笑,“我怕早退没便当吃。”
被她甜又可爱的笑容吸引住,沈建彬一时忘了“人夫”在一旁怒盯着,笑道:“就算你不工作,还是有便当吃。”
眼前这欢乐的一幕,让赵家路眼底冒火,心头狠揪起,他从来没见过芳仪对他露出俏皮的笑,甚至说一些玩笑话。
也是,以前的他专注工作不苟言笑,冷酷严肃,她当然不会在他面前露出这么可爱又迷人的一面。
就算她装幼稚、装可爱,还是很迷人,何况是这么自然的俏皮笑容,可惜,这笑,不是为他轻扬。
怒瞪着对他视若无睹的男人,他脸颊隐隐抽动,突有股想揍人的冲动,此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助理打来的,告诉他病人有突发状况,要他马上回去一趟。
“好,我马上回去。”关上手机,他同样视沈建彬为无物,略带歉意的对妻子说:“芳仪,既然你想吃便当,那我就把餐厅订位退了,我有事要先回医院,晚上我再来找你。”说完,他深情的看她一眼,忍住想吻她的冲动,随后,怅然转身离去。
见他离开,内心纠结的感觉排山倒海而来,她下意识地举手想唤他,瞥见伫立一旁的学长,忙不迭收回手,淡笑转身,拿起一朵黄玫瑰花随手修剪,低头装忙。
他离开不打扰她工作,她应该松一口气,可心口为何沉甸甸地,怅然若失的感觉霎时浮上心头。
回到陌生又熟悉的“家”,待在厨房,摸着光洁的炉面,侯芳仪脑中突然闪过一些厨房施工时的画面,好像有人说着“我老婆要是像赵太太这么年轻漂亮,我一定天天回家吃晚餐,哪里都不去”。
头突然痛起,她轻压着头,正在洗杯子的赵家路见状,忙不迭放下杯子,上前扶她。
“芳仪,你怎么了,头痛吗?”
他扶她坐到椅子上,她拧着眉,喃喃地将刚才脑中闪过的画面告诉他,闻言,他喜怒参半,高兴的是她若能断断续续忆起往事,恢复记忆是指日可待。而他生气的是,她竟能忆起来打造厨房的工人,却忆不起自己的丈夫。
他不是气她,是气自己,在一年多的婚姻生活里,他和她的对话次数,很显然还少于来家里施工的工人,所以,她才忆不起他!
回神,见他靠她这么近,她身子下意识地抗拒往后倾,这举动令他内心更加自责沮丧,他神情落寞退了一步,“我倒杯水给你喝。”
看见他的表情,她心疼了下,想解释自己也不知为何会这样,张口却不知该如何说,想想,罢了。
今天她爸妈来看她,她虽然也不记得他们,但他们真心温暖的关怀,让她强烈感受到父母的爱,她没住自己的“家”去住花店一事,没敢让双亲知道,她不想他们为她担忧,况且丈夫是医生,在他身边,他们会加倍安心些。
为了安双亲的心,他们来到之前,她已经在家等他们,因为这里只有两间房,书房又只有单人床,他安排双亲到饭店去住,晚餐他们一起到饭店用餐,餐后,父母就直接入住饭店,他以“爸妈若打家中电话找不到你,会起疑”为由,载她回来。
是以,在父母回南部前,她都得住在家里,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是……
一股沉闷的感觉覆上心头,眉间的皱痕加深,她陡地有种快窒息的错觉。
“芳仪,你怎么了?”察觉她脸色有异,他焦急的问。
“我不想待在这里。”她一副痛苦的样子。
他猜有可能是熟悉的厨房让她一时忆起太多往事,还显虚弱的她承受不住,头疼得厉害,“先到客厅去。”
他扶她到客厅,倒水给她喝后,见她眉心仍是紧锁,他不放心,“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这回,她没反抗,她真的觉得非常不舒服。
他开车欲载她前往医院,才出地下停车场不久,她开车窗透气,不一会儿,整个人顿觉神清气爽,前一刻的窒息感全消失了。
“呃,不用去医院了,我觉得好多了。”她腼腆一笑。
再三确定她真的没事,他开车绕去超市,买了一些食材,托岳父母的福,他们在台北期间,他终于能和妻子同住一个屋檐下,既然有机会相处,能在家吃就别出门,趁机培养夫妻感情。
芳仪的身体状况还不稳定,下厨做菜的人,当然是他!
开心的买菜回家,孰料,才一进门,她的眉心又皱起……
难受欲窒息的感觉又浮现,她脸色略显苍白,脱口直言:“我不喜欢这里。”
登时,他的心宛如被狠插上一刀,已大抵猜测出她为何会有那般难受的感觉。
不死心,他又带她出门,等她状况好点,再度带她回家,一进门,她整个人马上又被一股无形的沉闷感给笼罩住……
他终于确定,是这个“家”令她打从心底难受、想逃,不忍见她这么痛苦,他主动送她回“FL Flower”工作室的宿舍。
“如果等会我爸妈打家中电话找我怎么办?”
“我就说,你睡了。”他神色落寞,低沉的说。
原本很感谢他“放她走”,但见到他的神情,她心头又揪疼起,只是,努力过却克服不了这个“家”给她的噬心感觉,最后她还是决定回宿舍。
确定芳仪潜意识里对那个她长久等待他的“家”,反感、反弹,甚至连坐一分钟都觉难受想逃离,好不容易将她盼回,却又不得不送她走,赵家路深刻反省以往专注工作忽略她的过错,痛定思痛,他下了一个重要决定。
他要买一间新房子,搬离令她感到沉闷窒息的家,一来自是为了她,二来,换新家,他们夫妻也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看房子?看什么房子?”正在核点花材数量的侯芳仪,一听到他说要带她去看房子,不明所以的问。
“对呀,看什么房子?”从法国回来的姚荷芯,兴匆匆的插嘴问:“赵医师,你该不会想要买豪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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