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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只要不怕死,又没有依恋不舍足至要胁他的东西,就什么都不怕了。莲井深就是这样,所以他张狂傲慢、狠毒残忍、阴险冷森。但也是这样的人,特别有慑服人的魅力吧?
只要是莲井深开口,他是他的主人,他会毫不犹豫替他做到。他会赞同莲井深做的每一件事。
每一件。毫不例外。
“莲井深!”陈朱夏又大吼出来。
莲井深这才丢下莲蓬,掉头出来。
潮崎健跟在他身后,片刻才说:“少爷,还是要照原订计划与武田家联姻吗?”
莲井深望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反说:“派人看住她。听好,别又惹出一个松冈来!”
转身走出去。眼色深沉。那样一个眼神就够了,潮崎健已全然明白。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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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诱松冈失败,陈朱夏等同被软禁。莲井深另外又派了一个大块头的家伙看住她,不过,是个女的,像塑像一样,站在门外可以两三个钟头一动也不动。
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孩,跟机器人一样。她对陈朱夏相当不友善,至少看她的眼神十分的凶悍,觉得她是找麻烦的人,讨人厌的、无理取闹的只有面孔的女孩。
陈朱夏跟她说话时,回她的眼神总是轻蔑的。一次两次,陈朱夏也不再自找没趣,干脆当对方是隐形人。
“早纪的脾气就是那样,你不必放在心上。”布子送午饭进去,边摆碗筷边说。
“早纪?”
布子朝门口抬抬下巴。
原来那木头女叫早纪。陈朱夏扯扯嘴角,没吭声。
“早纪全家都受先生的照顾。她母亲身体不好,长期住院,医药费都是先生支付的。一个妹妹心脏不好,也是先生替她张罗的;还将她另一个妹妹送到东京读书。她爸爸多年前发生意外,行动不便,现下也是先生找人在照顾。早纪自然是十分感激先生,对莲井家死心塌地。”
奸诈狡猾的莲井深,如此的收买人心。
“她好像对我有成见?”
布子抿抿嘴,顿一下,才说:“你上回闹的事太欠考虑了,先生十分生气,交代要看紧你。早纪那个性就是一板一眼,她对先生必恭必敬,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先生要她看牢你,所以即使你和先生的关系——”
“我跟他没有关系!”陈朱夏立刻打断她的话。
“何必呢?朱夏小姐。我听说你婆婆刚去世不久,你父亲及夏子小姐则在你很小时就过世了,先生是你惟一的亲人——”
“他不是。”没有提高声调,反而平常冷静。
布子叹口气。“不管你怎么否认,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不必否认,布子。”她竟然笑了。仔细看,眼里却没笑意,笑得冷,而且讽刺。“莲井家的人也不是死绝了,真要扳着手指算,莲井深绝不会是惟一一个。”
“唉!朱夏小姐,不是我多嘴,先生对你其实很好的。”
这话不禁教她瞪大眼睛。这叫“好”!将她软禁,控制她的行动,完全不尊重她的人格、意愿,将她当成东西一样,这叫做“对她好”?。
她重重哼一声,极其不屑。
“我明白你的感受,朱夏小姐。这件事,先生是做得超过了一些,不过,莲井家的小姐都是这样的命运。当年夏子小姐也是——”突然噤口,明白她说错话。
“当年夏子怎么了?也是像我这样被逼婚?”果然,陈朱夏抓着不放。
布子点点头。她实在是说太多了,会为自己惹麻烦。
“朱夏小姐,先生其实很护着你,只是你不知道。”不然她不可能会平静安稳的好好待在这院落里,不受到一丝骚扰。
“你是指莲井大小姐吗?”陈朱夏不笨,但她不领情。“哼,我当了他们莲井家的交换货品,正中她下,怀,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从没想到她自己会是这样不驯,讲得出这样尖酸的话的人。她原有些害怕面对这一切,但事情到这一步,性格中不温美的成份都浮出来。
她有些恼的用力皱眉,皱掉那不愉快。抬起筷子,又放下,说:“布子,那是真的吗?那个人,帮助夏子的那个人,真的被……杀了?”重复不出那些残忍的字眼。
布子默不作声,目光回避,不与她接触。
是真的!她抽口气,忽然食不下咽。“那个松冈呢?莲井深真的砍了他一只手?”
再次沉默。一下子窒寂起来。
“怎么会……”哀叫一声,原本坐挺的背颓驼起来,充满不敢置信。
没想到莲井深真的会那么狠,那么残忍!
她弯低身,手撑着榻榻米,干呕起来。
“为什么?”
引诱松冈的人是她,莲井深要砍也应该先砍了她。为什么?!哦,对了!她是货品,与武田家结盟的交换货品,还有用处,不能给砍坏。
“唔!”又干呕起来。
布子轻拍她的背,她推开她,慢慢抬起头。
“布子,请你告诉我,大概再多久,我就会被卖了?”
“朱夏小姐……”那眼眸空洞无神,教人不忍。
“拜托你!”
“快的话,两个月吧。”声音一低,不忍出口。入籍的事比较麻烦,会拖上一些时间。即使有冈本议员,花上这些时间是免不了的一、两个月,算快的了。
两个月,她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搁在地上的手,颤抖起来。
“朱夏小姐,别再想那么多了。先吃饭吧,别弄坏了身体,受折磨的还是你自己。”
“我吃不下。”陈朱夏摇头,一下子太多事挤撞冲击在一起,她实在受不住。
她知道她应该理智一点,好好思考计议,保持身体的状况。但明白归明白,这时怎么也做不到,胃不断绞痛起来。
她推开布子递来的碗筷,胃部一翻搅,又干呕起来。
☆☆☆
樱院在主屋东南,顾名思义,种满了樱花树。最早是二房在用,那些人陆续离开后,尚子偶尔进来,春赏夜樱;日子久了,多半时间便耽搁在这里。
反正她日日守空门。莲井深久不居本家,而待在出云。大火烧原之前,莲井本家原就在出云,或许那才是“真正本家”吧。这深山老宅,埋着她,一样的被废弃无用。
这些年从没在本家待过超出一星期的莲井深,这回居然待了这么久。多久了!到目前快三个星期有了吧?
那是够久了。
他这么有耐性,全是因为那叫朱夏的女孩。
夏子的女儿。
她没见过夏子,但明白夏子在莲井家的地位。从她十八岁嫁给莲井家,十多年来,她也看明白莲井深对手足牵绊的冷淡。他不可能是爱屋及乌,因为夏子而对待她的女儿好。莲井深做事都是有目的的,就像他娶她,为的也是她娘家的势力。
他要将夏子的女儿当做贡物,用以与武田家联盟。那么,他又因何为了她停留这么久!看守一条狗,一件东西,根本不需要他耽在这里;以他的性格,他也不可能在意,处理完一件货品,还浪费时间去嘘寒问暖的。
但他却亲自留下来了。
她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
也无所谓了。没必要去懂。
她蹲身捡起一片樱花叶。后头有脚步声,她头也不回说:“武叔,昨晚风大,叶子落了一地,等会儿请你找个人清扫整理。”
这里只有潮崎老总管和几名仆妇会出入,她理所当然以为是老总管。
背后的人不出声,她奇怪的回头,低讶出声。
“是你!”的确也是姓潮崎,但不是她以为的老总管。
“夫人。”潮崎健恭敬的行个礼。
“夫人?连你也这样叫我?”唇角边泛起一丝苦笑。
“潮崎是下人,自然不敢放肆。”必恭必敬但毫无温情的语调,避开尚子苦笑里隐含的一丝奇异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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