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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芸?”两个人都没注意到,佟曼芸甚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佟曼芸走上前,她在那里等了很久了,久到足以看到唐伯夫和谢阿蛮同时由“维瓦第”出来。
“你昨晚没回家,我想大概是留在店里,就过来看看。”她露出温柔解人的笑容。甜甜的转向谢阿蛮说:“你好,阿蛮。我难得来这里。很巧就又遇见你。我们真的很有缘!”
谢阿蛮尴尬的微扯嘴角,试图挤出一丝微笑;下意识的握紧唇膏,将它包裹在掌中。也许是她敏感,她感觉得佟曼芸温柔的笑容,甜得有些牵强,有些不自然。就像她也有“隐藏”。
“你其实不必特地来接我的,曼芸。”唐伯夫说:“你身子弱,应该在家里多休息,别太劳累。”
“我没关系。”佟曼芸亲密依赖的挽住他,侧过脸仰看着他的脸,眉目含情。“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让我觉得很安心、很幸福。昨晚你没回去,我觉得很不安,所以就过来了,能多待在你身旁片刻,也是很好。你累了吧?我们一起回去。”
“嗯。”唐伯共点头。佟曼芸的要求,他从来不会拒绝。他转向谢阿蛮说:“你自己会回去吧?”
“啊?”谢阿蛮怔了一下,回神说:“我没问题,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伯夫,你真是的,阿蛮又不是小孩。”佟曼芸轻笑,对谢阿蛮柔柔展颜,“再见,阿蛮。”
“再见……”谢阿蛮喃喃说着。
直到唐伯夫和佟曼芸的背影走远了,她才摊开手,神情怔忡地望着那管朱橙色的唇膏。
第十一章 快十二点了,“南十字星”的表演告了段落,俱乐部准备打烊。谢阿蛮趁没人看见的时候,悄悄伸了个懒腰。
“阿蛮!”唐伯夫突然招手叫她。
她愣了一下。唐伯夫从来没有像这样叫她的名字,怎么突然--今天这一切都太反常了!
但奇怪的是对他的叫唤,她很自然的接受,好像他从很久以前就如此唤她,丝毫不觉得突兀。
她走到后头。唐伯夫不经心的看看四周,说:“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你先到休息室把衣服换掉吧!”
的确是很晚了,谢阿蛮便不拒绝。她走向休息室,却不料唐伯夫也跟了过来。他帮她推开门,很绅士的风度说:“你慢慢来,不必急。我会在外厅等你。”
谢阿蛮点了点头,不疑有它。
唐伯夫嘴角微微一扬,轻轻拉上门,不动声色的落上锁。谢阿蛮回身到镜台前,遍寻不着她那件老气的洋装,觉得奇怪,想出去看看,却发现休息室的门被锁住了。
“奇怪,怎么会锁住了?”她自言自语,一时想不通是甚么缘故,还以为门把坏了。
纳闷了将近一分钟,她猛然恍悟,该不会是唐伯夫又在玩甚么把戏了吧?
“唐伯夫,你开门!你将我锁在这里做甚么?”她用力拍门,一边大声喊叫。
“你最好别乱吼乱叫,当心把喉咙喊破。”门外传来唐伯夫阴险狡狯的声音,显然他没有走远。
“快开门!”谢阿蛮更加用力拍门,喊得更大声。“你到底想做甚么?欺负人很好玩是不是?”
唐伯夫嘿笑一声,说:“聪明的话,就安静一点,免得又把嗓子喊哑了。”
脚步声跟着走远。谢阿蛮急得又大叫,恨不得将门劈开。“你不要走!开门啊!”
喊了几声,祇觉喉咙一阵酸刺痛涩,蓦然咳嗽起来。
再这样吼下去,也许她真的要破嗓子。她颓然放弃挣扎。
她不知道唐伯夫到底想干甚么,但想,他不可能关她一夜。她慢慢冷静下来,走到沙发上坐下。现在着急也没用,就当作是倒霉犯邪煞,遭劫难算了。
但她越想越不甘心,冲到垃圾桶捡起唐伯夫先前丢掉的那管紫玫瑰色的口红,在镜子上狠很的画着--“唐伯夫,阴险狡猾的大混蛋!”
又在“唐伯夫”三个字旁,画了一张邪恶的大猫脸,猫须勾成了阴森恐怖的诡笑。
她丢掉口红,满意的拍拍手,气消了一些。
她跑到门边,侧身听着,门外没甚么动静。过了一会,又凑上前去,耳朵贴着门缝,外头还是没甚么动静。
她蹙了蹙眉,不安的踱来踱,心中不断的咒骂唐伯夫。想想,又捡起口红,在猫脸秀又画了一只公孔雀。
画到一半,门倏然打开。
她愕然回头,一只手停在半空中,尴尬地不知所措。
唐伯夫淡淡的扫镜子一眼,没说甚么,表情也完全没有改变。谢阿蛮讪讪的丢掉口红,嗫嚅的解释:“我……扼,这个……只是……”
唐伯去对她的嗫嚅视若无睹,返身走出去。谢阿蛮赶紧跟在他屁股后逃出去。除了他们两人,所有的人早走得一乾二净。
她也不管唐伯夫莫名其妙发甚么神经了,只想尽快离开。当然,她也不指望唐伯夫送她回去;事实证明,他的“殷勤”和“绅士风度”,都怀有诡诈的不明企图。
“你这是甚么意思?”她快步走到大门前,再一次,发现门被锁住了,懊恼的回头。
唐伯夫对她的质问充耳不闻,若无其事的自斟了一杯酒。
谢阿蛮烦躁的往回走,走得太急,高跟鞋拐了她一脚,她忿恨地把高跟鞋踢掉,裸脚走到唐伯夫面前,瞪着他说:“你别光是喝酒,回答我的话!你这到底是甚么意思?莫名其妙把我锁在休息室,现在连大门也锁住了,你不觉得你玩笑开得太过份了吗?请你马上开门,我要回去!”
唐伯夫慢条斯理的啜口酒,才挑眉说:“好不容易才把你骗来,怎么可以就这样放你回去。”
“骗?”谢阿蛮呆了一下。今天这一切,实在太反常了。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今晚根本不需要你代为上台,那么做,只是骗你来的借口。”
“为什么?”
谢阿蛮茫然又困惑,唐伯夫这么做有甚么理由?大费周章的将她“骗”来,又将她“关”在这里,究竟是为了甚么?甚至为了安排这个“骗局”。特地为她准备了价值不菲的服装,得不偿失也不在乎,到底是为什么?
“你不必问太多,等时间到了,我自然会放你回去。”唐伯夫有意回避,不肯说为什么。
谢阿蛮不放弃,也不满意他的回答,倾近他说:“我当然要问!你不能莫名其妙把我关在这里。我要回去,明天下午我还要参加比赛,我必须--”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住,嘴巴半开,眼睛瞪直,不相信地望着唐伯夫。
“我不这么做,你根本不会听我的。”唐伯夫不甚在意的白她一眼,理直又气壮。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谢阿蛮不禁叫起来。
卑鄙的唐伯夫,居然用这种手段阻碍她参加明天的复赛--不对!难道他打算关她一夜?
她心一惊,紧张的看着他,眼神泄露出恐慌的心思。唐伯夫看得明明白白,扬扬嘴角说:“现在放你回去,你是绝不会听话放弃比赛的。你还是死心吧!等时间过了,我自然会让你离开。”
“你打算一整夜将我关在这里?”谢阿蛮宛如被判了无期徒刑,印堂发黑。“不可以!请你马上开门,我现在就要回去!我一定要参加比赛。”
“不行!”唐伯夫断然拒绝。“我绝不会让你参加明天的复赛!再像那样嘶吼吶喊下去,你的嗓子一定会完蛋。没有你,他们一样可以上台;但你若再跟着他们胡来,以后就别想再唱歌了。”
“那是我的事,你不觉得你管太多了吗?”谢阿蛮倔强的抿抿嘴。
“你别忘了,你跟‘维瓦第’还有合约存在,我可不希望花钱请来一个破了嗓的歌手,损害俱乐部的声誉。”唐伯夫冷冷的看着她。
谢阿蛮迅速涨红脸,吶吶说:“你可以跟我解约,我不会有异议。可是你不能把我关着不放。好不容易进了复赛,我一定要参加;而且,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比赛,是大家努力很久才有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