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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吻别(30)



冯妙仪竟教杜小夜吃惊地劝她离开织田操。

“我……”她更加无所适从了。心里有深切的渴望想见到织田操,她茫然地站起来说:“我要去找他,把事情弄清楚……”

“醒醒吧!小夜!”冯妙仪拦住她。“难道你没听到她们说的,织田操根本就不想见你!他早就打算丢下你了,所以才会瞒着你跟什么南条的相亲。”

“可是……”

“小夜,别傻了。像织田家那种豪门,不可能不在意对方的家世地位的。再说,织田操如果真的有心,他早就来找你了,对不对?但他却跟别的女孩相亲,而且还瞒着你,又不肯对你解释——依我看,他对你的感情根本不是真的。像他那种大少爷,要什么女孩会愁没有?我看,他一开始对你就不是认真!”

冯妙仪字句说得都不像在安慰杜小夜,反倒像是在挑拨他们两人已呈裂痕的感情,由中作梗,让裂痕更加扩大,竟至破裂。

“你仔细想想……”冯妙仪又道:“从你跟织田操认识到现在,他有对你说过他爱你,给过你任何承认吗?没有,对不对?他一定会听从他父亲的安排,娶世家的女子为妻,你又何必自取其辱,作践自己,再去伤害自己?”

“别说了,妙仪姐。”这些话,巧妙地打击杜小夜心头最脆弱的地带,心海的阴影又如鬼魔地完全将她罩没。

“小夜,听我说——”

“请别再说了!妙仪姐——”杜小夜倔强的面具被撕碎,掩着脸扑倒在地上。

现在只要织田操出现,只要织田操一句话,就可以将她受伤的心弥合,她也不至于滴得满腔是血。但关于那通织田操渴见她的电话,冯妙仪一个字也没提。

爱情还是有阶级差距,让不确定的心产生怀疑恐惧。

杜小夜完全被那些无情冷酷的话击倒,难过得匍匐在地。

天长地久不单只是一句单纯的誓言就可以相厮到白头,她是那么情愿相信,却显得那么脆弱。

同个时刻,受着思念折磨的织田操,却苦苦地等着她。

一种相思,被分化成两处折磨;误会成网,网中的两人,却都束手无策。

第十章 窗外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云蔼外的光色,且偷偷地在褪换转变。城市的街景,正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被暗降的黑幕蚀化。

杜小夜仍以匍匐的姿态颓委在地上,过度的悲伤和哭泣,让她觉得倦了。爱情的雨季正向她侵袭,九千九百九十九颗眼泪,每一颗皆化为摧肝的哽咽。

夜才启了开端。这晚上意外地出现了不速之客。南条俊之毫无预警地敲响杜小夜的门扉。

看见南条俊之如夜无息温柔地出现,充满着存在感。

社小夜错愕不已。脆弱的心生起依靠,不自觉地依偎在他胸怀,寻求庇护的港弯。

“南条先生,请你告诉我,织田操和令妹美穗小姐的婚事,真的一开始就决定了吗?”将脸埋在他怀里,流着泪问。

南条俊之伸手拥抱住她,矿石黑的冷眸第一次流露出温柔和疼惜。他真的心动了,为她伏在他胸膛哭泣的泪而心动。但他语气仍没有动摇,带着他独特对待事物的冷静说:

“是真的,这件事情一开始就决定了。织田家不会放弃和南条家结盟的机会,南条家也不会;更何况结合两家的财势对彼此都有助益,没有理由放弃。”

“那么,爱情呢?难道只要门当户对,就算不爱对方也无所谓?”哭泣的声音在颤抖。

“爱情……”南条俊之悸愣了一下,很轻微、很短暂、几乎察觉不出来。他感到杜小夜淌湿他胸口的泪温,表情变得柔和,有些叹息。“在家族的利益之前,爱情并不是那么重要的。再说,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经过朝夕相处的了解,日子一久,自然就会主情。”

“那么,如果是你,为了家族利益,你也会接受这种没有爱情的婚姻?”杜小夜绝望了,抬头颤声问,满脸是悲惭的泪痕。

她应该直接去质问织田操的,但路途太遥远,她没有勇气。那晚他掉头走开后,就不再回头;她等了又等,净是空期待——事情至此,她还能质问什么?

“如果……”南条俊之举手轻轻地碰触杜小夜脸上的泪,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发出低沉的叹息说:“如果,你这些泪是为我而流,那该有多好……”

随着叹息,他的唇,盖落住她的唇,那样的温柔缱绻,不尽柔情。他甚至不避讳冯妙仪,拥着杜小夜,深深的吻,浅浅的距离,缠绵不离。

冯妙仪震住了,又惊又不相信。南条俊之出现得太突然,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但……南条?

难道会是织田惠子说的那个世家南条——

她身体突然抑控不住的发抖,生气又愤怒,一种形容不出的憎厌和恶毒的恨的火焰熊熊地燃烧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杜小夜总有这种常人梦想不到的奇遇?为什么好的机会总是由她独占了?一无是处的她凭什么认识南条俊之这样如梦存在的男人?又得到他如此倾慕的对待?

为什么?冯妙仪百思不解,她没想到杜小夜居然会认识南条俊之这种连她都梦求不到的人;更没想到她居然会隐瞒着她!

她强压住满腔的憎厌妒恨,强吞下满腔的愤恨不满。神色紫青地望着南条俊之带着杜小夜离开。

太不公平了!她不甘心!她紧握着双拳,所有的心思意念,完全被憎恨嫉妒的火焰燃烧。

很不凑巧地,一脸憔悴的织田操这时盲闯了进来。他没注意到冯妙仪紫青怨毒的表情,一进来就急切焦躁他说:

“妙仪,小夜呢?我要见小夜。”不等冯妙仪回答,立刻冲到社小夜的房门前,用力地敲捶着喊说:“小夜,是我。开门,我想见你,我有话对你说,小夜!”

暗哑的嗓子,憔悴的神态,说明了他如何受到相思的折磨煎熬。焦躁的神情是那么迫不及待,显示心情的仓惶。

“小夜,你为什么不开门?不见我?你明知道我渴望见到你,为什么不肯来找我?我等了又等——小夜,我愿意道歉,求求你开门!”

“别再敲了,小夜不在。”短短时间,冯妙仪己整理好心绪,对织田操展露一个抱歉的表情。

“不在?”织田操怔了一下,回头问:“她去哪里?没跟她说我想见她吗?我等了一整天,一直等不到她的消息——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来见我?她明知道我在找她,那么渴望地想见她——”

他双手抱头,颓委在地上。无端就陷入作茧自缚的情绪之中。

冯妙仪嘴角阴森地微扬,一脸为难的表情,吞吐说:

“我告诉小夜说你想见她,但小夜她……她说……她不想见你——”

“为什么?”织田操像刺猬沾身一样跳起来,脸色苍白。眼里有着痛伤和不肯相信。“为什么她不肯见我?我知道我不对,我愿意道歉一一一告诉我,她在哪里,我要去找她!”

“我也不知道。有个南条先生来找她,她跟他出去了。”

“南条?”织田操倒退一步,脸色更加死白。猛然抓住冯妙仪,急切地问道:“南条俊之他来做什么?小夜为什么跟他出去了?快说!为什么?”

“你别急,听我说嘛。”冯妙仪挣开他的手,转身背对着他,窥觑他的脸色,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他们在谈什么相亲的事,小夜好像很伤心,南条先生就安慰她——”说到这里,她刻意停顿下来,偷眼查视织田操的表情和反应。

“相亲?”织川操懵地一呆。

“织田操,你是不是跟小夜发生什么误会吵架了,小夜才会转而投向南条先——”最重要的话尚未说出来,就被织田操挥手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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