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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从下半身开始(10)



相对她的乖戾和不当一回事,贺瑶子却红着脸,半张着嘴,睁大眼盯着电视萤幕,又恶心又好奇又蠢动地,低声说:

“唉,米夏,你看,这都是真的吗?他们是真的做吗?”

“废话,不都有特写了?”这种A级的小电影本来就都是真枪实弹的演出,很色情的,而且淫猥,就是要撩拨人下半身的冲动。

“男人的那个,真的都那么大吗?”贺瑶子一副处女的大惊小怪,又想看又不敢看地。

“拜托你好不好,瑶子。”王米夏简直受不了她的大惊小怪,挥挥手,根本没在看电视。“你家有没有阿斯匹灵或头痛药?什么都好,给我两颗,我头痛得快炸开了。”

拜那两口安公子所赐,她足足有两天睡不着觉,搞不清白天和黑夜,整个礼拜浑浑噩噩的,连期未考试怎么过的都不知道。再加上那一大口一大口灌进肚子里的酒精引带的后遗症,到现在她仍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要裂开似。

“我家哪来那种东西。”贺瑶子专心盯着电视,隔一会才回头说:“你还没好啊?不是才吸了两口——”

画面这时换了,换了一个披着埃及艳后头、涂着妖异的绿眼线的黑发性感美女,古铜色的肌肤晒得油亮;女上男下的,骑马一般,光溜溜的身体扭动个不停,嘴里不断发出淫浪的叫声,嗯嗯啊啊哼哼的,不仔细注意,还真像便秘。

“天晓得。”王米夏皱眉看着电视上那两团交缠得难休的肉块。“我不该又喝那么多酒的。考试的时候,我连自己写什么都不晓得。这下子铁定完蛋。”

“安啦。”贺瑶子不忧反笑。“我们那种三流学校很好混的,你只要不白卷,一定不会太难看——对了,后来怎么样了?源赖安有找你麻烦吗?”

王米夏摇头。她紧皱着眉,不知是因为头痛得厉害,还是因为萤光幕传来的那阵阵叫人浮躁的叫床声。

“是吗?没想到他竟然会掩护你。”贺瑶子露出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听王米夏说源赖安“救”了她时,她还直摇头,以为她开玩笑。

“算了,他才没那么好心,他只是怕麻烦。谁叫他不巧正好在场,算是目击者,不管是好是坏,都会被牵扯个没完。你想他那个大便脸,受得了那种NFDC4嗦吗?”

“说得也是。”

房门突然喀一声,贺瑶子连忙将录影机关掉,皱眉瞪着探头进来的妹妹小春说:

“你干什么?小鬼。鬼鬼祟祟的!”

“我才要问呢。你们两个躲在房间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不会在做什么坏事吧?”才念小五,小春就一副讨人厌的小老头模样,满脑子被灌输的浆糊和假道学。

“你看呢?小春。”王米夏故意撩她。“我跟你姊姊都是女的,又不能做那种事。你家又没酒没烟的,你说我们能做什么坏事?”

小春狐疑地看看她们,奸细一般的小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瑶子,爸不准你跟米夏在一起,你还把她找来家里,等爸回来,我要告诉他。”

这倒是新闻。王米夏稀奇地看着贺瑶子。

“你少多嘴,我警告你,小春,如果你敢乱说话,小心我揍你!”贺瑶子摆出一张凶脸威胁小春。

“我才没有乱说。陈妈妈她们都说米夏是坏女孩,不爱念书,又和男孩子乱来,所以爸不准你跟她在一起,怕她把你带坏。”小春是那种标准无知的儿童,很好塑造,制式的教育给她怎样的观念,她就全盘接受复制,成为怎样型态的小孩。别看她还小,就是因为小,更有那种“好坏”的优劣意识,凡是成绩不好的、不爱念书的人,就统统是坏学生,好比王米夏。小小的年纪,骨子里其实势利得很。

王米夏站起来,拍拍衣服说:“没想到我这么不受欢迎。谢啦,小春,你不说我还不知道。”

“别理她胡说,米夏。”贺瑶子大概半路基因突变,对那套洗脑程式免疫,所以和王米夏特别合得来。她回头凶小春:“你到底想干什么?少罗嗦!”

小春回瞪她一眼,嘟着嘴不情不愿的说:“电话啦。”

“干嘛不早说!”贺瑶子白她一眼,推她走了出去。

小春也不再理王米夏,抬着下巴回她自己的房间。

王米夏耸耸肩,重新打开录影机,支着头盯着萤光幕。那两个赤条条的身体仍然火辣地交缠在一起,不断发出痛苦又欢愉又像便秘的喘息和叫声。她仔细盯着,目不转睛。原来男女交配是这么一回事——那么欲仙欲死,整个人好似痉挛般,充满一种痛苦的快感。她试着岔开双腿,弓起脚,如同萤光幕上那般做爱的姿势,伸手触摸自己的下腹,却怎么也没有发情的感觉。她低头看看自己,突然怀疑起来——人为什么会发情?是因为交配的需要?还是繁殖的必要?

“米夏,你在干什么”贺瑶子开门进来,撞见她那奇怪的姿势,低呼了一声。

“就像你看见的,我在模拟做爱的姿势。”她坐起来,若无其事望了贺瑶子一眼。随口问:“谁打来的电话?”

贺瑶子却避开她的眼光,脸上漾着莫名的红晕,支吾说:“嗯,一个朋友……”

王米夏奇怪的看她一眼,没有追问,指着电视画面说:“看到没?爱情的真相就是这么一回事,没什么高贵神圣的,说穿了还是下半身的需要。”

贺瑶子红着脸,目光遮遮掩掩的。“那女的看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啊!她在吃什么?又黏又含的?”难为情转为惊呼。

王米夏只是瞥贺瑶子一眼,对她的骚动无动于衷。“拜托你,瑶子,这是什么你会不知道吗?总该听过吧?”口气有些不耐,不耐贺瑶子那种处女式的天真无知小家子气。真搞不懂,说要看A片的是她,大惊小怪的也是她,真有那么值得惊讶吗?她怀疑。

她冷淡地看着画面,口气平淡说:“那东西我看就像香肠,嗯,火腿——不,糯米肠——又挺像鸟贼的头的——”

“哎呀,米夏,我拜托你好不好!”贺瑶子怪叫起来,受不了王米夏那种冷感到竟还能若无其事地比拟的态度。如果说她太大惊小怪,那么这个米夏未免理智得太不正常。

她甚至觉得身体发热起来,有些湿润的感觉。再加上刚刚接到那通电话!她不由得想起那晚在舞厅的放肆。越想越让她觉得羞躁。她当然没有那么保守,看她的打扮就知道。但装扮是一回事,内心又是一回事。此刻看着这种赤裸裸的片子,她多少有一些女孩子的难为情。

“干嘛?你不觉得很像吗?只是不知道味道尝起来如何就是。”王米夏习惯性耸个肩,依然脸不红气不喘。

“米夏!”贺瑶子简直是惨叫,脸红得像柿子。

王米夏奇怪地瞪一眼。到底是贺瑶子太“矜持”了,还是她太无所谓?只是看个片子,还是别人主演的,就难为情到这德性,真要做起那档子事,哪还放得开——

“算了!我走了。”也许是她太怪异,缺乏一些纯洁少女该有的腼腆与做作。

但她可不觉得纯洁无知有什么高尚娇贵的。女人的无知纯洁与无邪泰半是做态做出来的。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呢!尽管受礼教怎么约束僵化,潜意识里,那体内最深处的秘带,总还残有卵子与精子结合时,那胚胎形成最初所与生俱来的最原始、最本能的骚动与呼唤吧?而交配既然是一种本能,就算再纯洁的少女,受制于自然的生物性,身体深处与生便带有淫荡的因子,俾使她发情而成为女人而寻求配而完成繁殖。

所以,发情是为了应付交配的需要,而交配则因应繁殖的必要,成了一种共通的生物性。但唯独聪明的人类,将发情升华为美其名的爱,交配成了享受,全然在追求一种快感,把彼此的“爱”做出来——所以,“做爱”这回事,对“正经”的女孩来说,成了羞耻的事,无知与纯洁便成为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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