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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想要女儿的念头因她和父亲两边的家族都没有小女孩而变得更加强烈,他有一票的堂兄弟、表兄弟,至於姊妹,抱歉,挂零!
他不反对家里添个妹妹,如果多一个妹妹能让母亲不再动不动就哭泣,那他赞成,举双手一百个赞成。
只是他实在无法理解母亲口口声声说他是她的宝贝,以他为荣,可是她更想爱一个还没来到家里的「妹妹」。
自从他和父亲对领养妹妹投了赞成票,家里就多了一间公主房,所有小女生会喜欢的玩具塞满了那个房间,还增设了一间琴房,前不久又腾出一间客房当跳舞教室,母亲每天都在替「女儿」设想,他甚至一度考虑要不要提醒母亲去埋几坛女儿红,让她更忙一点。
总之,母亲迫不及待想迎接女儿到来,越是这样,他越要出面替母亲把关,因为只要是女孩母亲都喜欢,但这个妹妹是要和他们一家人共度一辈子的,她至少要让他看顺眼,要不每日相见两相厌,岂不痛苦!
可前前後後看过十来家育幼院,只要是女孩母亲都爱,他却没一个喜欢的,说他标准太高也行,那些小女孩个个都想当他的妹妹,但只消一眼,他就能断定,那些人中没有他想要的妹妹。
他没预设未来妹妹该是哪种型,基本上和父亲的提议雷同,不能太小,若和他年岁差距太大,兄妹间容易会有代沟。
父亲比母亲理智,他想得远,以後他们会老,他这个当哥哥的要负责照顾妹妹,年岁差距太大,很多事可能较难沟通,再者,母亲身体不好,需要成日抱着的小Baby他们绝不考虑。
他自己在心中设定了年岁差距,妹妹和他差五岁最理想,八岁的小女孩还喜欢赖着人,可又不算太小,懂事一点的或许还会照顾母亲,如此一来,母亲有女儿疼又不会太累,重点是她也不会来烦他,所以,八岁的小女孩才在他的考虑范围。
方才他在院长室看到的那个八岁小女孩很懂事,但太过头,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心机如此重不是好事,是以,她不在他考虑的名单内。
「呜……」
一阵呜咽声令他回神,赫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来到厕所外,他似乎听到小猫叫声。
「呜……爸爸、妈妈……」
再仔细一听,不是猫叫声,像是小女孩的哭声,抽抽噎噎、一吸一顿的,听起来像是哭了很久似的。
「谁在里面?」声音来源似在眼前这扇厕所大门後,他的视线落在被用绳子绑住的门锁和一旁的铁鈎上。哼,粗糙的把戏,看来是有人恶作剧把人关在里头。
「老师、院长,救我……」一听到门外有人,仲夏月撑起身上仅剩的丁点力气,猛敲着门,奋力想要逃出这有鬼魅的地狱。
「你有受伤吗?」阎东井突如其来的问。
「没、没有,请你……帮我开门好不好?」
「不好。」他想也不想就回绝,反倒问她另一个问题,「你身上有没有什麽地方不舒服?」
「没……没有,不!有,我、我怕鬼,这里面有鬼……呜……」她怕得又哭了起来。
「这世上没鬼,鬼是你说的,你干麽自己吓自己。」阎东井两手环胸杵在原地,隔着门板和里头的小妹妹对话,完全没有解开绳子救她出来的意愿。
这时管家找来了。「小少爷,你在这里做什麽?」
「有人被关在里面。」
「救我……求求你们帮我开门!」仲夏月在里头哭喊着。
管家心想小少爷大概不想理这事,他看了下,不过就是一条绳子把门锁和铁鈎绑在一块,只要解开绳子就行。
他上前一步想解绳,却被阎东井制止,「接管家,你做什麽?」
「我……」管家接仁停下手边动作,回头试着解读小主子眼底的意思,但却看不透。
小少爷虽然有时霸道了些,但比同年龄小孩成熟,他理智懂是非,不玩幼稚的玩笑嬉戏,眼前这桩事,小少爷应该不是想闹她,也不可能丢下她不管,可现在他又制止他解绳开门救人,这到底是有何用意?
「救我……伯伯救我——」仲夏月听出外头还有一个比较老的声音,奋力拍门求救。
「打电话给院长,请她过来一趟。」阎东井对着管家下令。
「是。」没有半点迟疑,接管家立即打电话。小少爷处理事情的能力不亚於大人,他要求请院长过来,一定有他的道理。
在等院长过来之际,阎东井又对门板後的人提问:「我会救你出来,但你必须告诉我,是谁把你关在里头?」
方才她喊老师和院长救她,所以她不是被她们处罚关起来的,他猜,最有可能是育幼院里的小孩之间的斗争,听她声音柔弱得像小猫,一点战斗力也没有,这种人泰半都是遭到欺凌的角色。
他不是想为她抱不平,更没想要主持正义,纯粹只是……闷得慌。不过他得承认,里头那只小猫的声音让他起了一丁点恻隐之心,头一回,他对陌生人起了好奇心,他想看看她长什麽模样,听那声音喵喵喵的,他猜,她最多六岁,小猫一只。
等了片刻,里头没人回应,他有些恼了。
「不说的话,我就放两只鬼进去捉你。」她傻乎乎的,一开口就把自己的弱点告诉外人,让他轻轻松松就能制伏她。
听到他要放鬼进来,才止住泪的仲夏月又号啕大哭起来。
「快说!否则我手中的鬼就要跑进去和你作伴了。」他既然打定主意要管这档事,不揪出关她的凶手他绝不罢休。
若第一时间就放她出来,像她这种懦弱畏惧的个性,绝对死也不肯开口的,唯有吓吓她才能逼出真相。
「再不说,我就先放一只进去喽!」他等得有点不耐烦。在家里,他的命令一下达,仆人若在三秒钟内没做出回应,立刻革职。现在,他愿意在这里和她说这麽多废话,简直是奇蹟。
「不要!我说、我说……」仲夏月害怕的哭着,「是蒂雅把我推进来的,她说若她没叫我出去,就不许我出去……」
在她说出实情之际,院长和他父母正好赶到,接管家向众人大略解释发生了什麽事,院长一听,自责又心疼。
「夏月别怕,院长来了,院长帮你开门。」自责、愧疚加上又有外人在,院长越是想解开绳子,心越慌手越乱。
「院长,我来。」阎东井主动接手。方才他不帮她开门,是想让院长亲眼看看她的育幼院发生了什麽事,现在真相已经大白,没理由再把怕鬼的小猫继续关在里头。
绳一解,门一开,他还没看清小猫的面孔,整个人先变成一根救命浮木,被溺水的小猫紧紧抱着不放。
「有鬼、厕所里有鬼……」小猫跌在他脚边,两只细小手臂紧抱着他的脚不放。
心口一震,即使她使尽全力抓他,对他而言她的力气还是很弱,但他此刻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强烈震撼。
眉头一皱,头一回他觉得自己做错了。
方才为逼她说出真相没马上放她出来,让她一直处於恐惧中,他并不觉得有什麽不对,因为从小父亲就教导他,只要能说出对的理由,任何事都可以做,即使有人会被牺牲也在所不惜!
但此刻低眼看见脚边那团颤抖的小小身躯,向来唯我独尊的他心头竟浮上一丝愧疚。
「小妹妹别怕,这世上没有鬼……」阎东井的母亲罗雪兰一看到发抖的小女孩,立刻母爱泛滥,蹲到她身边轻拍她的背安慰。
院长也加入安抚行列,欲拉她起来,「夏月起来,院长在这儿,别怕。」
可仲夏月却哽咽地死命抱着阎东井的脚不放,一张小脸怯怯地往上抬。
当阎东井的眼对上两颗恍若浸在水潭里的黑眼珠,一种特殊的感觉霎时袭上他心头。
「大哥哥,你、你不要把……鬼……鬼……给放进去厕所——」仲夏月眉头紧皱,从表情看得出来她很害怕,却仍怀着恐惧央求他,「你、你把鬼带回你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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