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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 Zealand恋爱季(24)



“喂,杰,你这一盘封得密密麻麻的东西是什么?放在披萨旁边的——”卡文打开冰箱检视了一眼。

“啊!是我昨天吃剩的炒饭!”

“炒饭?……”卡文摇头喃喃的,伸手拿出披萨。

“要热一下吗?”杰瑞米问,一边往浴室走去。

“不用了。”卡文比个手势,喝着啤酒,吃着冷披萨。

电话响起来。

“电话!”卡文喊了一声。

杰瑞米从浴室探出身来,说:“不必理它,我打开答录机了。”

“如果是工作怎么办?”

“没关系。”

响了几声后,电话自动切到答录机,哔了一声。

“杰,是我,珍露。”带着些微鼻音的女声。“好久不见了,你最近好吗?呃,我们能见个面吗?我有点事想跟你谈谈。我会再打电话给你。拜!”

卡文转身瞪着电话,吃到一半的披萨仍咬在嘴里,看杰瑞米从浴室出来,不发一语地走到客厅。他丢下披萨,问道:

“你打算怎么办?”

杰瑞米沉默不语,揪着眉瞪着墙边的电视机。

“你打算跟她碰面吗?”卡文又问。

“哦。”杰瑞米只是“哦”一声,不置可否。

“杰——”

“卡文,就像我跟你说的,我跟珍露已经结束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要打电话给我,还有什么好谈的。”

卡文默不作声,隔了一会才说:“你自己想好,看该怎么做。”

这不是他能管的,而且,杰瑞米一向也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事。

“不过,”他只是抒发想法,不表示建议或意见。“只是见个面谈谈,应该无所谓吧。”

杰瑞米看他一眼,没说话。

想想,男女的事,爱情的事,脆弱的像玻璃镜面。有了裂痕的东西,再怎么胶合黏补,还是有着裂痕。

有些东西,有些感觉,破坏了就是破坏了,再也无法跟原来一样。但吹皱一池春水,总会起荡漾,扰乱原来的平静恬淡。

他跟珍露是结束了。他是这么认为的。他决定,把这件事抛到一旁。

第九章

有些时候,一个人的际遇差别,只在于某个点或关卡时的遭逢时刻,早一些碰到或者晚一些遇见,可能就改变了整个人生。爱情也是。人家说“缘定”,但早到一点或迟到一些,也许就那样错过,必须时候刚刚好了,没有太晚或太早,然后才发生所谓的“缘”。

那是时间上的“必要”。还有,“地点”也很重要。

如果一个在南半球,一个在北半球,有“缘”没“分”,那么,这个爱情一辈子也发生不了,而各自变动了对象。这样说起来,所谓的“爱情”和“缘份”,根本是随着每个人所在的位置和环境随机产生,生活的范围决定了爱情的范围,说白一点,根本就是“环境制约”的条件下产物。所谓的“命定”、“缘份”,变成了“环境制约”,想起来,爱情一点也不是想像的那么浪漫。

“想什么?那么入神!”海琳娜猛拍了陈浪琴一下,坐到她身旁。吃饭的时间,餐厅里随便一拐都碰到人,但她随便一晃就看到陈浪琴,她那发呆的模样很好认。

“没什么。”陈浪琴回过神。有一阵子没看到海琳娜,她还是一身鲜艳的热带丛林雨蛙似的惹眼色彩。

“是不是在恋爱了?”许久没见,一碰见海琳娜就这么问。

“为什么这么问?”陈浪琴笑一下,不置可否。

“很简单。通常女人揪着眉头或发呆,还是满脸满眼的笑时,都只有一个理由,为爱情烦恼或正享受爱。”

“拜托,这又不是数学公式,充分便必要。你从哪听来的?”

海琳娜耸个肩。“一般都是这样的,八九不离十。相信我准没错,拉丁女人天生对爱情有种直觉。好了,对方是谁?”

“你还真有自信!”

“那当然的。你敢说你没在恋爱?”

陈浪琴没承认也没否认。说:“我可什么都没说。”

“干嘛这样神秘兮兮的。”

“我没那个意思,只不过,有什么好说的。”

“当然有!”海琳娜大大不以为然。“当你恋爱时,世界都跟着你转,要大大的昭告全天下!”

所以说,拉丁人的热情其来有自,他们追求爱情,享受爱情,同时也宣示爱情。

“跟一些不相干的人宣告自己的事,有什么意思!”陈浪琴却没那种兴致,她觉得那是很个人的事。

海琳娜又耸个肩。反正每个人态度不同,她觉得无所谓。说:

“今天晚上有空吗?要不要去喝一杯?”

“好啊。反正我没什么事。”

“那好。今天就不醉不归,要不然,以后就不太有机会了。”

陈浪琴抬头,眼神在询问。海琳娜解释说:“我的语言课程到这个月底就结束,下个月开始修MBA的课程。”

“这么快!”

“是的。你呢?你的课到什么时候?”

“啊?”陈浪琴愣一下。

“你总不会一直待在这里吧!”

说得也是。这里是异乡;她是外国人;她只是一只候鸟,随季节迁搬——啊!这样想下去实在真可怕!

“我看你干脆留下来算了!”海琳娜开个玩笑。“不是在恋爱了吗?”

“那是两回事。”她根本没想那么多。

“时候到了就变成一回事。”海琳娜俏皮的眨个眼。“情情爱爱的事,就是有那种能耐,不相信的话,等着瞧。”

等着瞧!反正结果最后总是会到来。

陈浪琴忽忽又发起呆。餐厅里闹哄哄的,变得完全跟她不相干。

她现在有点烦。甜蜜的背后,堆了那么一大堆麻烦,想了就不知该怎么办。

算了!她甩甩头,不想了。等事情来了再说,万不得已时再去烦躁;反正天塌下来就让它塌下来,她一个人也没办法解救全地球。

思考是行动的阻碍,是麻烦的制造。她决定什么都不想,先好好吃顿饭。

☆ ☆ ☆

“敲敲门,你在不在?有人说你没回来……”

敲门的时候,陈浪琴随口乱哼着。杰瑞米不要她带任何东西,所以她两手空空的来。

门很快就开了。杰瑞米一身黑色的装扮,很气氛的微笑。

“嗨!”他将她拉近,亲了亲她。

“我来太早了吗?”她问。

“不,刚好。”他微微又一笑,牵着她进去。

客厅似乎经过特别的布置,柔黄的灯光映照着米白色系的陈设装潢,加上淡轻的音乐,还没坐定就让人先陶醉。陈浪琴好奇地左右顾盼。她第一次走进杰瑞米的生活空间,有一种新鲜。

“来。”杰瑞米将她领到桌前。

“哇!”她看着,不禁惊呼起来,不敢相信。“吉米,你是怎么——”太惊讶了,她说不出话。

那一桌盘盘碗碗的菜肴,有莲蓉玉米汤、炸虾球、清蒸鳕鱼、茭白薰炒肉丝,蚝油拌烫青菜,再两盘色、香、味都诱惑人的什锦炒饭。

“我买了本食谱,照着食谱做的。”杰瑞米很绅士的拉开椅子,伺候她入座。

桌上插了一瓶红玫瑰,还点了蜡烛。虽然如此,那气氛,那搭配,一点都不显得突兀。

“食谱?”陈浪琴更讶异了。

“对呀,食谱。你不知道,你可给了我一个很大的难题。”杰瑞米轻笑起来。“在此之前,我从来不知道该怎么把米煮熟成饭!”

“那你怎么做出这一桌东西?”她只说想吃炒饭,可没想到他忙出这一桌豪华大餐。

“为了你,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杰瑞米半做戏地讲了一句很甜的情话。

他替她倒了一杯酒。瑰红的酒汁在烛光柔柔的照耀下,不饮就先醉人。陈浪琴慢慢啜了一口红红的葡萄酒,立刻就醉了,脸颊有些酡红。

“这么多东西,我怎么吃得下!”她笑着,眼波流转,漾满了盈盈的水,说不出的风情。她的声音更有一种撒娇,极女人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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