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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 Zealand恋爱季(19)



“葛洛妮,你搞清楚,是珍露自己不满意杰,要离开杰,甚至在他们还没分手时,就和别的男人出去,杰没有对不起她。”

“但杰忽略了她!”葛洛妮站在女人的立场,为珍露说话。“珍露一个人太寂寞了,所以才会和别人出去。”

“这不是理由,葛洛妮。”卡文无意跟她争辩。这牵扯到“承诺”问题,牵扯到对“感情”的态度,寂寞不能当借口或理由。他觉得如果关系未定,不管跟谁约会还没话说,因为这当中并没有任何承诺与约束。但珍露不同,她破坏了一个基本原则。

“这不是理由,那么怎样才是理由?卡文,你不能一直站在杰的立场替他说话。”

“我没有。我只是说出普遍的一种感觉。”

“不管怎样,珍露还是很喜欢杰的——”

“葛洛妮,我刚刚说过了,不要管他们的事。”让事情自己去解决,解决不了的话就算了。

他不想干涉,也干涉不了。

反正这世上有那么多没解决的事,犯不着一件一件都处理得妥妥当当。

杰的事,就让他自己看着办。

☆ ☆ ☆

从没想到旅行会这么累人,简直在坐车行军,陈浪琴坐不定地蠕动一下,望着一车子的“老弱残兵”,觉得自己搞不好会困死在这观光巴士上。

她并入的这个旅行团,简直形形色色、五花八门。有新婚度蜜月的,有假期散心,有候鸟避寒,还有无事凑热闹的,上至六十多岁的老阿嬷,下至三岁的爱哭小孩,老的少的中年的,无所不包。老弱残兵团到哪,拖到哪,累都累死人;加上距离远,拉车的时间长,屁股都坐得发疼,风景再美,原有的兴致都减三分。

不过,老阿嬷很可爱。有一家子,老中青三代全家五个人,包括老阿嬷全数出动,浩浩荡荡的,一路上和她混得很熟,天南地北随便什么都能扯。

“所以,你自己一个人来的?那要待多久?”老阿嬷看她和自己的孙女年纪差不多,却像野马真会跑,一跑从北半球跑到了南半球,季节刚好颠倒过来。

“待个一阵子吧。”陈浪琴含糊回答。

“一阵子是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老阿嬷自问自答,给她那么点佩服。“一个人耶,不想家吗?现在的女孩子真的了不得!我看你也才二十出头,就敢一个人到处走!”

“我已经二十出很多了,阿嬷。”陈浪琴笑嘻嘻的。阿嬷的“佩服”实在有点不合时宜,她一点都不了不得,只是时代有些改变而已。

“那有没有男朋友呀?”一家子的妈妈问。

好像到某个年纪,这个问题都跑不了,像虱子一样,爬满满头脑,不断咬啮人的神经。

“有啊,很多。多得不得了。”她还是笑嘻嘻的。

“这样不好。交一个就好了,要不然会很麻烦。”阿嬷很认真的提出劝告。“我看你这样,两眼水当当,很有男人缘,自己要斟酌点。”

陈浪琴仍然笑嘻嘻的。

一家子的大姑说:“哎呀,这是什么时代了!还是多认识一点朋友,再慢慢挑。我们小芬我就赞成她多交一些朋友。”

“对嘛。阿嬷最古板了。”小芬二十出头,一头秀发染成时髦的酒红色,但穿着相当节制,T恤牛仔裤,不会太触目。

“我哪有古板,谈恋爱本来就有规范的。”阿嬷看的多,随便说都可以说出道理。“又不是在买菜捡斤两,拢了一堆随便挑。心意最重要!”

“阿嬷,那是以前。但现在时代不一样,恋爱的条件跟着不一样,只有心意是不够的。”小芬俨然专家的口吻。“现在没有人还在讲什么心意,谈恋爱就要敢挑敢拒绝,自己喜欢的最重要。”

说得还真精彩。陈浪琴笑嘻嘻地听着。

阿嬷不跟孙女辩,拉着陈浪琴叮咛说:“还有啊,要交就交和自己一国的,跟这些外国人谈恋爱多麻烦!连说个话都会咬到舌头,吃的饭还不一样,累都累死人!”

几天旅行下来,老阿嬷被ABC搞得神经大为紧张,直说自己活了一辈子,好好的家里不待,跑到国外来当聋子。面包她也吃不惯,更别提去喝牛的奶。

“我也觉得异国恋不妥当。”妈妈这次倒和阿嬷同一阵线。“听起来是很浪漫,但毕竟人种不一样,文化和习惯也不一样一问题多多。”

陈浪琴愣一下。恋爱就是恋爱,她倒没想到什么异不异国的,她自己又是哪一国。经她们这么一提醒,她突然觉得,好像、是有那么点麻烦。

“什么异不异国,还不一样都是人。”小芬颇不以为然。“说你们古板还不承认!外国人哪点不好了?”

“我说不好就不好。”她妈妈未雨绸缪,说:“你记着,我不管你去那个什么PUB 不PUB可别把我找个外国人回来,懂了没有?”

小芬白白眼,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拜托你,妈。什么时代了——”

陈浪琴抿嘴笑着,看着她们母女斗嘴。

恋爱的条件,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立场,意见不一样。她想了想,还是忠于自己的欲望最重要。

因为是为自己在谈恋爱。

第七章

放个假,再重新回到某个生活的轨道,好像所有的景象都变得不一样。

星期三的早晨,太平洋高压笼罩整个南太平洋地区,又是一个艳阳高挂的大晴天。陈浪琴兴起的擦上粉抹上胭脂,还穿上细细的高跟鞋,衬了一袭浅葱色的薄纱七分袖衣装,露了点妩媚性感。

海琳娜说得没错,女人就是要妆扮。心情好要妆扮,心情不好更要妆扮;天气好要妆扮,天气不好也要妆扮;有人看要妆扮,没人看还是要妆扮。

显然有很多人想法和她一样,走出宿舍,处处可以见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一个个都像一只花色的蝴蝶。

一如往常,她对这个笑,对那个招手,再对另外一个递眼波。

“嘿!”卡文迎面过来,一副终于又看到你的表情。她比别人晚了两天才回学校上课。“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我要被嘉奖了吗?还是被踢出学校?”她开个玩笑。念语言课程其实没什么压力,念多少是多少,起码对她来说是这样。

“看来是玩得很开心了,还能这样开玩笑。”卡文先还撇嘴笑,跟着表情一敛,收起笑容说:“杰找你快找疯了。”

极不防的,陈浪琴愣了那么一下。

“他找我干什么?”她试着开出笑,但笑得不是那么自得灿烂。卡文口气里的夸张也不尽可信。

“问你啊!他找你干什么?!”

陈浪琴瞅他一眼。“我又不是神,怎么会知道!”一边分神给经过的同学甜甜的招呼。

“早!”卡文也不得闲,不停有人跟他打招呼。

他将陈浪琴稍稍拉到一旁避开人潮,说:“浪琴,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什么都没想。”

“正经点,我在认真跟你说。”

“我是很正经啊。”陈浪琴瞪着他,压低声音。“这样不是很好吗?说说聊聊大家都愉快——”

“有人可不愉快!”

“卡文,”她露出要笑不笑的表情,嘻皮笑脸的。“你要我怎么样?我又不是永远要待在这里,难道你要我跟他谈恋爱吗?”

“不行吗?那又怎么样?”卡文不按逻辑去想,连连丢了两个问号。“不要找太多的理由。”

可是就是有太多的理由。陈浪琴抿抿嘴。叫她怎么说?!女人就是有一堆理由,所以狡猾。

那也是恋爱的条件。进退不得时,让自己有个抵挡的空间。

“该上课了!”她提醒他,岔开话题。

怪不得她的爱情是一部部的断代史,她总没等、或者没让那温度变得火热,便抽身走人。没办法,会烫哪!搞不好还会灼伤,而且又耗损神经,想想,那多划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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