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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 Zealand恋爱季(15)



“我哪那么不识好歹。”

卡文回个“难说”的表情。“你还是打个电话给杰吧。他平常虽然冷静有条理,但有时也会闹别扭,倔得很,跟珍露就是那样闹翻的。”

“珍露?”

“杰之前的女朋友。他没跟你说吗?”卡文似乎有些意外。

“他没必要跟我说呀。”陈浪琴倒坦然,没什么不是滋味。

卡文若有所思地看看她。说:“打个电话给杰吧,浪琴。”

陈浪琴不置可否。杰瑞米现在正在气头上,她要是打电话给他,只是自找没趣,还是等他气消了再说。何况,她现在在生病——

“哈啾!哈啾!”她连续又打了两个喷嚏,鼻水随着喷嚏流下来。

她忙找面纸,卡文递了手帕给她。

“谢谢。我洗干净还你。”

“不用了。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语气好像在哄不听话的小孩,有种宠爱。

陈浪琴爱娇地一笑,笑得眉儿弯弯,闪着波光似的眼也笑得起粼滟的浪。她不觉得她是特别的,但这一刻她就是有那种虚荣。

☆ ☆ ☆

果然都花了。

陈浪琴对着镜子仔细瞧了瞧,脸上的妆果然都花了,掉得一塌糊涂。刚刚那样,又打喷嚏又流鼻水,眼泪也跟着凑热闹,不弄成一张大花脸才怪。

她想干脆把妆洗掉算了,想了想还是用化妆水把掉落的妆修掉,重新补了妆。

有人推开门进来,走到她身旁的位置。她从镜子看去,是琉璃子。琉璃子穿了一件V领及膝的湖绿色洋装,搭上她冷艳的气质,很适合她的形象。

“嗨。”琉璃子看着镜子,对她打声招呼。

“嗨。”陈浪琴回笑一下。她几乎不曾跟琉璃子说过话,她突然跟她打招呼,她反倒有些讶异。

她补上口红,嘴唇抿了抿。琉璃子看着,说:“我觉得你真的很漂亮,这个颜色很适合你。”

“谢谢。”陈浪琴微微笑一下,在心里说,你更漂亮。

琉璃子似乎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低头打开水龙头,手指滑过水流。

补好口红,陈浪琴顺手理整蓬乱的头发。实在说,她真羡慕琉璃子那头乌亮的头发。她想她应该不是特地来跟她说这些有的没有的,多半还有一些其它。

“嗯……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琉璃子低着头,有些吞吐。

“什么事?”陈浪琴打开水龙头,取了一些皂沫洗手。

“你跟……嗯,卡文好像很好……”

“卡文?”她愣一下。怎么会是卡文?她还以为她会问的是——“还好啦。他跟每个人都很好,不只是我。你跟他处得也不错,不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愈解释愈不清楚,琉璃子干脆放弃。说:“上次我看见你跟乔在说话,你好像还搭了他的车,是不是?”

结果,她想问的还是这个。陈浪琴关掉水龙头,抽了一张纸擦干手。说:“刚巧碰到的,他顺路让我搭便车到购物中心。”她没去想过有谁会看到,而且,看到了又怎么样。

“是吗?”琉璃子点点头。

“我倒经常看见你跟乔在一起聊天,感觉很不错。”她疑惑乔是否告诉过琉璃子关于他和同居女友的事。

“也没有啦,”琉璃子淡淡地说:“只是刚巧碰到,就随口聊聊而已。”

“哦。”陈浪琴“哦”一声,没有多问。就算她问了,她想琉璃子也不会回答。某些方面,她觉得琉璃子和乔有些相似,两人同样不会说太多的话,琐碎的、没太多意义的话,而且,都给人一种沉静的感觉。

“琉璃子,”想想她还是问说:“其实你跟乔应该是不错的吧。乔跟你说过他个人的事吗?”

“你想知道什么?”琉璃子沉默一会才说道,有点防卫。

“没有,我只是好奇。”算了,不管乔有没有对她说,又不关她的事。“我先走了,待会见。”推开门出洗手间。

她无意探知什么,就算知道了什么又能怎么样;再说,她并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就是这样。她发现她最常冒出的态度便是那句“又能怎么样”。

本来就是。知道,不知道,又能怎么样?她既不想干涉,那么,又干她什么事?

经过餐厅,她脚步晃了一下,差点跌倒。她发现她不但证实了“地球的确在自转”的理论,同时也体会了什么叫“无重力状态”。就像这样,虚浮的脚步像飘在水面上。她敢打赌,武侠小说里的“凌波微步”,一定就是利用一种反重力的作用原理。

“你怎么还在这里!”那个声音好惊讶。是卡文。她转头,看他在对她摇头。“真是不听话的小孩!”

“没办法,学费很贵的。”这句话她不知重复了几次。说得一副小器巴拉的样子,也不怕人笑。

“你哦!”卡文又摇摇头,像拿她没办法。“我看你站都站不稳了,小心别跌倒。还有,最好吃点药,懂吗?”

他的态度真让人以为她有多特别,自我陶醉起来。结果一转身,她便听到他在对其他学生说:“小心一点,感冒了吗?记得多喝开水多休息——”

她失笑起来,回身走上楼。走到二楼,抬头却见乔从三楼下来。

看到她,他停了下来,有一种惊叹的眼光。

“很漂亮。”是赞美,很直接。

“谢谢。”果然还是需要妆扮的。她觉得平常的她也很好看,但还是比不过妆扮后了的她。

“听说你感冒了?好一点了吗?”

“好多了,已经能叫又能跳。”

“精神好像还不错的样子,那就好了。”

他在担心她吗?陈浪琴笑笑不说话。

“坐帆船出海好玩吗?”乔忽然问。

“嗯。”她点头。“没想到海是那么大。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随波逐流的感觉。”她顿一下,反问:“你呢?周末过得怎么样?”

“还好,老样子。”

什么叫“老样子”?她想问但没问。

“耶诞节你有什么计划?”乔又问。

耶诞节?他不提,她都忘了。再一个礼拜就是耶诞节新年假期了。这时节南半球正夏日,少了她记忆和惯性里那种“华灯初上,岁末寒晚又匆忙”的感觉;不知不觉她就那样忽略。

她耸个肩。她真不喜欢这种相聚相守的日子,只是提醒她没处去而已。

“你打算——”乔刚开口,有人经过给打岔。

然后,不断有人上楼来经过,跟他打招呼。差不多是上课的时间了。她稍稍退到一旁,攀着栏杆,怕被撞倒。

“我得去上课了,时间差不多了。”她对乔笑一下。

“我也是。”乔跟着笑一下。

后头有学生插进来,插在他们中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乔聊起来。陈浪琴略略退开,路窄人多,她怕不小心会被撞到。她现在跟个充气人似的,走起路来飘来荡去,禁不起撞。

所以,再过一个礼拜就是耶诞和新年假期,她得好好想想,看该怎么混过去。这么想,她脑海忽然浮起杰瑞米的影像。算了!她摇头放弃。他还在气头上,她不想自讨没趣。

真是的!以前她就不喜欢这种大团圆似的节日,到现在,还是不喜欢。

她觉得,耶诞、新年、情人节什么的,都是对孤单的人的一种讽刺。她喜欢“中秋”,那是一个人可以诉愿的寂凉的夜晚,万物同拜,但尽可以不相往来。

当然,要热闹也不是没地方,但她就是不喜欢。特别的节日要找特别的人形成特别的意义——她喜欢调调情就好,但这种日子强调的是种“认真的关系”,想想,实在很麻烦。

她突然发现,多半的人原来都喜欢自找麻烦。

☆ ☆ ☆

“她真的生病了,还缺了两天课,在床上躺了两天。我看她连站都快站不稳,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咳嗽得好厉害。”

杰瑞米不吭声,走到一旁,不理会卡文语调里的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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