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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下门卡,她以为自己久久才会过来一次,没想到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她到这里的次数却超过十回。
刷卡进入电梯,祈晴看了下腕表,八点整,今天她来得不算晚。
自从少爷将门卡交给她後,几乎每天都派车到小饭馆接她。
因为民辉叔还未答应将蛋包饭的技术转移,虽然小饭馆的蛋包饭是她做的,可她必须尊重民辉叔,只是这样一来,慕达生产冷冻蛋包饭料理包的计画就得延後,研发和生产线损失金额应不少,还好少爷头脑好,说他要亲自学,她做,他在一旁观看,这样一来慕达有独特的蛋包饭口味,她也不用夹在民辉叔和少爷之间为难。
虽然这样像是她私底下偷偷转移技术,可是为了少爷,她无法管那麽多,再说她做蛋包饭的起源点是在慕家厨房,若说这蛋包饭有「专利权」,也是慕家该得。
再者,她知道不是民辉叔不答应,而是阿光从中作梗,自从芯欣把她和少爷接吻的事刻意说给阿光听,要他死心後,阿光现在视少爷如十世仇人,坚持不和慕达合作……唉,事情怎麽会变成这样呢?
她叹了口气,刷卡开门,却迎面传来一股烧焦味,丢下包包,她连忙跑到厨房去,只见厨房里,向来威风不可一世的慕守恭怒着一张脸,拿着钢刷猛刷焦黑的锅子,仿佛和锅子有不共戴天之仇。
「少爷——」她惊恐的看着被刷花的锅子。
「没什麽,我快洗乾净了。」他强自镇定的说。不过是煎个蛋烧焦罢了,她干麽一副见到鬼的模样?
「少爷,不用洗了。」祈晴心疼的看着那只好几千块的煎锅。「这个锅子不能用……」她指着他手上的凶器。「这个刷。」
倏地停下用力刷锅的举动,慕守恭看看她,又看看被刷得面目全非的锅子,决定相信她!
「算了,明天我叫秘书再买一只新的锅子。」早该想到这麽做的,刷得他一肚子火!
洗手时,他不禁想着,蛋包饭做法看起来简单,没想到光是煎个蛋皮就折腾他老半天,最後还损失一个锅子。
他每天让她来做蛋包饭,原是想找藉口让自己有机会和她独处,但想想,这样她太累了,工作了一整天没得休息不说,到这里来依旧在厨房忙——
「你做什麽?」想到这儿,他瞥了她一眼,眉头立即蹙起。他才洗个手,瓦斯炉上怎麽又多了一个锅子?
「我要做蛋包饭给你看。」她不懂,他随便派个人来都可以,为何要亲自学?
他在任何方面都很有成就,唯独厨房,这是她唯一胜过他的地方。「少爷,你还记得以前高中时,我们读过一篇孔子的庖丁解牛吗?」
「是庄子。」这傻妹,只要是古文,一律都说是孔子说,她曾说过,十篇总会一篇猜对,思及她以前的傻劲,他不禁莞尔。
「庄子?好吧。」反正少爷说什麽都对。「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庖丁解牛,庖晴解鸭』?」
他当然记得,那天天很冷,祈奶奶打算煮一大锅姜母鸭,她自告奋勇要帮祈奶奶剁鸭肉,结果好几刀下去,鸭肉一块也没切下,碎肉倒是不少,他去厨房找吃的时刚好看到那只鸭的惨状,忍不住说了那句「庖丁解牛,庖晴解鸭」。
隔天她问老师庖丁解牛的意思,得知那意味着称赞,还乐不可支,以为他说庖晴解鸭也是在称赞她,从此,她便自称「庖晴」。
见她转身要打蛋,他阻止她,「不要弄了,今天我不想吃蛋包饭。」她每天做好的蛋包饭,全下他的肚。
「这样呀……」缓缓放下蛋,也对,每天吃一定很腻。「对了,不如我来煮姜母鸭给你吃,今天天气很冷,吃姜母鸭好。」
「不用麻烦,我们去外面吃。」他抽一张餐巾纸擦手。
「一点都不麻烦,我现在的刀工可历害了,一定要让你见识什麽是真正的庖晴解鸭!」这算雪耻吧,以前她把他的讥讽当成称赞,还乐了老半天,现在有表现机会,她当然要好好表现。「你等我,我去买材料。」
她兴匆匆的掉头就走,慕守恭立即拉住了她的手,「我陪你去买。」看她一头热,他不忍浇她冷水,就顺她的意好了。
看着握住自己的厚实大手,受宠若惊的祈晴羞怯的点点头。向来高傲的少爷竟然主动说要陪她上生鲜超市,不管他是不是因为想学到蛋包饭的技术如此讨好体贴她,她都很感动。
从出门、搭电梯到上车,慕守恭都紧握她的手,十指紧扣,甜蜜的暖流流窜心头,还未吃姜母鸭,祈晴的心和身子,早就暖呼呼的。
小公寓里,散发着满屋子酒味,因为天冷,祈晴贪喝了几碗热汤,暖了身,热红了颊,却也醉晕了。
「少爷,下……下一次我一定……会表演庖晴解鸭给你看。」即使晕茫茫,她仍惦记着未表演的专案。
三个钟头前,他们到生鲜超市买姜母鸭的材料,她一心想表演,可惜架上没有全鸭,只有一盘盘己切块的鸭肉,只能抱憾踅回。
煮姜母鸭时,她一个恍神,一下子倒了三瓶红标米酒,他喝起来很过瘾,但不谙酒性的她,几碗热汤下肚,就开始傻笑了。
「不用麻烦了。」哪有女人在男人面前表演剁鸭肉的?不把男人吓跑才怪!
「才不麻烦,很……很快的。」她挪身坐到他身边,「少爷,我……真的很历害,不……不会再像以前连……连一块鸭肉都……剁不好。」迷蒙醉眼凝望着眼前人,祈晴幽幽道:「少爷,你好聪明,可我……我什麽都……都不会。」她想表演剁鸭肉,纯粹是希望他能肯定她有那麽一丁点……才华。
「你至少还会煮饭,不是?」他嘴笨,明明想说些安慰她的话,出口的语气却冷硬无比。
「很多人……都会煮饭。」看吧,她的「才华」不过尔尔。
祈晴醉眼模糊,只觉眼前的人不断晃来晃去,从一个变两个,两个变三个,最後索性两手一伸,把他的脸固定住。
「少爷,不要动。」她傻笑着看他许久,突然瘫靠在他肩上,幽幽的说:「少爷,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赶我走?我会……不,我不会……再说自己是……是你的女朋友,我、我会当个安份的庖晴,一辈子……煮饭给你吃……不会……不会再……有妄想……」
轻抚她的脸,慕守恭眼底的不舍扩大。她不提往事,每回见面总是端着灿烂的大笑容,让他以为她不介怀往事,可,他到底还是伤了她。
这个傻妹,老是做这种利人损己的贴心事。
冷锐眼神放柔了,他摸着她的黑发。如果他在六年前能懂得珍惜她的好,六年来,他的心也不会被孤单啃得剩下空壳,尽管他在公司是万人之上,没人可以违背他的命令,可这样的意气风发背後,反倒让他更觉得寂寞。
「祈晴……」
「——嗯?」
他唤她,她身子动了下,拉高嘴角虚应了声,眼未张,维持同样姿势。
「祈……」她的酣甜睡容令他深深悸动,她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大剌剌的丫头,充满女人味的柔媚脸蛋却仍保有一丝稚嫩,「晴……晴儿。」这是慕家人唤她的小名。
似乎听到有人叫她,她软应了声,水眸半张,旋即又合上。
轻挪她的身子,让她躺在他怀中,抱着她,他才知道有人依偎在胸前的感觉原来是这麽的……温馨。
拿掉她的发束,散开长长发辫,她长发的模样,真美。
撩拨她乌黑发亮的发丝,凝视娇媚容颜,越看,他胸臆间的情火便越是翻腾,终於,他忍不住低首吻上那张粉嫩红唇,没想到竟吵醒了她。
朦胧的视线定在俊逸的脸上,祈晴娇醺甜笑着说:「少爷,我好爱你,你是我最心爱的……少爷——」
「晴儿。」慕守恭的黑眸中布满浓烈情欲,心头既感动又感谢——六年前她爱他,以他为天,六年後,她对他的情意依旧没变——他深爱的晴儿,往後的日子,他定会抓紧她的手,再也不辜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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