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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断地尖声哭喊着,他突地意识到她可能想起小时候全家在搭马车时遇劫的恐怖情景,就如同今日这般……
「茉蝶,别怕,承欢哥会保护你。」他紧搂着她,声嘶力竭哭喊着的平茉蝶倏地一晕,瘫软在他怀中。
「茉蝶,茉蝶!」
将她抱回马车内,为受伤的马夫做了简单的包紮後,边承欢驾着马车一路任奔出树林,到最近的小镇寻访大夫。
「茉蝶要找爹,茉蝶要找娘……」
睡梦中,平茉蝶不安的唯吃呻呼,真到伸手抓住一件散发竹叶香气的衣裳,栗栗不安的情绪甫渐渐趋於平缓。
坐在床边,边承欢一双狭长黑眸流露出心疼。
十天前,他们在树林遇劫,她恢复记忆,想起小时候的事,她知道自己不是平家的女儿,当年是他救了她,还将她带到平家,让她有福分当平家小公主,被百般呵护宠爱着。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失去儿时记忆,他猜或许是当时她年纪太小,害怕那些血淋琳的画面,太过惊恐因而忘了。
这回旧事重演,挑起她隐藏在脑海深处的回忆,所有的事她全想起来了,包括小时候她甫到平家时,必项拉着他的衣角才能安心入睡,他索性脱下自己薰上竹叶香的衣服,让她抱着安睡。
她长大之後,那衣服就被平大婶收起,这几日她睡得不安稳,他如法炮制,她这才能安心入睡。
经她说明後,他方知原来众人以为是她糊涂才老是认不得别人的脸,可真正的原因却是当年山贼说他们的脸被看见了,所以要将他们全部杀光,之後父母就在她眼前惨死,这惊骇场景深刻印在脑海,导致她很害怕看清旁人的脸,遂老认不得人。
知道是此缘故,他心疼不已,但她微笑的告诉他,现在她已经长大,知道缘由後,一切仿佛豁然开朗,再也不会认不得人了。
她说的没错,上回来,她每见哈总管一回就问他是谁,令哈总管哭笑不得,这次再来,她远远地看见哈总管就会热情的挥手向他打招呼。
拨开脑中覆住儿时记忆的迷粤後,他陪她去向她亲生爹娘上香,当初他让官府好生安葬她爹娘,因不知她爹娘的姓名,墓碑上就直接刻着「茉蝶的爹」、「茉蝶的娘」,茉蝶虽已恢复记忆,但父母遇害时她才四岁,仅记得她爹叫「林文生」,至於她娘,因她爹
都唤娘为「茉蝶的娘」,所以她也不记得娘叫什麽名字,但印象中娘有和她说过。
重刻墓碑一事倒不急,现下她甫恢复记忆,波动的心情尚待平复,她回去平家,给平家爹娘上香,感念平家人对她的呵护宠爱,她决定不改姓氏,依旧姓平,犹是平家的小女儿。
虽然她表面装作没事,可心底深处的惊恐仍在,她不时会无意识地拉着他的衣角,仿佛这样才能令她心安,原本他就是带她回国舅府避开那些流言纷扰,现下加上这层原因,他更得带她回来。
新科状元沈祥云嫌弃她举止经浮、仪态不端的传言,令她闺誉受损,平家兄弟个个气得牙痒痒,平七海虽偷偷在送给沈祥云的新衣中藏了几只马蜂鳌得他哀哀叫,但那痛远比不上他给茉蝶的伤害,他让平五泉和平七海以拔地军最重要任务的等级去查沈祥云,他
揣测,此等恶劣之人肯定会干恶劣事,他要查得让他「蜂虿入环,解衣去赶」,让他做过的坏事现形,打得他趴倒在地,看他还敢不敢再耻笑茉蝶!
边承欢深情黑眸凝视嘴角漾着甜笑的小脸蛋,见她已然睡得安稳,他这才放宽心的起身回房。
夜半,众人酌睡之际,边承欢亦睡得沉,接连几日忙着照顾平茉蝶,已好多天没安稳睡上一觉,晚上见她睡得香甜,他安心回房後倒头就睡。
梦见茉蝶香甜的睡颜,睡梦中的他唇角白然扬起,还感觉她纤细柔美轻抚他的脸。
那感觉好真实,仿佛她就在他眼前,用手指点弄他的脸……突地,一阵经笑声让他倏地惊醒,她甜甜的笑靥宛如一朵黑夜盛开的清丽昙花,美得令人舍不得眨眼。
在他仍沉浸於似梦似真的困惑中时,她陡地出声,「承欢哥,我吵醒你了?」
他吓得弹坐起身,定睛细看,躺在他身边的她活生生是平茉蝶,不,她是真的人,不,她本来就是活人,她……
「茉蝶,你怎会跑到我房里来?」他暄目骇问,努力回想昨晚自己有没有趁她入睡,把她扛到房里来?没有,他确定没有干此等下流恶劣之事,虽然他脑里可能藏有这种坏念头,但他绝不会趁她之危。
平茉蝶坐起身,细眉微蹙,「承欢哥,你每回都趁我睡着时偷跑回房,你不是答应我要在我身边陪我?」
「这……」他为难的一笑,「承欢哥总是要睡觉的。」
「你可以在我房里睡,让哈总管添张床就行了。」她直率道。
他轻笑,笑她的天真,「茉蝶,我是男的,你是女的,男女授受不亲。」
「我们不一样,你是我的承欢哥。」她下意识地拉着他的衣角。
「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没有救命恩人和被搭救者同睡一房,除非……」惊觉自己险些将「以身相许」这话说出口,他陡地顿住,以她的天真程度,说不定会爽快照做。
「除非什麽?」她逼上前,睁大眼问。
「除非……」一股馨香飘来,潇洒不羁的他竟不由得支支吾吾起来,「他们两人成亲。」他庆幸自己还有丁点思考能力,总算能挤出一个取代「以身相许」的说词。
她楞坐在床上,沉吟半晌,他以为她会就此打退堂鼓,回客房去睡,孰料她再度抬眼,竟说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
「承欢哥,那我们就成亲吧!」
他被她的话叮住,瞳大眼看着她。
平茉蝶平静的说。「之前在茉蝶竹园,你不是要我嫁给你?」
「我是这麽说过……」他的心干啥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活像初识情滋味的小姑娘似的。
她点个头,「好,我答应了。」
「答应什麽?」
「答应嫁给你。」见他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恐怕以为她在说笑,她又重重点头坚定道。「我说的是真的,要不,换我问你。」
「问什麽?」他到底是怎麽了,是惊叮还是惊喜过度,他可是皇帝姊夫口中的笑面抓狸,这会怎变得这麽迟钝?
「承欢哥,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她正经无比的问。
「蛤?」他蹙眉,听出话里的不对劲,主动纠正她,「茉蝶,男人问女人才是问嫁不嫁,女人问男人,得问娶不娶。」
「噢,这样。」她了然的点头,清了下喉咙,端坐好,凝视着他,正经八百的再度提问。「承欢哥,你愿不愿意娶我?」
这话像根甜棍打进他心口,顿时他整个心间泛甜,乐极傻笑,一时间什麽话也说不出来。
见他迟疑未回应,她突想起那日他要她嫁他,她质疑他只是在安慰自己,最後他用吻证明了他的心意,那她是否也该依样画葫芦,证明她不是在眶他?
才想着,向来说做就做的她,毫不迟疑的扑向他,将自己的软唇主动贴上他的嘴,学他那日在她小嘴上亲来亲去的样子。
「茉、茉蝶……」被她突如其来的举止叮到,他整个人僵住不敢动,两手死抵床面,生怕手一举高便会反客为主,场面会由羊入虎口顿转为恶虎扑羊。
他只能僵坐原位,杵着不动,任由她恣意蹂躏他的身心,内心痛苦又欢悦之余,不禁磋叹,他这个风流的国舅爷,竟也有被女人非礼的一天,真令他始料未及。
不过,这般非礼,还真甜蜜得令人愉悦。
连着三个晚上都被「非礼」,虽仅止於吻,但边承欢想,再这麽下去也不是办法,得尽快和茉蝶成亲才行,虽说国舅府的人不敢乱嚼舌根,但他爹和他的皇后姊姊安排在府里的眼线可不管这些,一有风吹草动,连他打个喷嚏,他们都会十万火急的向上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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