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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情海+维多利亚19XX+在纽约风中+东京十六岁(全部都是爱系列)(9)



“你……”杨照略蹙着眉看着她。想起来了,她是天桥上那个奇怪的女孩,他记得他将机票给了她。

没想到她真的来了,他好生意外。

“你是当真的吗?”奇怪的人,他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她很快抬起头,瞪大眼睛说:“难道你是跟我开玩笑?那机票是芭乐票,不能用的?”

“不,我是说……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意大利?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我是谁啊。不过,我们说好的,不是吗?”

奇怪的人,杨照眉头依然微锁。他的确跟她说过十点在机场等候,但是……他看看她那和他一式带点风霜的行囊,表情平淡,说:

“我叫杨照,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我叫江曼光。”听他那样说,江曼光微笑起来,很主动地靠近他身旁。

他似乎不习惯,稍微移开一些距离。江曼光看着又笑起来。他皱眉地看看她,这才认真地打量她。她那一身简直是邋遢,一件白衬衫穿到成灰色,要扎不扎地半塞进沾了五颜六色的牛仔裤里;加上一头凌乱参差的半长发,脚上蹬着一双前头磨损还带一点破洞的白得发灰的布鞋,不仅没穿袜子,光着脚丫,脚踝上还帖了一环骷髅图案的紫色刺青。甚至,脸颊上还帖了一块花色的OK绷。不知是赶赴流行的一股邋遢风而故意的设计,还是原就是这么的不修边幅。

对他的打量,江曼光有些不好意思,说:“对不起喔,我本来也想打扮得正式一点,但实在是睡过头了,所以……”

阿照表情没变,没说什么,他自己也穿得很随意,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划完位,领取了登机证,往出境室走去时,他突然转头对她说道。

江曼光愣了一下,认真地说:“我也没想到你是说真的。”看看登机证,她实在不敢相信,她就要和一个忧郁又陌生的男孩一起飞到地球的那一端。

“为什么?”他问。一般人不是都不会将这种事当真,戒慎又怀疑吗?只有她,奇怪的人。

“不为什么。”江曼光摇头。说:“就像你为什么在天桥上随便对每个路过的人递出机票一样吧。”偶尔,人生,或者说青春,总有一些疯狂的时候;押下未知的未来,赌注着些什么。

杨照沉默不语,似乎在思索她的话,表情又不是那么认真。他觉得已经无所谓了。“她”对他说过的那些话,既然不能实现,一切都无所谓了。

“走吧。”他将背包甩在肩上,大步踏进关卡。

江曼光跟在他身后。临出关前突然回头望了一眼,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走进关卡。

就要起飞了,飞天的羽翼正在等候。

他们就将飞向意大利,飞向青春无悔的一场狂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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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抵达米兰的马尔奔萨机场。着陆时,江曼光的心也跟着上下地跳,紧抓着椅臂,对不确知的旅程,感到一种奇异的忐忑却又矛盾的放心。

“你没事吧?”一直闭着眼的杨照睁开眼,寥带一点关心。

她摇了摇头。时差的关系,她的脑袋昏沉沉的,杨照的样子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路上他一直没说话。虽然他一直闭着眼,但她知道,他一直都没睡。偶尔她转头过去,总会不小心看到他沉默的神情下那抑止不住而流露出的落寞与感伤。

在天桥上,她第一次看到他时,他就是那样了——忧郁的眼神,哀伤的表情,一身等待的姿态。那是她不能问的;他心情的缺口。他还太年轻;但也因为年轻,那样的表情会教人感染他的哀愁。

七四七在机坪停稳了,机上旅客纷纷骚动起来。他站起来,她也跟着站起来,冲他一笑,突然抓住他,把脸埋在他臂弯,哼说:“啊,我不行了……”

“你怎么了?!”他紧张起来,连忙扶住她。

她抬起脸,动也不动地专注看着他,不提防地绽开一个灿烂的笑,说:“我没事。”

“你……”他知道被她耍了,又好气又好笑,沉落的表情渗出了一丝笑意,皱眉说:“都多大了,还在玩这种‘狼来了’的游戏,你不怕鼻子变长吗?”

“那是木偶。”她没头没脑的冒出奇怪的回答。

“啊?什么?”他一时没意会。

她笑起来,比手划脚说:“鼻子会变长的是小木偶,我是‘狼来了’的小牧童,所以不怕鼻子会变长。”

“你……”他没想到她会跟个小孩子似顽皮地挑他的语病,先是愣住,然后摇了摇头,放声笑出来。

“你终于笑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她歪着头瞧着地。

看她似乎很高兴的样子,杨照心一动,明白她的用心。但他只是嗯一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走吧。”

机上的旅客鱼贯出笼,他们尾随在后,脚步并不急。入境的人很多,出关时,费了一点时间等待,不过,并不太波折。放眼望去,红白黄黑各色的人种都有;各种陌生的语言此起彼落。

“现在该怎么办?”江曼光将背包丢在脚下,自在地眺看四周,回头询问杨照。她是全然的信任他、跟随他,由他做决定。他们没有太多太大太笨重的行李,一身的轻便,走到哪是哪,好像无需太烦恼。

“你等等。”杨照比个手势走开。他先到兑币处换了一笔钱,然后在服务台取了一些英文说明的旅游资料。

看他的态度那么从容,一点都不慌不忙,更不会那样盲目四顾四处找方向,好像对这地方很熟似。江曼光不禁好奇问:

“你好像对这地方很熟似,你以前来过吗?”

杨照心里很快抽搐一下,脸上却没什么表情,轻描淡写说:“每个国家的机场都差不多,大概就那几种设施,随便一找就可以找到。”

其实,他何止来过,在他心里,他早已来过千万回。不止一次,柯倩妮和他在社团的夕阳窗下,在携手的小径,在某些洋溢着南欧风味的咖啡馆,漾着晶亮的眼眸对他说;他们要一起到意大利,一起到这充满艺术风采、文艺复兴资源的国度。他们要一起作画、一起生活、一起走在异国的街头,参观那些风格独具的美术馆,徘徊流连在充满浪漫情调的他乡。

她跟他说好的;那是他们的约定。他将那些话牢牢收藏在心底,在心中细细的计划着——罗马的假期、威尼斯的叹息桥、佛罗伦斯的落日——那一些的一些、一切的一切,早在他脑海中不知幻想、温习了多少遍,此情此景,他夜里梦里已不知驰骋过多少回,他怎么会陌生呢。

结果,他来了,来到他们编织过无数梦想的国度;而她对他说过的那些,却不可能会实现。

“走吧。”他甩甩头,甩开那黏心的哀愁,大步往前走。

“等等我!”江曼光连忙捞起行囊,小跑步追赶他。

杨照停下来,望着她,伸出手,说:“跟紧我,别跟丢了。”

她顿一下,笑着将手放进他的手。他将手一合,握住她的手,确认的说:“要走了……”

“嗯。”她如花笑开,重重地点头。

他乡异国,陌生的街头只有他们两心同。她觉得他是可靠的,她可以放心地将自己交给他。

“那走了。”杨照用力一握,牵着她走向自己也不知道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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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接近了中午,但阳光温温的,照得十分慵懒。广场上成千的鸽子,悠闲地来回踱步着,不时低头在这边嗅嗅那边啄啄,被观光客喂得肥嘟嘟的身体胖得跟不倒翁似,短短的腿走不了多远的路,却偏不安分地与人争造枪位,就怕教人不小心踩了它们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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