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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情海+维多利亚19XX+在纽约风中+东京十六岁(全部都是爱系列)(73)



“嗯,以前和朋友来过几次,住过一阵子。”亚历山大点头,还是那一副旁若无人的姿态,虽然他一点也不刻意。他将她拉近一些,“这个城市乱七八糟,不过,很有魅力,就好像我们刚认识时的你一样。”

江曼光愣一下。话说着怎么突然如此扯到她身上?却一点也不牵强,她对亚历山大的用心其实很感动,只是——她办不到了。

下了车,出了地铁站,就是东村了。满街随处可见各种发式,颜色缤纷的庞克族,奇装异服不足为奇,看得到的身体部位更到处都打洞,扣着一只只的戒环。街道景色也显得较为杂乱,涂鸦、壁画随处可遇,空气里弥漫浓浓的张狂味道,野气十足,特立独行,若不惊人死不休。

“这个地方有一股狂野奔放的气氛,每次来这里,不禁会觉得自己好像太压抑了。”亚历山大笑笑他说。

好像真是这样。在街道上走动的每个人,穿着打扮都有自己的主张,而那种主张是极奇特的,惊骇习于体制的感官。在东村,闻不到一丝驯良的气味,各家艺术的风格主张齐鸣奔窜,很有春秋战国时代的空气。中城水泥玻璃构筑成的摩天世界,相形之下,倒显得趣味狭窄。这附近住的多是未成名的艺术家,可能也永远不会成名,现实人生从不保证什么。

出了东村,两人往下城的方向一直走,走马看花过小意大利和中国城,在小意大利区时,亚历山大驻足喝了一杯卡布奇诺,她想了想,要了一杯espreesso。

“这样好吗?喝这么浓,你以前不是喜欢卡布奇诺?”亚历山大看她要了一杯浓缩咖啡,有些奇怪。

“不了,就这个。”她习惯喝的cappccinodecaff口味较淡。浓缩咖啡喝了,会让人心脏像鼓一样震荡。到了纽约以后,她没再喝过卡布奇诺,甚至连咖啡都没喝过,突然觉得滋味好苦,不再那么甜蜜。

就这样,阳光斜了,他们最终来到了南街渔港,坐在码头,迎风喝着啤酒。东河像海,风吹来有那么一丝碱碱的海水味道。也许是因为一条布鲁克林桥,因为那桥上的落暮沧桑,比起哈德逊河,她对东河较有一份情深意浓。

“维纳斯……”该来的终于来了,亚历山大轻轻握住她的手,深深凝视的眼眸轻轻诉说。“请你再想一想,跟我一起走好吗?”

“亚历……”望着那恋恋的眼神,江曼光心田一悸,有些犹豫。她深深吸口气,鼻腔充满凉凉的海风气息。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纽约吗?”不逃避了。

亚历山大摇头。

她移开目光,看向远处。“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是突然想到远方,而到了之后该怎么做,会有什么事发生,我自己也不知道。”

“那么,为什么……”

换江曼光摇头。“你问我为什么,我也没有答案,我只是走不回从前。”

“我不明白。”亚历山大哑着嗓,有些狂乱。“你喜欢我吗?你就不能为了我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喜欢你的,亚历,但我不可能跟你到多伦多。就像你能抛掉一切为了我留在纽约吗?你有爱我到那个程度,不顾一切吗?我并不是怀疑你对我的感情,只是,我们都不是小孩了,无法谈到那种盲目、惊天动地的爱情。”

“能的!只要你肯,我会结束在多伦多的学业,留在这里,维纳斯……”

“在这里,没有人叫我维纳斯了。”对亚历山大充满感情的承诺,江曼光反而觉得有些伤感,眼底浮起一层淡淡的水雾。“亚历,谢谢你,可是,就算你能不顾一切,我也做不到了。叫我放手去爱一个人,不计一切,全心全意把自己的人生寄托在那份爱上,我无法不怀疑。我做不到了,亚历,我无法像你爱我那样的爱你。”

“即使如此,那也没关系。”亚历山大急切握住她,将她拥入怀抱。

“有关系的。”江曼光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庞,轻轻离开他的怀抱。“我无法那样和你一起生活,也无法坦然面对你。”

“我不在乎!”

“这不像你该说的话,亚历,你应该在乎的。”

亚历山大垂丧地抱住头,双肩暗暗在颤抖。

“所以,你一直不肯跟我走?”没抬头,暗哑的声音在发颤。“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肯爱我?”

江曼光没有直接回答,沉默了一会,说:“你应该知道我跟杨照的事吧。认识他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但我还是静静等待,因为他的一言一笑而感到甜蜜温暖。那个时候的我,真的不顾一切,可是……”她低下头,没有再说下去。

然后抬起头,明亮有神的眼眸直视着亚历山大,说:“我不要你等我,亚历,也不要你作任何承诺。就让它这样吧。”

亚历山大仍然垂抱着头,没有动。

“回去吧。”江曼光站起来,望着无言的、带一点薄凉的温带夜空。

依稀那首古老的歌这样唱过:该说的已经说过,最苦无奈何,最恨不结果。

关于两个人的故事,除了甜蜜,总还有一个痛。

晋江文学作品为私人收藏性质,所有作品的版权为原作者林如是所有!

入了夜,摩天高楼的灯亮起,曼哈顿就成了一座魔幻的不夜城。江曼光快步穿过马路,推开公寓的大门。

“终于回来了。”刚走上二楼转角的楼阶,头顶便传来半带慵懒的声音,她抬起头,东堂光一正对着她,坐在三楼楼梯口当中。

“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今天的约会不顺利吗?”光线微弱,他侧背着光,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那个口气,也听不出有什么意味,虽然并不是很认真正经。

江曼光没有回答,语气也只是寻常的招呼,反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在等人?”

“对啊,在等你。”东堂光一点个头,回答得很干脆。“你不上来吗,要一直站在那里?”

看他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江曼光慢慢走上去,停在他面前。“有什么事?”

“坐吧。”东堂光一移到墙边,挪出身旁的空位,要她坐下,从口袋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她。“喏,给你的。”

江曼光接过纸条,呆呆看了一会,才说:“他什么时候来的?”

“你不在的时候。”

这回答等于是废话,江曼光也没再追问,幽暗的光线斜洒在她脸庞,朦胧的隐隐一抹淡淡的幽情。

东堂光一瞄她一眼,说,“如果你想找一个伴的话,我可以陪你去。”

江曼光倾头看看他,也没认真在想什么。说:“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她站起来,将纸条塞进口袋。“这个,谢谢你。”

“要道谢的话、光说说是不够的、总要有点表示。”东堂光一闲闲地抛下一句。

打算离开的江曼光站着没动,没有针对他的话表示什么,看看他,忽然说:“你常常像这样不回家,老是跟一群人混在一起吗?”

东堂光一挑挑眉,流出一抹稀奇的表情。

“这样快乐吗?”曼光重新坐下来,疑惑中带着认真。在维多利亚城认识的那些日本同学,多半谦和有札,而东堂光一显然是那种不鞠躬、不会听人家说话边点头称是的日本人。

“你说呢?”东堂光一反问。

江曼光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不过,看你好像没有什么不满的样子。”想想又问:“听说你在某家音乐酒吧演奏表演,真的吗?”

“谁说的?”

江曼光耸个肩,东堂光一也没追问。四周很静,她抱着小腿,下巴低住膝盖,说:“今天终于坐了地铁,之前我一直想去,但一直没有勇气尝试。坐了才知道没有想像中那么可怕。”她的语气完全是在闲话家常,很自然地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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