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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期童话(80)
作者:姜厌辞 阅读记录
“和魔法差不多的东西。”
言出两眼闪烁着崇拜的光芒,恨不得立刻去当狗神的舔狗。
这时言笑的信息进来:【言出最近就跟水做的一样,老是尿床,你俩去高婶家的路上,他没尿裤子吧?】
宴之峋:【差点尿了。】
言笑:【那你也别说他,我怕他被你说出个心理阴影来,你要多夸夸他,鼓励他。】
他会不知道这种事吗?
她指挥他做什么?
他才不听。
宴之峋没回消息,把手机放回口袋,竖起大拇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没什么好崇拜的……言出,你是龙王的后代,比啸天犬要厉害得多。”
第36章 他她
宴之峋最后没能见到高婶, 听邻居说就在他来前不久,他们一家动身前往北城,准备去那的大医院再做一次详细检查。
两天后, 宴之峋从言文秀口中听到了高婶不容乐观的情况,检查出来的还是那个问题, 手术能做, 但短期内排不上, 他们一家只能先回桐楼。
周二上午,高婶找到宴之峋,问他能不能给自己做手术。
宴之峋直言不讳:“我做不了。”
他目前的资历,无法主刀这样精细的手术, 更何况,他不像罗茗那种六边形战士,压根就不擅长脑部肿瘤切除。
……罗茗?
宴之峋又想起了这号人物。
他回到科室那会,有人正在谈论高婶的病情:“这种精细的脑肿瘤切除, 我们医院怎么可能做得了?得转到申城本院吧。”
“听说那边的大手术已经排到下半年了, 这能等吗?”
“其他医院不行?”
“大医院都得排队吧。”
“飞刀也不行?”
宴之峋听烦了, 快步走到罗茗身边,“你能做吗?”
罗茗还在研究高婶的病例, 头也不抬地反问:“这种手术我以前在申城做过不下二十台,你说我能不能?我倒是想问问你,当我的第一助手能不能行?”
宴之峋沉默了。
到现在为止, 哪怕作为助手,他也没上过几台复杂手术,自然没有这种行不行的概念, 给不出罗茗想要的答案。
罗茗暴脾气一下子上来,语气很臭, “概念是什么狗屁?我只问你这个人,行不行?”
嗓门高到其他人都被惊动了,脑袋一转,齐齐看向他们,间接将宴之峋的退路堵得严严实实,没法堂而皇之地回声“我不行”,这会让人笑话。
他只能点头应下,“行。”
出于严谨态度,罗茗觉得自己有必要重复一句:“患者的命不是给你试验用的,她是等着你去救的,你要是为了自己的颜面逞强,手术失败了,你还有下一次机会,但他们没有了,所以你再给我好好想想,再好好问自己一遍:到底能不能行。”
宴之峋这次没答,冷着脸甩过去五个字:“你可真啰嗦。”
罗茗在某些方面,有些抖M潜质,听他这么骂自己,脸上的肌肉倏地松弛下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笑起来,看得宴之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罗茗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能做手术,结果许国雄不肯让他做,把他叫到办公室,说了一堆漂亮话,实则逃不出一个意思:分院没做过这么复杂的手术,怕失败,闹出人命,到时候医院就得担责,这浑水不能趟。
罗茗气笑了,直接把自己金闪闪的履历刷到他面前,“闹出人命?闹个屁!你们平时搞政治那套我不管,现在迫在眉睫了,她那肿瘤再耽误下去,真能出大问题。”
许国雄还想说什么,罗茗一个眼刀子飞过去,让他怀疑自己要是不答应,下一秒脖子上就会多出一把手术刀。
手术的事就这么定下了,经过长达两小时的开会商讨,制定出了具体的手术方案,至于手术时间,定在周五上午。
周三下午,担任第二助手的医生回科室前,去查了房,回来看见门口站着一个陌生女人,探头探脑的。
“你是哪位?”
言笑没有自报家门,直截了当地表明自己的来意,“我找宴之峋。”
男医生上下打量她两秒,脑袋一伸,探进门里,喊道:“宴医生,外面有人找。”
宴之峋以为是高叔,合上笔记本电脑,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外,视线不期然和言笑在半空相遇,她正贴着墙角,卫衣帽子兜在头顶,黑眼圈明显,朝他打了个绵长的哈切,典型的睡眠不足。
见他走近,她转过身,伸出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脸,“热的,还活着。”
多亏了她猝不及防的这一下,宴之峋的困意消散了些,但还是腾不出力气挤出鲜活称得上是人的表情,语气带点自嘲,“……确实没死。”
言笑重新盯住他了几秒,冷白的皮肤,青黑的眼圈,干到起皮的嘴唇,下巴处甚至冒了胡茬,若非他身上刺人的锋芒还在,她真要怀疑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另一个人。
“看起来半死不活了。”她中肯地点评了句。
宴之峋没应,找到空档问她来医院是做什么的。
言笑把提来的保温袋递给他,“文秀女士怕你忙到忘记吃饭,饿成干巴巴的瘦狗,特地使唤我来给你送吃的。”
他顿了两秒,接过:“替我谢谢她。”
“我呢?”言笑指着自己鼻子问,“我千里迢迢牺牲睡眠时间来这一程,你就连半点感谢都没有?”
宴之峋深吸一口气,做足准备后,准备正儿八经地对她说上一句感谢,言笑的动作先截断了他的话头。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DIY的卡片,打开,高举到他面前。
两个人站在光影交界地带,卡片连同言笑的脸都模模糊糊的,宴之峋没有多想,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拽住她手腕,朝自己方向一带,不顾对方脸上的错愕,借着灯光,看清了卡片上的字,准确来说是图画和英文。
照旧是一只小狗加鸡蛋的组合,单词应该是言笑教的,“fighting”,是在替他加油打气的意思。
言笑要他收好,然后说:“言出很想你,想来找你,我跟他说你现在正忙着和坏东西搏斗,他立刻改口说不去了,一个人回到房间给你做了这张卡片。”
言笑不愿意让言出来医院,还有一个原因,流感热还没彻底过去,她不想他感冒好没多久,又染上病菌。
“你要真想感谢我,抽个时间和言出视频通话吧,不需要耽误你太长时间,几分钟就够了。”
“好。”不同于刚才公事公办的语气,这声应得轻飘飘的,细听,还能从拖长的调里捕捉到一丝异样的起伏。
言笑瞬间站直了,环视周围的同时警示了句:“这么多人呢,把眼泪给我憋回去啊。”
“谁哭了?”宴之峋抬头,面无表情地看她,一双眼黑沉黑沉的,传达出的意思再直白不过,让她少污蔑他。
言笑听乐了,“没哭最好,你个矫情包。”
她口吻略带嫌弃。
“……”
把人堵到哑口无言后,言笑问道:“高婶的手术你会参加?”
宴之峋点了下头。
言笑打了个哈切,拍拍他的肩,“那你加油干吧。”
她转身就走。
这就没了?
如果是鼓励的话,那她未免太不走心了。
宴之峋双脚钉在原地,气场凛冽且幽怨,不容忽视。
言笑停下脚步,扭头看他,慢悠悠地补充了句:“言出他爸,手术结束后,记得在心里夸夸自己。”
宴之峋愣了下,等他回过神,言笑已经踩着她那极其没有精神的僵尸步消失了。
进科室前,宴之峋先把卡片装进口袋,他一出现,就有人问刚才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