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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濯雪(75)
作者:今稚 阅读记录
晏启山以为她嫌弃自己,垂眸眼神一黯,低头含泪笑了下,像是解释一般劝到:“你现在身子虚弱,自己吃容易累着加重病情。”
他脸色惨白,神色忧郁,傅真将手搭在他手腕上,“放在桌子上,一起吃吧。”
晏启山楞了下,用那种特别温柔深情甚至带点伤感的眼神,怔怔地看着她。
林慧丽带着傅宝珠赶到后,一进来被这韩剧慢镜头似的场面给逗笑了:“哎,我说,你们俩是在练习对视吗?”
傅真惊喜地笑起来,“阿丽,宝珠,你们怎么来了?”
晏启山头都不回,挖了半勺嫩滑清爽的狮子头,送到傅真嘴边。傅真就着他的手尝了尝,口味甜淡,果香馥郁,确实很鲜美。
“姐夫叫我来的。”傅宝珠语气欢快,说话声调和妆发神似热播剧《公主小妹》里的麦秋穗。
傅真伸手招呼她俩随便坐。
听说阿丽的经典港风妆容也是宝珠画的后,又猛夸宝珠化妆技术漂亮。
宝珠嘻嘻哈哈了一通,忽然疑惑地凑上来左看看右看看,“姐。我怎么觉得你变憔悴了?姐夫,你怎么搞的?”
阿丽抱臂倚在旁边促狭地揶揄到:“你俩悠着点呐,居然能搞得住院……”
晏启山撇唇挑眉,咧嘴粲然一笑,歉疚地坦率认错:“是我没照顾好她,今晚回家一定跪榴莲。”
吃完一盅雪梨蹲狮子头后,傅真拿纸巾擦擦嘴说:“我已经饱了,你快去吃饭吧,十点钟医药公司那边还有回要开呢。”
晏启山垂下眼帘,很舍不得地拉着她的手,“你好好休息,有些事不要多想,换洗的衣服和午饭阿姨会送过来,我开完会马上回来。”
他把她吃剩下的都吃了。
临走前不顾有人在旁边,抱住傅真,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耳语到:“答应我,自己一个人呆着时不要哭好不好。”
傅真瞬间就湿了眼眶,看得宝珠和阿丽捧着热奶茶目瞪口呆。
晏启山走后,她俩爆发出震撼的惊呼:“我天!怎么回事!你俩已经到了这么难舍难分的阶段吗!?”
傅真丝毫没有吐露实情,只是淡淡地、憔悴地笑了笑,“生病难免伤春悲秋,他越安慰,我反而越想哭。”
“那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傅宝珠年纪小人单纯,当即就信了。
林慧丽伸手笑着指了指傅真,意味深长地说:“你怎么会突然住院?老实交代,是不是昨晚被榨干了。 ”
傅真笑着摇摇头,“是我自己不小心着凉。”
林慧丽狐疑地看着她,“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俩不太对劲?”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姐夫太爱我姐,放心不下呗。”傅宝珠一边在天涯真我发帖参选“2008年真我风采”十大美女,一边欢快地插话。
傅宝珠发了和傅真去天津玩时拍的照片,大部分是数码相机拍摄,有几张是胶片和宝丽来。
其中有两张照片,用大海做背景。
傅真一袭白色长裙裹着披肩迎风漫步,长发被风轻轻拂起,脸上没有化妆,戴着珍珠耳钉,神情温柔恬淡,整个人素净、白皙、柔弱,唯有颈间细细的钻石项链璀璨夺目。
她看起来实在神似夏日香气里的孙艺珍。
跟帖反响强烈,全在夸她俩是姐妹花,问有没有男朋友,还被转载到了猫扑,上了猫扑热门。
傅宝珠又拿手机给她拍了一张,指着照片说:“姐,你如今瘦得气质都变忧郁了,你长得这么漂亮,应该开心点。”
有些事不好在小妹妹面前讲,林慧丽于是另了话题,“是啊,我想不出美女的人生有什么好遗憾的。”
傅真笑了起来,问到:“那你们有遗憾吗?会不开心吗?”
阿丽、宝珠用力点头,异口同声,心有戚戚焉:“当然有啊!当然会啊!”
傅真微微一笑,总结道:“所以,美女当然会不开心,美女也有遗憾。”
午饭时分,阿姨开车送来滋补病号餐,换洗的衣物、护肤品,以及一大堆补品、水果。见有客人在,确定傅真需要别人喂后,连忙打电话餐招待。
阿丽宝珠不习惯被人如此伺候着,连声阻止,表示自己就喜欢吃沙县飘香拌面配蒸饺。
阿姨听了沙县,眼睛瞪得更铜铃似的,临出门前再三叮嘱傅真:“小姐,您可千万不能吃那个,先生知道了要担心的嗷。”
阿姨离开后,林慧丽和傅宝珠一唱一和,震惊地表示:“看来,晏启山家的保姆,都过得一般人讲究。”
想到阿姨最讨厌被人当成保姆,于是傅真帮着解释了句:“阿姨不是保姆,是香港那边请过来的持证高级管家,她不止管颐和公馆一处。”
林慧丽特别会融会贯通:“但只给你亲自做饭送饭对不对?”
傅真一怔,点点头。
……
时间过得很快,阿丽下午有节目,宝珠晚上要回剧组赶夜戏,饭后呆到两点就只能先后起身告辞。
宝珠留下上次洗出来的胶片和宝丽来,欢欢喜喜地先走一步后,阿丽关上门,出其不意地扒开傅真的衣领。
锁骨上,胸上,肩背上,腰上……吻痕青一块红一块,暧昧又触目惊心。
“晏启山是属狗的吗?”阿丽吃了一惊,气愤地追问到,“难怪我觉得你坐姿别扭,他是不是虐待你了?!”
傅真脸爆红,但最终还是没有明说,只推辞:“没有,他待我很好,只是有时候比较过火。”
昨晚,一开始晏启山确实很过分很粗暴,她也确实生气。但他们毕竟熟悉彼此的身体,很快就舒服了起来。
她边哭边恨自己,明知他和别的女人做过了,居然还是抵抗不了生理反应。
就那样,她一边抱紧晏启山一声比一声婉啭,一边觉得自己没有尊严不知羞耻……
她是情绪崩溃,才会发低烧。
其实直到此时此刻她心里依然很迷茫、很痛苦,完全不知道该接下来怎么办。
可很多私事关乎晏启山的形象和声誉,她怎么可能告诉别人呢?
就算是亲人和朋友也不行。
林慧丽没有再追问。
傅真和晏启山,表面上看,是大院子弟养了个红颜知己,除了在李莹厅英雄救美那一幕比较惊心动魄外,其余的都平平淡淡,无非是吃做睡那一套。
可实际上,这两人骨子里都执拗,认定了的人,估计死了都不肯撒手。
他们之间根本插不进外人,晏启山他妈如果强行下狠手迟早会出事。
林慧丽想了想,决定拉她出去散散心:“真真,学院那个出国交流短期项目,你参加吗?”
“跟巴黎市立现代美术馆合作中法电影·艺术展那个吗?我打算报名。”傅真点点头,其实导师已经联系过她了。
林慧丽遗憾地说:“啊?你报了这个啊?我被拉去跟中日韩古代美术展了。首尔-东京各三天。我本来还想跟你漫步涉谷呢。”
她俩夏天时就展望过来一场东京闺蜜之旅,泡泡温泉,吃吃月熊。
明年春季学期结束后,这一届就本科毕业了,如果今年不能成行,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实现。
傅真在心里预估了下课程和行程安排,然后说:“毫不等我出院后,我们提前去东京吃熊肉吧?”
林慧丽与她击掌:“一言为定。”
阿丽走后没多久,晏启山行色匆匆地赶了回来,怀里还抱着一捧艳丽的玫粉色落日珊瑚芍药。
这是花很贵,号称芍药里的“爱马仕”,遇水就炸,十分钟从花苞开到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