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春山濯雪(132)
作者:今稚 阅读记录
晏启山边吃边说:“嗯,在他们火力全开的宣传下,这些年以来,我国城镇居民谈猪油色变,如今确实很少吃猪油了。你看我就没吃过。”
傅真笑眯眯地说:“所以,我觉得我们家可以猪油植物油混着用,吃最香喷喷的饭菜。”
晏启山没有任何意见,点头说:“嗯。都听你的。”
他们谁也不嫌弃彼此身上一股子食物香味,黏在一起嘻嘻哈哈地吃完拌粉继续吃脆弹鲜辣的柠檬鸡脚爪。
直到看到两集《冬季恋歌》,才相约上楼洗刷刷。洗完后,自然是做了点情侣之间爱做的事。
事后,傅真担忧地说:“哥哥,我们这样确定不会教坏小朋友?”
晏启山潮湿热乎地搂着她,“放心吧,这点小朋友早就睡着了,根本不知道我们在做坏事。”
平静的日子,总是隐藏着汹涌的波涛。
在傅真看不到的地方,晏启山其实一直紧锣密鼓地为自己的“美利坚特别计划”布局。
他和季庭宗之间,不可能就那么稀里糊涂地“算了”。
作为他多年深藏耀莱董事会的心腹,负责协助执行这一计划是独立董事、晏家老下属“林叔”,在电话里孜孜不倦地劝告:“晏总,季庭宗未必不知道我们要在越南对付他,他是个纯疯子,极有可能找媒体扩大事态。为了各方面考虑,我建议您年后不要赴约,免得有失体面。”
晏启山自嘲笑了两声,“林叔,你也知道,我已经为了权势做了太久体面人。再体面下去,可就真的太窝囊了啊。”
“可是,到时候您身边还跟着傅小姐,以及您未出世的孩子。”
但晏启山听不进去,语气变得格外阴鸷、冷寂、肃杀:“爱人被欺,妻子被辱,我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我和他之间,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要弄死他!”
“……”林叔劝不动他,无言以对。
傅真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每天开开心心,以为从此以后,他们面对是幸福安稳的坦途。
如果仔细留意往日相处的点点滴滴,其实不难发现,晏启山一直在告别,一直在给她后排退路。
他爱她,但是没打算白头偕老。
第98章
傅真独自一天比一天大, 春节也一天比一天近。晏启山彻底闲下来后,除夕夜正式进入倒计时。
按照年俗,腊月其实要做许多准备工作。
但是他们就两个人, 扫尘除秽、磨豆腐、发馒头什么的,傅真和晏启山本着轻轻松松过大年的原则, 坚决不要自己动手, 全部直接花钱解决。
打扫找了家政公司。
磨豆腐么, 他俩在街头巷尾, 找到一家做点卤豆腐的老店,买了豆浆和豆腐。
不得不说, 磨盘磨的豆浆真的特别浓郁,比加百合加薏仁之类花里胡哨的“高级”豆浆都好喝,傅真特别钟意这家店的豆浆。
晏启山看她喜欢, 每天去店里买豆浆,惹得店里的阿婆连连夸赞, “有钱还帅还体贴, 真是一个打着灯笼都没处找的好丈夫。”
傅真在家喝着豆浆,吃着爆汁生煎和爆汁锅贴,听着晏启山得意的转述, 心里好笑又甜蜜, “那是阿婆没见过我。要是她见过我, 肯定恭喜你找到一个好老婆。”
晏启山抚摸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笑眯眯地说:“老婆说的对!”
他摸肚子, 傅真就摸他脑袋瓜子, “嗯!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希望你牢牢记心头。”
晏启山忽然不笑了,特别正儿八经地看着她, 迷梦一样的灰色的眼眸中,满是深情和不舍:“我时时刻刻记着,从来不敢忘记。”
傅真眼睛一酸,心里莫名地一阵一阵隐隐作痛,担忧地抚摸他清隽的脸庞,“那你要答应我,永远和我在一起,不能比我先去见孟婆。”
晏启山半开玩笑的说:“傻瓜。这世上没有孟婆,只有伟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以及我们的共同的最高理想、最终目标——实现共产主义社会。在这漫长而艰巨的奋斗过程中,你要始终坚信,你不是一个人,你的理想和你的才学会和你生死不离。”
傅真万万没想到他突然满嘴伟光正,被他逗得咯咯直笑,“你别说,你这一番剖白,真的不愧是长大红旗下的子弟,完全没给你爷爷丢脸。我听了真的热血澎湃。”
晏启山轻轻地抚摸她的肚子,声音轻柔、缓慢而坚定:“那就怀揣着这一份热血,一直坚强、勇敢地去追逐自己的梦想、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吧,哥哥不论在哪里,都会永远支持你。”
傅真抱着他脖子,充满依恋地纠正他:“不,应该是我们一起追逐,一起实现,互相支持。”
晏启山没有回答,只是安抚地轻拍她脊背,继而忽然捧着她的脸,无比缠绵悱恻地亲吻她,仿佛下一刻他们就会生离死别一样。
这让傅真不由自主地想起最近一直在追韩国经典老剧《冬季恋歌》。她心头一紧,再次不安地向晏启山确认:“哥哥,你会永远爱我吗?”
她知道这个问题很傻。可能怀孕的缘故,她最近越来患得患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一时半会见不到晏启山,就想哭。
就连做孕检时,她都得拉着晏启山的手才不紧张。
乔和启玉得知后,在群里连连惊叹,“天啊,你俩真的好夸张啊!这就是怀孕的神秘力量吗?”
傅真大惑不解,追问她俩:“啊?怀孕能有什么神秘力量?”
启玉不敢说实话,“机智”地推给了乔:“乔,快出来,又到了你现身说法、答疑解惑的时候。”
乔几乎秒回:“严谨点,在这方面我没有任何经验,纯属纸上谈兵。”
傅真盖着羊绒毯,歪在沙发里,边吃鸡腿,边催促她俩:“给你俩倒是说哇,怀孕的神秘力量到底是什么。”
乔积极响应她:“咳咳咳,我说了你别打我。”
启玉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劲怂恿:“怕啥,我嫂子现在人在杭州,还大着肚子,根本打不到你好嘛!”
乔发来一行绝命词:“好,那我说了。记得为我默哀——怀孕的神秘力量,是会让一个高知女性,变成笨笨的傻白甜,哈哈哈哈……”
“……”傅真无语凝噎,飞速打字:“你俩死定了。”
启玉一阵哀嚎:“嫂子,为啥是‘我俩’啊?我好冤枉。”
傅真喝着晏启山递过来的燕窝炖牛奶,嗲声嗲气、狐假虎威地吓唬她:“我要告诉三哥,你是个坏小姑,怂恿好朋友做你的嘴替,帮你嘲笑你亲爱的三嫂是‘笨笨的傻白甜’。”
晏启玉立刻打来电话,“嘤嘤嘤”求饶:“不要啊,嫂子,三哥那个老板会打断我的腿的!”
好巧不巧,晏启山刚好在傅真身边,闻言呵呵一笑:“你说谁笨笨的傻白甜?你说谁老古板?过几天回北京后再收拾你。”
电话里传来猿人一样的嚎叫声:“啊!三哥!你怎么在旁边的!哈哈哈你听错了,刚刚我说我自己呢!你千万别误会!”
晏启山跟傅真在一起后,近墨者黑,也学会吓唬人:“嗯哼,抱歉,已经迟了!我已经误会了!怎么办?你自己想!”
就这样,之前那点悲伤的调调,被几个人一顿插科打诨冲得很淡很淡,比雪天的雾还淡。
不过,它并没有消散,反而真的和雾一样笼罩在傅真心里。
她变得越发依赖晏启山,午睡都要窝在他怀里才睡得安稳,晚上的时候更夸张,整个人软乎乎地贴着他不撒手。
晏启山被她折磨得□□焚身,连夜失眠。无奈之余,搂着她浅评价了一句:“你看你,八爪章鱼都没你黏人,要是我不在了你该怎么办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