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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手放在她的小腹,她无声地看着他。
「小心顾好自己的身子。」
叶秋萍拿开他的手,没好气的道:「哦,身子啊。」
玉子明失笑,伸手搂住她。「这是故意跟我闹脾气呢,你当然才是最重要的,有你才有…他。」最后一个他字,他说得极轻极轻。
叶秋萍这才笑了。
玉子明一见她笑,就忍不住凑过去在她唇上吻了一口,惹得她挥手就打。
「虽是宫宴,但宴上菜肴多半已失其味。」
叶秋萍已然心领神会,点头表示知道了,绝对不会动宴上菜肴。
「宫宴上的人多吗?」
「京中五品之上的官员都在。」
「这么多?」她有些吃惊。
玉子明道:「以往中秋倒不曾这样大宴群臣,此次是皇上破例。」
「这样啊。」果然是要出事的前兆呢。
「你若与别人无话说,就不说,不需为难自己。」
「可以吗?」
他笑道:「可以,我的夫人不必委曲求全。」
「那好。」
玉子明忍不住伸手捏她的下巴。「果然是不喜欢的。」
叶秋萍蹙眉道:「你们这庙堂之上,终归不如江湖之远来得逍遥自在。」
他却笑道:「娘子不懂这与人对弈的乐趣啊。」
她当即没好气地回道:「我没你的恶趣味。」
玉子明抓过她的手把玩,闲话道:「几时得暇,娘子倒是该好好练练棋艺了。」
叶秋萍赌气似地道:「再不要跟你下棋。」
他瞅着她,好笑的问:「为什么?」
她白了他一眼,道:「你那是下棋吗?」
玉子明不放过她,坏笑再问:「不是下棋又是什么?」
叶秋萍回想那日某人一双眼仿佛要在她身上生根似的,哪里是下什么棋,分明就是用目光在调戏良家妇女。
可偏偏又不能说他没用心,他步步为营,杀得她是节节惨败,不用心尚且如此,用了心更不必说了。
「哼!」最后,她回了他这么一声。
玉子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带了点自得地道:「当日为夫若不手下留情,夫人焉能陪为夫对弈一下午,夫人怎可无半点感激之情。」
「感激?」叶秋萍瞠目结舌。「我还要感激你?」
他一本正经地道:「感激为夫不曾嫌弃你的棋艺啊。」
叶秋萍道:「你哪有不嫌弃?」
玉子明坦承道:「叶府的茶确实不太好。」
她气得不想搭理他了。
就在此时,外面人声也逐渐多了起来。
玉子明伸手微微掀开车帘朝外看了一眼,又坐了回去。
叶秋萍无声询问。
他笑了笑。「大家都在往宫门赶。」
她没好气的小声咕哝道:「赶集啊。」
「这个形容倒也不错。」
叶秋萍伸手扶了一下头上的发髻。
玉子明忙问:「怎么了?」
她受不了的抱怨道:「当富贵人家的夫人真的很辛苦啊,我这头上沉甸甸的,跟顶只石缸似的。」
他不免失笑。「萍儿,你真是个活宝,你这身衣物、佩饰,全是在彰显你的身分,多少人想要还要不来,偏你如此嫌弃。」
「哼,幸好不是天天这么折腾我,要是天天这么折腾我——」
玉子明笑问:「你要如何?」
叶秋萍掷地有声地道:「我肯定不会再待在这个破京城的。」
他搂着她,笑得开心,他很高兴她不是说不再做他的夫人。
「看来夫人是为了为夫才勉为其难留在京城的啊,为夫真是受宠若惊。」
她捏住他的双颊往两边扯。「自作多情。」
玉子明在她耳边吹气。「真的是我自作多情?」
「嗯。」叶秋萍肯定地点头。
他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坏笑道:「那这里头的小东西,也是我自作多情出来的?」
「呸!」她直接啐他一口。「咱们成亲都还没满一个月,即便有了,日子也浅,就是大夫也未必能看得出来,你倒是十足肯定了。」
「为夫就是这么肯定。」从七月十五那日他们有了夫妻之实开始,他几乎就没再独睡,每夜最少也得要上一回,欢爱之浓、情欲之烈,他就不信全无成绩,再者,她的小日子一直没来,更让他的臆测多了几分笃定。
叶秋萍虽然也有些狐疑,但是嘴上就是不肯附和他,「别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玉子明跟她小小声的咬耳朵,她羞得直接下狠手拧着他腰上的肉,他痛得「哎哟」一声叫出来。
马车突然停下来,同时外面响起顾墨的声音——「何人?」
「下官赵承刚求见玉大人。」
叶秋萍转眸看向玉子明。
玉子明原本慵懒戏谑的笑意多了一抹讥嘲,手却仍温柔地抚着妻子的小腹,淡漠地道:「原来是户部的赵侍郎啊。」
「正是下官。」
「赵侍郎找本官何事?」
「下官欲与大人面谈。」
「想与本官面谈?」玉子明突然来了兴趣,这么个时间、这么个地点,有趣!
「正是,求大人允见。」
「萍儿,你自己待会儿。」
叶秋萍扯住他的衣襟一角。
玉子明以目光询问。
她低声道:「小心些。」
他心头一暖,留恋的轻抚了下她的脸,笑着点了下头,便提袍矮身出了车厢。
车外有人惊奇的喊了一声,「玉大人——」
「一边说话。」
「是是。」
叶秋萍眉头微拧,她是真的难以理解某人对玩弄权术的热衷。
而下了车的玉子明领着赵侍郎走到一处死角偏僻之处方才停下脚步。
「赵大人找我何事?」
赵承刚直接撩袍跪下了。
玉子明不动声色,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似笑非笑地道:「赵大人这是何意?」
「下官求大人救命。」
玉子明玩味地道:「救命?」
赵承刚肯定地道:「救命。」
「莫非赵大人犯了什么事?可即使赵大人犯了国法,也不该求到本官头上来啊。」
赵承刚的身子微微发抖。「下官、下官…」
「赵大人,本官的时间可不多。」也没太多空闲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赵承刚心一横,道:「下官觉得今日宫宴恐生变故。」
玉子明兴味地扬眉。「哦?赵大人何出此言?」
赵承刚从地上起身,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道:「臣的妻舅任职金吾卫,向臣透露了一些消息。」
玉子明仍是一脸淡然。
赵承刚此时已然豁出去了,继续道:「二皇子欲行逼宫。」
玉子明眼眸微眯,上下打量着他。
赵承刚的额头不断渗出冷汗,他找上玉子明,本就有些孤注一掷,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逼宫之事太过重大,稍有差池,下场堪虞。
玉子明淡淡地道:「怎么会想找本官救命?本官一介文臣,便是知道了此事,又能如何?」
赵承刚恭声道:「大人谋断非常人,下官此时只能求助于大人。」
「求助我?」玉子明的语气颇有些耐人寻味。
「是。」赵承刚再次跪下。「下官此后唯大人之命是从。」
玉子明笑了,折扇轻摇,不疾不徐地道:「赵大人要知道本官的性子。」
「下官知道。」决定傍上玉子明这艘船,他就已经做好了与船共存亡的打算,有时候选皇亲贵戚站队,甚至不如选权臣谋将来得万无一失。
他最怕的反倒是自己此时才选队,玉子明不见得会收容,可他已经没有选择。
玉子明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起来吧。」
赵承刚心中的大石落下,从地上起身。「多谢大人。」
「你既如此心诚,一会儿便不要入宫了,见到雷大将军跟人打完架后,去把你刚才对我说的事告诉他。」
赵承刚心中一凛,恭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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