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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吟风,你给我站住。”苏盈袖有些火了,几个轻跃便到了屋内。
纪吟风在书桌边坐下,对她露出温和的笑,“坐。”
她是坐下了,不过是飞身坐到了他的书桌上,眼神非常不友善的盯着他,“你存心跟我过不去啊,我千辛万苦才让父母同意解除婚约,你凭什么要我覆行我爹当年那个不负责任的允诺。”是她要嫁啊,爹凭什么替她做决定,尤其当年她才六岁的时候,这是不尊重她嘛。
纪吟风也不生气,只是把桌上的书本往一边移了移,继而对她说:“可是,我对这个婚约很满意,又凭什么要因为你不满意而拒绝?”
这真的是那个外界传言只对书本情有独钟的纪大公子吗?苏盈袖突然变得不确定起来。
“总之,你不能同意了。”她最后只能这么说。
“我已经同意了,我的父母也一定开始着手办婚事了。”纪吟风很认真的对她说。
“喂,”苏盈袖手一伸就拎住了他的领口,冷冷的瞪着他,“你要是这么执迷不悟的话,信不信我一剑宰了你?”
“除非你想当寡妇。”纪吟风的口吻依旧是那么的云淡风轻。
苏盈袖瞪大了眼望着他,传言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啊?
纪吟风伸手拉平自己的衣领,看着她温文的一笑,“还要动手吗?”
忍不住吐了一口闷气,苏盈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纪吟风,是我小看了你,不过,这不代表我就会答应嫁给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她何必鸟他。
纪吟风突然伸手拉住了她,这让苏盈袖欲转身离去的动作为之一顿。
“你改变主意了?”她希翼的看着他问。
“不告而别是不是江湖人常做的事?”他这样问。
“当然不是。”苏盈袖认为这是他对江湖人的恶意曲解。
纪吟风唇线轻扬,笑道:“那就好,至少我可以肯定你不会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
苏盈袖再次狠狠的瞪住他,眼前这个书生绝对不是传言中的纪公子,绝对不是,她以性命发誓,传言害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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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非常郁闷!能不郁闷吗?她明明是来解除婚约的,照她原本的意思简简单单的一说清,就可以继续去江湖上游山玩水,逍遥快活去。可是,这一切都因为这件事的男主角而全部泡汤。
一池残荷,一地落叶。凄凉啊!
“池荷已残叶落尽,佳人独坐揽余恨。情思悠远空念恋,不知卿心意如何?”
那个死书呆,居然又跑到她身后做诗,天晓得她这几天都快被他这位大才子给气到吐血了,又不能以武力服人,那死呆子居然拿“徒有匹夫之勇”来堵她。
双眸晶亮的瞪着他,巴不得将他瞪得自动消失不见,“你又来干什么?”
拜托让她安静一下好不好,那些做喜服的裁缝已经快把她弄崩溃了,她长这么大,还没做过多少衣物,除了白色也很少再穿其它颜色的衣服。可是,这几日,各色布料她全见识了。
纪吟风依旧是江南才子的温文气质,在她坐的石栏边停下,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半日不见,数月已逝。”
又来了,苏盈袖无力的抬头望天,暗自呻吟不已。“你就不要再这样折磨我的耳朵了,你表达不满就是这样让人抓疯吗?”
纪吟风很认真的看着她,“我有什么不满?”
你狠!苏盈袖合了一下眼,“好吧,我会老实的让他们给我量衣服,这总行了吧。”
“当然可以。”他笑,不过却有些像狐狸一般狡猾。她从石栏下跳下,打算回房去,不管哪里都好,只要看不到他就行。“盈袖,你我不久后就是夫妻,你认为这样的相处之道真的可以相守百年吗?”纪吟风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转过身看着他,伸出食指摇了摇,“首先,我没说嫁给你;其次,我根本就不认为我们两个会相守百年。”书生的酸气,她这辈子都不会受得了。
纪吟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浅浅的笑了笑,声音突然压得很低,“你一定会嫁给我的。”
“哈,真好笑,你又不是我,怎么能替我决定?”苏盈袖当他白日做梦。
“可是,如果纪吟风病危,而他的未婚妻却临阵悔婚,世人会如何看待这位女子?”
“你——”苏盈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有被一个弱书生威胁的一天,“这就是你饱读诗书的结果?”孔老夫子应该切腹自尽以谢天下,简直教坏天下读书人。
“你的手很软,不像练武人的手。”纪吟风翻开她的手掌,嫩滑的手上没有练武留下的老茧,就像一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般平滑。
“与你何干?”苏盈袖不自在的抽回自己的手,试图忽略手上酥麻的感觉。
“我只是好奇,据说练武人的手上一般都会有老茧,你为什么没有?”他真的是好奇。
“戴鹿皮手套练就好啊。”她不知不觉的回答了他,然后懊恼的瞪着他。
纪吟风这个人一定有什么妖术,总是能让人放松警惕,轻易就被他骗了去。
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她老死都不到江南来解除婚约,就让他等到死,反正爹娘联手也不是她的对手,怕什么?
看着她懊恼的神情,纪吟风的心情蓦的大好,对她连日来极不合作的不满统统烟消云散。
“秋日登高赏菊,很惬意,要不要一起去?”
苏盈袖继续瞪着他,“不去,还有,放开我的手。圣贤书上不是说过男女授受不亲吗?”
他居然又不知不觉的握住她的手端详起来。“喔,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他居然敢这样恬不知耻的回答,苏盈袖真是越来越怀疑眼前这位纪公子是不是被鬼怪附了身才会如此的跟外界传言不一样。
“喂……”
她所有的不满都被突如其来的意外给打飞,一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青蛙从旁边突然跳出来,让纪吟风一时受惊,身形晃了晃。这一晃不要紧,连带的让被他握住手的苏盈袖也跟着遭殃,然后两个人就倒作了一堆。四目相对,距离如此的贴近,气息如此的交互……四片温润的唇密不可分的贴到一起,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情形。
苏盈袖震惊的捂住自己的唇,足足与他拉开三丈的距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纪吟风慢条斯理的从地上爬起来,轻轻的拍打衣袍上浮尘,然后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原来,女孩子的唇也是软的。”
屁话,难不成女人的唇是铁的?苏盈袖用万恶的眼神继续瞪他。
“那身体自然也该是软的。”他居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苏盈袖已经把眼瞪的不能再大,这样的男人真的是传言中那个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这辈子只打算与古书典藉相依为命过苦行僧一样生活的人吗?依她看,登徒子还差不多。“假学道。”她唾弃。
“盈袖,陪我到书斋待一会儿吧。”他居然还敢提出要求。
苏盈袖坚决的摇头,“我想回房休息了。”以她目前的心境极有可能一个失手将他千刀万剐,忍,一定要忍。
“到你房里叨扰一杯清茶不为过吧。”纪吟风仿佛算准了她不会拒绝一样。
事实上苏盈袖确实不敢拒绝,她绝对不想听某人在自己的窗外念上一下午的《诗经》中的那段经典求爱告白,什么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穿过花园长长的鹅卵石甬道,转个弯就到了苏盈袖暂住的临水小榭,环境十分的清幽,从窗畔望去,入目是碧绿的湖水与湖面上自由游弋的鸳鸯。
“求得比目何辞死。”纪吟风轻轻的吟了一句,让苏盈袖的心忍不住颤动了一下。
看她向内室走去,纪吟风笑道:“有男客来访,你却向床榻而去,似乎颇为不妥。”
“闭嘴。”她突然觉得他像是故意挑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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