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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请息怒(9)



等乘轿回了任府见着母亲,任盈月终于知道为什么嬷嬷会被宫里下旨召回。

半个月来,御史言官从零星上摺子,到最后形成大规模的上疏,谏的便是官员们的操守问题。

从各家大臣不修德行的缺口切入,最后矛头指到皇帝身上,扯到后宫不思替皇上保养龙体,一迳狐媚争宠,使得陛下近来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出仕为官者,几乎个个八面玲珑,心比比千多一窍。

头脑精明的便那么一想二想的,然后有人豁然开朗,被指最狐媚惑主的那位后宫妃子向来与长公主走得极近,听说指派到丞相府去的那位嬷嬷还是该妃推荐的。

于是,一切真相大白。

到这个地步,皇上自然也明白自己臣子的意思为何,便顺水推舟地召回了人。

他过于干涉臣子的后院,也怨不得被臣子投桃报李一番。

虽然这场风波自始至终陆朝云都没有出过头、发过言,但这事可谓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第四章

宫门外停着上百乘轿子、马车,结束早朝后,文武百官陆陆续续从宫内出来。

书安在人群中梭巡那抹熟悉的月白色身影,看到后就赶紧走了过去。

“相爷。”

“出什么事了?”

“夫人回娘家去了。”

陆朝云眉梢微挑,侧过身,目光立即捕捉到一抹瘦高的身影,嘴角一勾,几个抬步走近,温润淡雅地开口,“岳父大人。”

正跟身边官员说话的任清源,当下只觉得背脊凉了一下。

自从跟这位丞相大人结了亲,只要他正式有礼地唤他一声老泰山,十有八、九都不是好事。

“陆……”他习惯要称陆相,在接收到对方的目光之后,明智地改了口,“贤婿。”

陆朝云拱手道:“一直无暇去拜望岳母大人,今日得空,便同岳父一道过府拜见吧。”

他们这对翁婿之间的疏淡有礼在百官中早已不是秘密,许多人都在私下揣测着两家的结亲到底其中藏了什么隐情。

任谁看,任大人都是一副百般不中意这位丞相女婿的样子,再加上宫里那位让人头疼的长公主,这出戏就更热闹了。

“贤婿不先派人回府报个信吗?”入宫议事彻夜未归,他怕女儿担忧过度。

“娘子一早已经先行过府陪伴岳母大人,小婿拜见岳母后,正好可以跟她一起回去。”

任清源恍然,“那咱们走吧。”

陆朝云笑笑,两人坐上各自的轿子,一路向任府而去。

一下轿,客气有礼的翁婿两人一边谦让,一边走进府门,进了后堂便看到任夫人母女。

“爹。”

看着女儿袅袅婷婷地朝自己一福礼,任清源的眼眶瞬间便有些湿润了。自从那天救下这个女儿,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不用人搀扶的站着。

“好、好,月儿可大好了?”

“劳爹爹惦记,女儿大好了。”见父亲激动的神情,任盈月的心中滑过一股暖流。虽非亲生,但这关爱却是真切的。

“小婿拜见岳母。”

“相爷快请起。”

“岳母唤我表字逸风即可。”

任夫人从善如流地改口,“逸风,快坐。”

任盈月抬眼,正撞上陆朝云的视线,他朝她微微一笑,她立时垂眸避开。

“夫人,相爷在宫中议事一夜未眠,还是让他先去歇息一下吧。”

“一夜未眠?”任夫人面露担忧,问道:“可用过膳了?若没有,还是吃点再休息吧。”

“劳岳父岳母担忧,我在宫中吃过了,现下也不困倦,不碍事。”

这个时候,任盈月也不禁有些好奇他到宫中议的是何事。会不会又是长公主设的局?

“相爷还是去休息一下吧,正好我们夫妻也想跟月儿说说话。”任清源不是很给女婿面子的说。

陆朝云笑了下,起身道:“那小婿就恭敬不如从命。”他眼睛看向一边,“红袖,领我到你家小姐房间休息吧。”

任盈月微微蹙眉,看向他。在看到他眼中显而易见的戏谑后,眉头蹙紧。

看着女婿离开自己的视线,任清源才缓缓开口,“月儿。”

“爹。”

他神情有些严肃,手指在桌面扣了几下,才说:“长公主你能避就避,实在不行便自请下堂。”

她吃惊地睁大眼,“爹——”

“皇上近来身体不佳,长公主的亲事是他的一块心病。”他说得很隐晦,没办法告诉女儿皇上私下找过他,希望她能与长公主共侍一夫。

闻弦歌而知雅意,任盈月心中隐约有些明白,“女儿会见机行事的,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任清源点点头。他这女儿身上是有秘密的,不过,他不想过问,而她也似乎不想提起,这样也好,如今他们夫妻膝下有靠,而她也有了家。

任夫人用力握了握女儿的手,轻柔而坚定地道:“月儿,不怕,任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她笑了笑,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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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胧,花木扶疏。

缓步在银辉流泄的花园里,空气中飘浮着花木的清香,夜风带出令人愉悦的清爽,引得纤足停驻绣裙停摆,螓首微仰,清冷的月光映衬着她娇美的侧颜,如烟笼似雾绕,一身清冷。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一声轻叹逸出唇,任盈月低头,探指抚上一朵开得正妍的花。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温润嗓音在夜色中悄然染上了几抹魅惑。

任盈月没有动,恍若未闻。

一只手自她身后探出,轻轻折下一朵花,仔细地插入她的发髻,笑道:“月下观美人,美色更添十分。”

“相爷。”

“如此迷人月色,难怪娘子在园中流连不归,便是为夫也有些失神了。”

听着他带上淡淡促狭的笑声,任盈月勾起了唇线,突然很想知道过世的那位以清正古板着称的老相爷,怎么会教养出这样一个轻狂兼玩世不恭的儿子来。

看着她唇畔那抹不经意间漾出的笑靥,陆朝云眸色骤亮。这抹笑虽淡却真切的让他欣喜,让他心跳如擂鼓。

情不自禁之下,他将人勾揽入怀,伸指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上。

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抵在他的胸前,却让他无法更近一步。

“娘子——”声音难掩气馁与不甘。

“这里是花园。”

陆朝云眸色一冷,放开她的腰身改牵她的手,轻笑道:“夜已深,我们回房歇息吧。”

任盈月只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他手上一紧,有些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往绣楼走。

他谨记着姜太医的叮咛,唯有让她成为自己的,他才能心安,如今面对她的首肯,他如何不欣喜若狂?

当两人一起踏入任盈月的闺房中,不约而同地忆起初次见面时的情景。

陆朝云伸手将人打横抱起,一边向床榻而去,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娘子,可还记得当日?”

“已是过眼云烟。”

“为夫倒是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她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将人放到床上,陆朝云熟练地替她宽衣解带,在只剩肚兜亵裤时,被她推开,不由得低声轻笑,“娘子害羞了。”

任盈月也不作声,只是收脚上床,放下床帐。

他飞快地除去自己的衣物跟着上床,有些猴急地扑了上去。

急切的他褪下她的亵裤,一边揉搓她的浑圆,一边拉开她的玉腿,像是怕她反悔似的,几乎没有前戏,一个挺身进入了她,感觉到她瞬间绷紧僵硬的反应,他停顿了下,含着几分抱歉地道:“娘子,你忍一下……”

任盈月咬着唇,闭上了眼。

陆朝云这才一鼓作气直贯而入,渐渐的,食髓知味,他的动作益发狂野。

身体因为不断的撞击而颤抖,她秀目半阖,有些迷茫地看着伏在自己身上努力不懈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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