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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玉敏恨火烧上心头,一口咬在他的肩头。
龙辰昱搂着她低笑,没有半点不豫,反倒很好。
被他这样卖力耕耘之后,她若也能强撑着爬起来,就说明她有非去见徐玉蓉不可的理由,太过明显的异状只会让他提高警惕,她要达成所愿便不容易。
徐玉敏闭目调息,她一定要去白马寺,目前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春光旖旎的帐内,两个人贴身躺着,心却尚无法贴近。
龙辰昱垂眸搂紧怀中人,心道:“总有一天,你连人带心都是本王的。”
【第三章】
敕建白马寺不但占地广,周边风景也很是迷人。
可惜,徐玉敏却没有半点赏景的闲情雅兴,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她勉力从床上爬了起来,别的倒还好忍,只双腿间的不适让她每走一步都忍不住直抽气。
那个男人是故意的,下了狠力蹂躏她,全无半点怜惜,这还不算,甚至不让她涂抹药膏。
她忍!
只要能摆脱他,摆脱这座让人压抑的牢笼,她可以一忍再忍。
“她人便在此处了,王妃可要进去?”引路的庵主垂首询问。
“都下去吧,我有话跟她私下说。”
“是。”
徐玉敏看着面前的两扇门扉不自觉地吸了口气,定定心,然后上前用力推开了门。
一股阴湿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间禅房想必是被精挑细选用来安置徐大小姐的,室内光线也甚阴暗。
徐玉敏等眼睛适应了昏暗的屋内,然后回身关上了大门。
“谁?”这一道声音年轻却透着死寂与绝望。
徐玉敏走到隐在一团暗色中的人影前,这才开口,“据说你是我姐姐?”
垂首瘫坐在蒲团上的人霍地抬头。
这是一张跟自己一模一样,却显得憔悴无生气的脸,这个认知让徐玉敏下意识蹙眉。
即使有被认出的风险,可事到如今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她俯下身,凑到徐玉蓉的耳边道:“我将王妃的身份让予你,你可敢换?”
徐玉蓉那双死寂的眼瞬间燃起希望,拚命点头。吃尽苦头的她,早已没了傲气。
“好,换衣服。”
片刻轰两个人将身上的衣物全谨过,徐玉敏帮徐玉蓉绾好发式,然后将自己头上的发饰全数插到她袭髻上,又将自己的艺霞蓉原先的攀披散弄得蓬乱。
最后,她又取出私藏的一点胭脂水粉帮徐玉蓉化妆。
“出了这道门,你就要靠自己了,我想你会知道怎么做的。”
徐玉蓉沉默地看一眼蒲团上端坐的徐玉敏,然后义无反顾走到门边,拉开了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看着大门缓缓重新阖上,隔绝了外界的明媚风光,徐玉敏笑着阖上了眼,学着徐玉蓉原先的姿势在蒲团上坐下打禅。
那男人昨夜那样折腾她,导致她今天的面色有些憔悴,反倒让她们姐妹的形容更容易瞒天过海。
不知道当龙辰昱知道妻子被调包后会是如何的神情。哈!
禅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等房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庵主和一个内侍一起走了进来,内侍的手上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只酒壶和一只酒杯。
徐玉敏恍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内侍尖着嗓子道:“奉太后懿旨,赐徐氏鸩酒一杯,即刻上路。”
看着捧到自己面前的酒杯,徐玉敏微微笑了笑,缓缓伸手拿过了杯子,心中不由得嘲笑自己来到京城后的运气,真是背到了极点!
看了手中酒片刻,在内侍催促前一饮而尽。
在她痛苦地闭息过去,慢慢软倒在地后,内侍一挥手,立时从外面进来两个人将她拖了出去。
闭住心脉御毒假死的徐玉敏仍能感觉到身体被拖行的疼痛,拖拽着她的人没有丝毫的怜惜,因为在他们眼中她已经是个死人,就算还未死透,也是不需怜悯的。
徐玉敏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是如此的近,那些泥土渐渐掩埋她的身体时,她甚至有种荒诞的感觉,或许自己已经神魂游离了吧。
躺在冰冷的泥土中,她静静地等待着周边恢复寂静,然后动功破土而出。
拖着僵硬而疲累的身体,徐玉敏仔细将地面恢复成原先的样子,然后强撑着一口气,遁入茫茫夜色中。
在徐玉敏离开后大约半个时辰,夜深人静的白马寺后山子里突然出现几道暗影,在一处刚刚掩埋了徐玉敏的土堆前停了下来。
“挖。”带头的男人阴冷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恨。
土堆挖开后却空空如也。
此时夜空中突然闪过一道雷电,照亮了坑前的人,不是龙辰昱又是谁?
看着空无一人的坑底,他笑了,朝其他人一挥手,“将那贱人扔到里面,既然死了,总要见尸的。”
他的妻子果然不是一般人,只怕当年将她带走的道姑大有来历。
一个侍卫将带来的麻袋打开,里面的人正是与妹妹互换了身份的徐玉蓉,此时她的穿着打扮跟在白马寺中一般无二,人却昏迷不醒。
侍卫毫不留情地将她扔到坑底,然后几个人将坑重新掩埋。
在他们做完这一切时,雨从天而降。
雨洗涮了原本残留的一切痕迹。
回到平王府,龙辰昱洗漱之后回到寝房,看着已经重新布置过的床帐、被缛勾了勾唇,被那个贱人沾过的东西他都不会留下。
长得一样又如何,到底是两个人,她真以为自己是个瞎子不成?同床共枕抵死缠绵过的妻子如何能认错?
床下认不出,上了床难道也认不出?世上再蠢的人也认得出。
哼!
他只瞧一眼,听她咳嗽一声便知道这是个西贝货,那身形体态哪里是他妻子,就连周身的气度都完全不对。
他的敏儿清秀雅素,骨子里透着一股出尘的仙气,让他恨不得将她揉进骨髓里,再不分彼此。
想到徐玉敏美妙的滋味,龙辰昱不由得狠狠捶了下床褥。她竟敢真的逃离,她最好祈祷这辈子不要被他寻到,否则……嗯哼!
真是一场好雨!
徐玉敏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歪坐在洞口望着外面的雨幕微笑,庆幸自己能寻到这一处山洞栖身。
冷风吹来,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鸩酒而已,以内力封住心脉,不让毒气攻心,脱身之后凭她的内力与医术便可无虑。
从此海阔天空,想想作梦都要笑出声。
只是,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失去了女子的贞洁到底是件让人不愉快的事。想到那个男人对她为所欲为的情形,徐玉敏忍不住咬牙,那时的他就是只禽兽。
她咳了一声,一口血喷出,血溶入雨水散于天地间。
不气,不能动气!徐玉敏努力平心静气,再次调理内息。
她方才已用内力将毒逼出,只是体内难免会有残余,喝几帖清毒的药也就无事了。
行功一周天后,她毫不犹豫地冲入雨中。
藉着雨势潜入山脚下一户人家,拿了一件衣裳后再次奔入雨里。
最后,在天明之前她寻到了一处破旧的房舍栖身。
捡了一些柴生起一堆火,将湿衣烤干,将那衣袍扔入火中看它化为灰烬。
她只从那户人家取了一件男子外袍,内里的衣物还是重新购置为好。
只是,腹内空空,外面又是倾盆大雨,颇有些不好受。
尤其是——她伸手按抚自己的大腿根部,被那男人弄出的伤才是最让她难受的。
这样的身子状况并不适合行路,可是,她却只能咬牙硬撑,早一点儿远离京城那个是非之地,她便多一分安全。
她并不指望徐玉蓉真的能骗过那个男人,只是今夜之事只怕于他也是始料未及,恐来不及应变,阴差阳错之下倒让她捡了个便宜。
太后赐鸩酒赐得真真巧,只怕那男人也只能将错就错了。这样一来,徐家便不会受她出走的牵累,说来还是太后娘娘帮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