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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瘟神(18)



“风霁云!”她惊惶的扶住他:心脏为之一紧,几乎无法呼吸。

“呕……”他一张嘴又是一口血。

“风霁云——”她越加心惊,声音无法遏制的带着颤抖。

这毒,比他想像的更厉害,更歹毒!竟然越压抑,越反扑得厉害……

“看来你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明明就是你的……”她本能的反驳,眼泪毫无征兆的夺眶而出。

“咳……现在能救我的……咳……就只有你了……”

“你不要说话,先护住心脉要紧,否则就算我能找到救你的名师良药,你也没命活下去。”

“嘴巴……真毒……”

“再毒也没你身上中的毒毒。”

“……”

“把这些全部吃下去。”许吟秋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倒出十几颗赤色药丸递给他。

“都给我,你怎么办?”

“现在快死的人是你不是我。”

一边泪流满面,一边却咬牙切齿,仿佛跟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似的,她还真是个矛盾的女人。

“吞掉。”她的语气毫无商量余地。

风霁云决定还是别激怒眼前这头母老虎为好,现在他明显处于“弱势”,只好示弱。

“一口气吃这么多颗肯定很补,万一我流鼻血,你可千万别误会。”最后他忍不住提前声明一下。

许吟秋直接一脚踹了过去,让他五体投地冷静一下。

“我是伤患。”

“欠扁的伤患。”

“流鼻血了。”他难掩讶异,“原来你真的给我吃大补丸。”

许吟秋顿时羞愤交加,这个男人——

马蹄落在青石板上发出睫嚏的清脆声响,一辆马车在夜雾之中缓缓驶进,最后停在小镇唯一尚未打烊的小店前。

昏黄的灯光下,值夜的小二倚在柜台边昏昏欲睡。

“店家,一间上房。”

“啊……哦,一间上房。”小二蓦地从半梦半醒间转醒,就看到面前多了一个浅笑淡然的青衫少妇。

“帮我扶一下我家相公好吗?”

和颜悦色让人有种沐春风感觉的女子这么问,任谁都会说声“好”。

掀开车帘的瞬间,小二不禁朝少妇扫去一眼。车内男子脸色腊黄,双眸无神,一看便是久病在床之人。这样一个和善的女子,丈夫却是个痨病鬼,世事多无奈!“

“相公,慢点。”

“咳……”

这是帮忙扶持,但小二明显感到那男子几乎把全身重量都加到自己妻子身上,让人不禁替那柔弱的女子担忧。

“小二哥,麻烦你替我打盆热水来,再弄些清淡的饭共送进房里。”将丈夫扶着在床上躺好,她转身向小二吩咐。

“好的。”小二转身离开,出门时顺手替他们带上房门。

房内只剩下夫妻两人,丈夫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妻子走到窗前推开窗子,遥望天际晦暗不明的星子。

“娘子,为夫渴了。”声音清润如泉水,丝毫不见病弱气短。

“哼。”恬淡如菊的少妇冷哼一声,文风不动,任由夜风拂面。

“秋儿,我是病人。”他再次端出伤患的身分。

许吟秋的手悄悄握成拳,然后又慢慢松开,转身走到桌前替他倒了杯茶水。

“水。”

他接过手,犹豫了下,这才开口道:“夫妻同房外人才不会疑心。”

“我没想跟你同房。”

“咳……你要照顾我啊……”

她沉默不言,心里恨恨地想,就不要让她碰到慕容嫣蓉,否则她一定打到她连慕容夫人都认不出来。

“又在想什么?”

“想揍人。”她咬牙瞪他。

“我的命可是你好不容易保下的……”你不会想做白工吧?他用眼神将后面的话补充完整。

她当然不想,可是这路行来,她忍到快内伤。

正当房内气氛趋于紧绷的时候,小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客官,您要的热水小的拿来了。”

“进来吧。”

“饭菜一会就好,劳烦夫人稍等。”

“不急。”

“那有事再叫小的。”

“好。”

看着房门重新关上,风霁云感慨良多,“你在人前,永远是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可是门一关,你就原形毕露,变脸如同翻书,这是不是你们女人的专利?”

“听起来你阅尽千帆。”

他被她微眯的杏眸中射出的冷光取悦了,“吃亏上当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并不值得宣扬。”

“不是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身体发肤授之父母,理当爱惜,牡丹再美总美不过自己的生命。”他顿了一顿,发出一声轻笑,“况且你又算不上牡丹。”

是可忍,孰不可忍——“那你怎么不让牡丹延你的命?”

“所以我才说美丽其实作用不大,你刚刚好。”

许吟秋将布浸入热水中,然后快速捞出,直接盖到他脸上,声音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连日奔波,奴家帮相公净面。”

被热巾敷面的人只是闷笑在心,他当然也听到小二的脚步声,况且这一路行来被她这样“关怀”也不是头一遭,他习惯了。

“客官,你们的饭菜好了。”

“端进来吧。”

小二进门将饭菜摆上桌。

“麻烦小二哥了。”

“夫人客气了。”

等小二离开,许吟秋端起汤碗闻了闻,然后将一粒药丸溶于汤中。

“大补汤。”风霁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些日子她偶尔会失踪一段时间,而他服食的各类汤药中不乏解毒延命的圣品,有些甚至是名门名派的独门疗伤保命圣药。

虽然她什么也没说,可是他知道她费尽心机,也饱经风险,而她的来历他也隐约猜到一点,只需最后的确认。

“补你个头。”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要不是用这些解毒圣品拖着,现在她已经可以给他办奠祭了。

“如果不是补汤,怎么我最近总是气血翻腾;心绪不稳,常有冲动的欲望?”

许吟秋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他一定要这样隐晦地挑逗她吗?

“我不需要你以身相许。”她硬邦邦的说。

“其实,”他刻意地顿了顿,“我不介意。”

许吟秋的脸瞬间爆红,慌乱的低头将手中的汤一饮而尽。

“唉,你补什么啊!”他叹气。

她气结,羞愤交加,双手握拳,恶狠狠的说:“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用手把你的嘴撕烂?”

“我比较喜欢另一种惩罚的方式。”他一本正经的建议。

“什么?”她呆呆的问。

“用你的嘴咬我。”他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羞到极便是面色铁青,她几个大步走到床边,伸手攫住他的下巴,拿出一只小瓷瓶就往他嘴里倒。

他笑着任她灌,手悄悄搂上她的腰。“给我喝什么?”

“毒药。”她恨恨的咬牙。

“谋杀亲夫。”他恍然。

“为民除害。”她反唇相讥。

“能不能把我脸上的皮揭下去?”他很不喜欢现在这个痨病鬼的形象,每每旁人看到时,都对她流露出同情的神情,这让他很受伤。

她冲着他嫣然一笑,轻轻吐出两个字,“不能。”

“长得太帅真的不是我的错。”他诚恳的说。

“可是能引来杀手就是你的错。”她比他更诚恳。

“他们也在追杀你。”他坚决不要背这个黑锅。

“可是你的脸明显太过招摇。”她理由充足。

“那你就确定自己的脸不会出问题?”

许吟秋笑,“平凡有时就是最好的保护色。”

虽然想反驳,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道理,像她这样毫无特色的外貌,即使是飞莺阁的人要查,也是头疼的一件事。尤其她又精通易容术,艰难度可想而知。

“你最近招惹了不少人。”

“我不是个喜欢打麻烦的人。”

“却也不是一个怕麻烦的人。”风霁云接口道。必要的时候她不惜以身犯险,这也让他隐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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