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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绣球砸中他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命运就已跟他牢牢纠缠在一起,她最好趁早觉悟。即便她心中有人,也休想他会放手!
“唉!”
一声浅浅的幽叹自房内飘出。
大叶、小叶对视一眼,大叶耸肩,“第一百八十三声了。”
小叶同情的朝内室看了一眼,“小姐快烦死了。”
“明天就是出阁之日了。”
两个丫鬟再对看一眼,无声的笑了。
她们很看好这门亲事,逍遥王年轻英俊,才名远播。论门当论户对,两家都算匹配。
就只有她们家小姐,到现在还在想着怎么把逍遥王给甩掉。
屋内,趴在床上看着妆台上那袭刺眼嫁衣的葛飞花一脸郁闷,双手无意识地扯着身下的床单,眉头打成死结。
天底下最郁闷的事莫过于此,她竟然要穿着“织锦坊”的嫁衣出阁!
越想越气,她下床赤脚冲到妆台前,抓起嫁衣,推开窗户才想扔出去一一“你我果真心有灵犀啊,我才刚到窗外,小姐便开窗欢迎我。”
是叶闲卿!过度吃惊的葛飞花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从窗外一跃而入。
这里是她的绣阁,而且这里是二楼耶!
“怎么,现在就想穿上嫁衣啊。”他一脸调侃地看着她。
她终于回过神来,“你怎么会在窗外?”
“好问题。”叶闲卿认真的点头附和,“本王只是好奇罢了。”
“好奇?”
“一个官府千金的绣楼,怎么会让一些江湖人士煞费苦心地想摸进来呢?”直盯着她,他没有错过她眸中一闪而逝的讶异。
下意识抓紧手中的嫁衣,葛飞花心虚的不敢看他的眼睛,“你在说什么?现在摸进来的人是你,不是吗?”难道“他”派人来了?
“嫁衣满意吗?”
听到这话,恨上心头,她扬手就要把嫁衣扔出去,不料一只大手快速的按住她的手。
“就算不满意也不要扔嘛。”从她手中取过嫁衣,看了看,“织锦坊的嫁衣向来千金难求,你究竟哪里不满意?”
就因为是织锦坊她才恨的,为什么偏偏是织锦坊的东西?
“这嫁衣从裁剪到缝制到绣花可是织锦坊老板亲手做的,据闻坊主一年只做两件嫁衣,想穿这件衣服出嫁的姑娘可是挤破了头呢。”
葛飞花绷着脸,慢慢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本王的新娘似乎很不高兴喔。”他像才发现这事实般,露出一副吃惊的口气。
“你明知道那绣球是要打你,不是要给你的。”明明是凶器,却成了订情物,越想越呕。
“重要的是它让我娶到了你。”他不在意地笑了。
“其实你未必真心想娶我,你只不过是想借机堵皇上的口罢了。”
她直指症结所在。
叶闲卿微扬眉,“你想说什么?”
“你只是需要一个妻子,而这个妻子不一定非得是我不可。”心微微泛疼,事实总是这般残酷、伤人。
“哦?你的意思是?”他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你娶的会是葛府千金,但不一定是我。”她直直望入他眼中,期待他的答案。
叶闲卿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她,很明显,她不想嫁他。今天更直接挑明明天要嫁的不会是她,够坦白,只是她的坦白在他的心头点着了一把火,而且越烧越旺。
“你要解脱,我给你解脱;而我要自由,你是否能给我?”心若已无法自由,那她便要身体上的自由。
“自由?”他细细咀嚼这两个字。
“嫁人关系着女人一生的幸福,对男人却未必如此。”与其当深闺怨妇,她宁可带着满心的思念云游四海。
“或许这世间的男子大多如此,但一一”他俯身压向她,她只能被动地向后退,直到背抵妆台,无路可退。
他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拨动她的心弦,让她一时无法直视他的目光,只能无措地移开。
“世上痴心男子也并不少见。”
闻言,葛飞花嘲弄地笑了。“你我是因相爱而成亲的吗?”
他因她的话而眯起眼,她这般抗拒嫁他,是因为心有所属吗?
跟这几日试图夜采绣阁的人有关吗?
“你已心有所属?”话问出口,他的心也随即高高悬起。
一抹嫣红袭上她如玉的面颊,不自在地别开眼,“关你什么事?”
“没有哪个男人会希望自己的妻子心中有着另一个男人。”声音中透出一股寒意。
“如果彼此相爱就不会有这个问题不是吗?”她勇敢面对他的挑衅。
他伸手抚上她的眉,“我实在很好奇,葛大人究竟是如何教导出这样的你,让我不忍放手,若错过了你,只怕我会遗憾终生。”
只是想到她心中另有所爱,就让他情绪失控,既然绣球砸中了他,是错也罢,命中注定也罢,她便只能属于他。
“娶了我,你说不定会后悔一生。”若她逃不开、避不了,绝不独自情伤,是痛,就大家一起痛,这是她葛飞花的个性。
“何妨一试。”他搂住她的腰身,将她带入怀中。
她想挣脱,却发现徒劳无功,热浪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她顿感手足无措起来。
“放手……”就算他们明日即将成亲,他这般行为依然逾矩了。
他将头凑到她耳畔,低声笑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呢?”
她这羞赧无措的样子,着实愉悦了他,让原本阴暗的心情开始阳光普照了起来。
“放手!”不再怯懦。
果然,她还是适合生气勃勃的表情。叶闲卿坏心地让她更加贴近自己,透过薄薄的衣料感受到她过热的体温。
“小姐,有事吗?”大叶的声音自外传来。
葛飞花顿时大惊失色。糟!她竟然忘记两个丫鬟还守在外间。
这时狼爪终于松手。她吁口气,“没事。”
“待会儿小姐要沭浴吗?”这是小叶的声音。
“沭浴?”
“小姐,就算你忘了明天要出阁的事,我们也不敢忘啊。”
“你们两个死丫头,嫌我还不够烦是不是?”
“那我们出去了。”
听到两个丫鬟低低的窃笑与离开的脚步,让葛飞花又气又无奈,她们果然是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快放手。”
“口气不能温柔一点吗?”
“不能。”
“不过一一”他笑得有些诡异。
“什么?”
“你的腰很细,发育也很好。”
葛飞花顿时变成大红脸,抓过妆台上的梳子、头饰花钿就向他砸了过去。
“我很期待洞房那一刻的到来喔。”偏偏有人还嫌火烧得不够旺,往上浇油。
“去死!”
在成亲的前一天下午,葛府千金的闺房被砸得乱七八糟。
天未亮,就被人从床上拉起,一直折腾到东方大白,葛飞花心中的不满已经累积到临爆点。
“呼,终于大功告成。”
两个丫鬟加喜娘媒婆,终于心满意足地放过了穿戴齐整的葛飞花。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满头珠翠,浓妆艳抹的让她很不能适应。
最令她不快的是,原本见钱眼开的林媒婆说什么都不肯通融一下,坚持跟喜娘全程陪同她穿衣打扮,害她没有机会作弊。
“小姐,不能擦。”一见主子有擦脸的举动,大叶直接伸手阻止。
“今天你是新娘,妆一定要浓。”
“很不舒服。”她真的很想擦掉,换成淡妆。
“就一天而已,小姐,你一定能忍过去的。”
“可我不想忍!”被逼嫁人已经很委屈了,她为什么还要忍受这非人待遇?
“小姐,笑一笑,你今天出嫁,是喜事,不要这样愁眉不展的,不吉利。”
“笑不出来。”她苦着一张脸。
“吉时到了,快给小姐蒙上盖头。”婆媒喳呼着。
葛飞花还来不及抱怨,四方盖头已经兜头罩下。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新嫁娘的心情却七上八下,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