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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嫁王爷夫(砸绣球之一)(17)



“信。”

“谁的信?”

“你的。”

“我的信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上?”

“因为是送信人交到我手上的。”葛御史凉凉的道。

“嗯?”话中透露的意思很有深意。

“有个人要见你。”

“然后?”

“女儿啊,你要考虑清楚去或是不去。”他忍不住语重心长的说。

“去哪里?”

清朗的声音突然自饭厅门口传来,让葛氏父女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就见原本说要休息的逍遥王正摇着折扇斜倚在门框上,看着他们。

“爹,去哪里?”收回目光,她继续追问。

葛御史迟疑了下,目光在女儿跟女婿之间看了会儿,最终决定相信女儿,“他说有人忘记了六月西子湖畔之约。”

“我问信的内容。”她点明重点。

葛御史老脸一红,期期艾艾地道:“这个……乖囡,你怎么会这么问?”

“你一向懂得何时行使父亲的威严和权利。”她如此回答。

倚在门上看戏的叶闲卿忍不住眼露笑意,有时候只是单纯看葛家父女相处讲话,就是一种让人愉悦的享受。

“里面什么都没有。”葛父有些泄气地垮下双肩,有气无力地将信丢到桌上。

唯有葛飞花自始至终都显得镇定过了头。

得到答案后,她重新抓起筷子,低头吃面线。

嗄?就这样?

葛御史跟叶闲卿同时怔然。

“乖囡,你确定自己没什么要说的了?”他那个狐狸女婿可是一副山雨欲来的恐怖表情啊。

“你所知道的已经讲了,我所能从你那打听到的也听到了,再有什么就只有去问写这封信的人了,你认为我还需要说什么?”头也不抬的回答。

“噢。”葛御史没趣的摸摸鼻子,埋头吃面线。女儿的意思是,此事无需他插手。

“要去问本人吗?”在门上倚了老半天的人,终于移动双脚走了进来。

“嗯。”

“你知道他在哪吗?”

“信既然已经送到了我爹的手上,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会自己找上我,那么知不知道有什么差别。”

“真是好答案。他是那半个东家吗?”叶闲卿脸上带着笑,心里酸酸的。

“你说呢?”

“那接下来呢?”他的小妻子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说话挟枪带棍的,让他有点小受伤。

“继续吃饭。”

葛御史在一旁听了直点头,“对对对,吃饱脾气才不会冲,冷静才是解决问题的良方。”

叶闲卿忍不住拿扇柄在自己光滑的下巴上来回磨蹭起来。这个葛御史面对女儿时那种绝对信任和毫无理由的支持,让他好笑之余又不禁有些佩服。

如此纵容宠溺的父亲,居然没有教导出一个骄横跋扈、离经叛道的女儿来,不能不说是一个异数。

眸光转沉,如果将来自己也教育出像葛飞花这样一个女儿,究竟是自己先被气死,还是女儿先被他玩死呢?

哎呀,这真是个好问题!

心思转动间,他的目光落在了正在吃面线的人身上,将她从头至脚,从下到上打量又打量,眸光一沉再沉,微扬的嘴角漾出一抹充满邪气与魅惑的笑,看来他得加把劲才行。

没来由的,一股冷意扫过全身,葛飞花忍不住蹙眉,微带困惑的朝他看去一眼。

与那双幽深似渊、黝黑如墨的眸子直接对上,莫名的,背脊再次泛凉,同时一股热气自头兜下,蔓延至全身。他看她的目光太过热切邪恶,仿佛她是摆于案上的供晶,而他已经准备动手享用。

“对了,爹。”

“怎么了,乖囡?”

“八宝楼我已经顶下来,你以后去吃不用付钱了。”

葛御史立即两眼大瞠,“真的?”真是个孝顺的女儿啊!

“与其送钱给别人,不如自己赚。”几不可察的抽了下嘴角,她如是说。

叶闲卿以扇掩口,暗自闷笑。真是可爱又别扭的表情,即使是孝敬年迈的父亲,她的说词依旧如此的具有个人特色。

“乖囡啊,爹就知道,你是最孝顺的女儿。”

“嗯。”漫不经心的轻应一声,吃完最后一口面。

“那把那问奇古轩顶下来如何?”葛御史一副“有商有量”的表情。

杏眸轻抬,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就不晓得把一个当朝御史当掉能有多少银两。”

“当我没说、当我没说。”真是爱计较的女儿。他只是建议而已,干么生气。

“哈……”忍不住了,叶闲卿终于破功大笑出声。

水浸过信笺,原本空白如雪的纸上竟缓缓露出字迹。

居然玩这种把戏!叶闲卿的眼神微冷,抓着扇柄的手收紧。

“娘子,你就这么不避讳我?”

“我若不告诉你,你还是会设法去探听一切,与其如此,又何必要绕上那么一大圈,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即可。”

“一大堆的数字喔。”他凑近一看。

“帐目。”

“你们合伙的生意大吗?”

“还好。”

真模糊的答案。“如果你们翻脸会如何?”

“利益当前,生息相关,若想翻脸,是要有实力的。”

他忍不住向她更靠近,仔细端详她的表情。有古怪,自从接到这封信开始,她就变得异常冷静和淡漠,就连他蓄意的挑逗都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

“飞花,你有心事?”

“执着之人,有时行事会过于极端。”她眉间染上忧愁。

“极端?”

“与虎谋皮,原就担着风险,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飞花一一”这根本是答非所问,吊他胃口,他很不满。

眸光投向远方,她的声音透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忧心,“有的人对一些事物太过执着,如果得不到,宁可毁之,甚至不惜同归于尽。”

“是他吗?”叶闲卿心一凛,有丝不安。

这一次她没有回答,却沉默很久,直到彩霞满天,夕阳送晚。

立在窗前的她,纤细的身影衬着晚霞更显单薄,但周身那宁静沉稳的氛围无形中安抚了他人不安的心情。

可是,她自己的不安呢?

谁来安抚她的不安?

叶闲卿伸手将她纳入自己怀中,柔声道:“夫妻一体,你的事便是为夫的事,天大的事有我在。”

“或许我该相信你。”她的声音里带着迟疑。

“你当然应该相信我,而且应该百分之百的相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透着怀疑与不确定。”

“你受伤了。”

“又怎样?”她这种平淡中透着蔑视的话,真让身为五尺男儿的他愤怒。

“如果被侍卫重重保护的你犹能被人所伤,他若出手,你认为自己还有命?”

这绝对是对他最大的藐视,一向淡然的逍遥王首度被人气到内出血,一把抓过妻子,惩罚性地重重吻上她的唇。

直到血腥味窜入口中,他才松开手,伸出舌头将唇上的血舔掉。

“不要惹怒我!”

“有没有听过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嗯,古训。”他点头。

“那小女子报仇,随时不晚。”

“……”他觉得自己满脸豆花。

“没道理我是那个永远被人气的人对不对?”冷静的花颜瞬间宛如春回大地,柳眉微弯,笑意上唇。

他被耍了!

叶闲卿当下内心挣扎不已,犹豫着是要先掐死她,还是先爱她再掐死她。

“这些数字到底代表什么意义?”他深吸口气,试着平复心中怒火。

“各地分铺的利润。”这次她的答案很明确。

“你刚才说的是真是假?”

“半真半假。”

“含糊其辞。”他冷嗤,这分明是在唬弄他。

“一直听说逍遥王是个有智慧的人,所以半假的部分由你自己去领悟吧。”

“居然调侃你的夫婿?”什么时候他成了被调侃的对象了?

“怎样?”

“不怎样。”正是这种挑战性,才让他迷上了她的与众不同,而且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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