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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温若水轻唤一声,不怒自威。
杏儿顿时噤声。
「下去吧。」
杏儿偷看了眼主子的脸色,低眉垂目地退了出去。
「怎么,生气了?」他凑近她。
温若水抿嘴一笑,「没有,只是这丫头有时不加以恫吓,迟早会惹出事端来。」
他看她一眼,意味深长地道:「用心良苦啊。」
「自己的丫头总要比旁人用心些,就像王爷方才说的,胳膊总是要向内弯的嘛。」她轻描淡写地说。
轻敲着桌沿,他若有所思。
她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信手翻看。
「这么不想跟我说话啊。」他叹气。
她掀了掀嘴角没说话,继续看书。
一双手从后头搂住她,熟悉的书香味窜入鼻翼,她垂下眼,犹豫了一下没有挣开他。
「我们一起去云游天下好不好?」
「好。」
「你一点都不奇怪我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吗?」
「臣妾记得与王爷相遇便是在回京的路上。」
「京城是是非之地。」
她低头看书,彷佛什么也没听到。
「娘子,」他收紧双手,「你不认为自己对我太冷淡了吗?」
「王爷松松手,我有点喘不上气来了。」她不答反道。
「我发现你越客气越礼貌,对这人就越生疏,我是不是在无意中惹你生气了?」
「没有。」
「假话。」
「我回房看书,王爷自便。」
李逸风抱脚在后头跳,「若水,你能不能不要老踩我脚……很痛的啊!」
「让你松手这个效果最快。」走到门口的人回首朝他嫣然一笑,然后飘然而去。
他就知道她是故意的。
☆☆☆ ☆☆☆ ☆☆☆
杏儿小心的抬眼打量主子,然后一小步一小步的蹭过去。
「想说什么?」温若水一边将书翻页,一边说。
杏儿陪着笑小声道:「小姐,你到底在生姑爷什么气?」
「多事。」
「姑爷挺可怜的,都不晓得哪里得罪你,只能可怜兮兮的每天睡在书房。」
温若水抬头看她,轻轻地勾了勾嘴角,「你说张家不过是一户富裕商家,在明知接绣球的人不是平王的情况下还这样不依不饶,正常吗?」
「不正常。」
「尤其事情还闹到宫里去。」
「难道是姑爷——」不会吧。杏儿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是,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当枪使罢了。」她低头继续看书。
杏儿一脸茫然,忍不住搔了搔头。这下该怎么跟姑爷讲呢?
「好了,别在这里想了,想报信就去吧。」
「嗄?」杏儿愣在当场。
「你跟在我身边多年,还想骗我吗?」
「杏儿不敢。」
「你倒是敢在茶水里下药。」温若水不愠不火的说着,将书翻至下一页。
杏儿顿时往旁边缩了缩。这件事她的确是做得过份了些,可是,有些话还是要说。「小姐,你又不是没看到姑爷为你所做的那些事,吃穿住用,都尽力迎合你的喜好。而那些事奴婢从来没对人讲过,由此可见姑爷对你用情之深,但你却一直让他睡书房,这样下去早晚被有心人趁虚而入的。」
「你看到了什么?」温若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小姐,你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
「你既然看到了,自然表示什么事也没发生,不是吗?」她转头朝她微微一笑。
「可是,小姐,」杏儿面露困惑,「你现在也知道了,为什么还是没打算让姑爷回房睡?」
「这是两码子事。」
「但你也不能太由着自己的性子来,那人是贵妃娘娘赏给姑爷的,其实就是给姑爷准备的通房大丫头。」杏儿觉得还是应该把话说明白。
「要收早就收了,不会等到现在。」她不为所动。
「算了,奴婢不管了。」
「你是不要再搅和为好。」
「小姐,我是帮你。」
温若水一指戳到贴身丫鬟的脑门上,「你呀,少害我一点,我就阿弥陀佛了。」
「小姐,你已经阴阳怪气很久了呢,今天才算恢复正常。」杏儿伸手揉着额头,脸上满是笑意。
「啐,不是要去通风报信吗?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杏儿笑着压低声音道:「奴婢是不知道你在跟姑爷打什么哑谜,不过,小姐的话奴婢一定照做,我这就给姑爷通风报信去。」
看着丫鬟笑着跑出门,温若水也忍不住笑了,之后她重新拿起书,打算继续看。
「娘子。」
听到这个声音,她以手支额,暗叹三声。杏儿这死丫头还真的去了。
人来了不打紧,在他进门之后,她还听到关门的声音。
「有事吗,王爷?」
「本王给娘子赔礼道歉来了。」
「哦,是吗?」
「张家的事恐怕是我母妃插的手。」
她伸手揉着额头没出声。
「你我成亲至今,我除了那晚一直睡在书房,这事母妃知道了,所以……」
「想替你作主纳妾了。」她替他了说下去。
「娘子,推你出头解决此事真的不是存心的,我只是怕不好脱身才如此做。」
「纳了张家小姐也挺好。」
「什么?」
「这样王爷就不必再睡书房了。」她云淡风轻的说。
「其实睡书房挺好。」他赶紧申明。
她朝他明媚地一笑,「那王爷继续睡好了,臣妾也觉得一个人睡挺好。」
李逸风也笑了,「你自己说过,凡事总是要习惯的嘛,你如今是我的妻子,总不习惯与我同床共枕真的是很大的问题,我看还得得慢慢适应才好。」
「无妨。」她状似不经意的起身,却堪堪避过他的搂抱,「王爷多纳几房妾室就是了。」
「本王连你一人都搞不定,再多也无福消受。」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况且本王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假如我碰了其他女人,想再近你的身,那就绝无可能。」
温若水睫毛轻颤,唇下意识的抿紧。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的彷佛呓语地道:「既然决定给我机会,为什么又一再回避呢?」
她心中一震,脸悄悄泛红。那夜太过激烈,导致她对房事心生怯意,这话实在不好对他明言。
这些日子,她的心情起起落落,一直处于矛盾之中,连她自己都还没能理出个头绪来,旁人又怎么可能看得明白她的心?
他对她好,是出自真心的,而且旁敲侧击的,她也从王府管家那里知道一些事情,这个男人留心她早已不是一年半载的事,说不动容,那是骗人的。
李逸风见她双颊酡红、目光闪烁,心中有些了然。即使是纵横沙场的巾帼英雄,到底还是女儿身,总有些女子的细腻与心思。他留下她的手段确实不甚光明,她有怨气也是自然的。
「我不逼你,但也别拒绝我对你好。」那夜她的泪让他知道她的心中藏着一个伤心的故事,是关于她与另一个男人的。可是,这场争斗未开始就注定他是失败者,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
温若水螓首微垂,他看不清她的神情,「别对我太好。」她轻轻的说。
「我只怕对你不够好。」他想把最好的都给她。
☆☆☆ ☆☆☆ ☆☆☆
卧房之内,屏风之后,一只可容纳两人共浴的大木桶冒着蒸腾热气。
透过绣着兰花的屏风,隐约可见一人半坐于浴桶内,长发盘于头顶以一方布包裹,以手掬水洗涤身体。
水气氤氲之中,水珠滑过细腻紧致的肌肤又落回宽大的浴桶中。
轻轻地吁了口气,温若水舒服地往后靠在桶沿,享受着水气的蒸腾与此时的宁谧。
她沐浴时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就连杏儿都没随侍在旁。
而通常敢在这个时候打扰她的人,平王府里也没人敢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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