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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夫赢妇(23)



这个时候,花锦煜终于相信好友不是为了专程看他的笑话而来,大概只能算顺便。

他站在院中,看到下人们把几盆血水端了出来。然后,他的心便跟着沉了下去。

外表看,楼西月似乎完好无缺,可每次涂药时,总有混着血污的水被端出,他想,能从拜月教活着离开,她一定遭遇了非常可怕的经历,否则好友不会总是一副害怕再次失去的谨慎。

这样的楼西月让他无法生气,即使她把花家闹得鸡犬不宁,他也只能忍着。

他应该要庆幸她还是善良的,至少她只是制造了慌乱,并没有害人性命。而他相信,出身拜月教的她手段绝不止于此。

苗彊历来被中原武林视为洪水猛兽一般的邪恶之地,而她曾是那里灵魂一样的人物。

秋鸣风从屋里再出来时,花锦煜感觉他的脸色似乎更冷了些。

「嫂夫人还好吗?」

秋鸣风蹙眉,「还好。」

花锦煜的心微沉。好友的表情已经告诉他,事实并非如他所说一般。

「我们可能会打扰得久一点。」

「请随意。」

秋风起,黄叶落。

天高云淡、风清气爽的日子,一辆马车停在欢喜楼前。赶车的人冷峻俊逸,长杉玉带,身边还放着一柄剑。

「哎哟,客官,咱们真是有缘分,想不到你又来光顾小店。」风 骚入骨的女老板柳腰款摆着迎了出来,热情无比地上前帮忙掀车帘,「里面想必是尊夫人了,来来,小心些……」

秋鸣风没有插手,任凭她将妻子抉下马车。

上回他便知道,这女老板必与妻子有些渊源,或许这渊源是来自邪医。

「小妹妹这是生病了吗?气色不怎么好啊。」女老板的声音透出一抹担心。

楼西月笑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总要慢慢来的。」

女老板点头,「说的是,慢慢来,不急。」

夫妻俩被直接请进雅间。

接过丈夫递来的茶,她低声笑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和女老板的关系?」秋鸣风扬眉。

楼西月一脸八卦的表情,朝他凑了凑,小小声说:「这是我那死鬼师父欠的风流债,说起来,女老板还是很痴情的。」

「爱屋及乌?」

她一巴掌拍到他的胳膊上,恼道:「说谁乌鸦呢?」

秋鸣风淡定地继续喝自己的茶。

「当年为了帮师父引开教里的人,女老板差点没命。」说起往事,楼西月的语气不免带了些欢呼。

「哦?」他表示了兴趣。

「她真的对师父很痴情,师父那老家伙束手无策时,男儿泪都差点流出来。」

「你救的?」

她下巴一扬,带了几分得意地说:「当然,这么痴情的女人死掉,岂不是太可惜了,蛊毒而已嘛,我圣女又不是当假的。」

原来好感不只因为邪医,秋鸣风了然。

夫妻两个的聊天向来是楼西月为主,而秋鸣风偶尔会出现长句,但大多情况总是习惯用单一个字回答。所以,不知情的人甚至会以为只是一个人在说话罢了。

显然,女老板并没有这样的误解。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秋鸣风的寡言已经到了近乎哑巴的地步,他话如果说得太多,大家反而会以为他是冒牌货。

把托盘里的菜摆到桌上,女老板对那毫不避讳趴在丈夫身上看着自己的人道:「菜色都很清淡,有需要再叫我。」

这个时候的女老板突然从风 骚浪荡变成端庄贤淑,反差之大,让秋鸣风多看了她一眼。

「好的,谢谢你了,大姊姊。」

女老板忍不住露出慈祥宠溺的笑容,「你这丫头……」

楼西月嘻嘻回笑。

「你们先吃,我出去招呼客人。」

「好的。」

秋鸣风帮她将菜夹到碗中,避免她因动作过大而拉扯到背上的伤口。

女老板在门口回头看了眼,正好看到那一幕,不禁笑着点了下头,然后离开。

吃饭并未花费太多的时间,只是当秋鸣风抉着妻子下楼到柜台结帐要离开时,女老板目中明显流露出一丝不满。

「客官难道不打算多戢几天?」

「不了。」秋鸣风很淡漠。

楼西月如有几分兴奋,「我们要去楼兰看热闹。」

「楼兰?」女老板脸上的惊讶差点没掩饰住,带了几分不赞同地扫过她,「小妹妹的身体这么差,还去看什么热闹?」

「有些热闹不用看、不必看,有些热闹呢,就非看不可。」楼西月很坚持。

没道理在她被害成这样后,她不能去欣赏一下始作俑者的狼狈相。

女老闻在心里叹了口气,唉!这丫头跟她那死鬼师父还真是有些像。

结果,当他们起程上路的时候,车里便被女老板硬塞了不少东西进去。

秋鸣风淡定的接受了。

「回来时一定要再来小店坐坐,小妹妹。」女老板话中有话的说。

「当然,一定。」楼西月笑着答应。

清冷的月光下,溪润中的赤楝美男即便面色冷峻了些,也仍是很养眼的。

楼西月趴在溪畔铺了毡毯的草地上,托腮看着从溪中走上来的人,不无羨慕地说:「可以洗澡真好。」秋鸣风沉默地穿好衣服,然后到火边调了温水端到她身边。

小心翼翼地褪下她的上衣,拧了温热的湿巾轻轻地替她擦拭身体。

他擦得很小心,很仔细,也很认真。

替她擦拭完全身,他出了一身的汗,不得不再次进入溪涧清理身体。

楼西月趴在软毯上低声笑着,银铃似的声音在静寂的夜色中分外诱人。

「西月。」

「哈哈」她放声大笑。

他走到溪边,在她面前蹲下。楼西月瞄着他膀下不安分的大家伙,笑得不可抑制。

「西月……」声音低沉喑哑,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顺着纤细而忧美的颈部曲线向下,顺势握住她的一只椒乳,轻轻揉 捏。

「你上来。」她的声音带了微颤。

「你的伤……」他犹疑。

她无所谓地说:「反正一时半刻也好不了,难道你真的打算一直当苦行僧?」她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秋鸣风最终还是上岸躺到毡毯上。

楼西月缓缓在他身上坐下,结合的瞬间,两人都不禁发出一声舒服的呻 吟。

月夜下的溪水旁,赤裸的身体压抑而热情的厮缠。

不管他如何小心压抑,欢爱之后,楼西月背上的伤口仍然溢出血珠,不得不重新擦拭上药。

楼西月安静地趴卧在毡毯上,身体的疲累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月光落在她刮美安详的睡颜上,秋鸣风的心突然宁静下来。

任性纵情的西月,亦正亦邪,但她的心如始终是柔软细膩的,她把那弥足珍贵的东西毫无保留地给了他。

空气中传来的异样让秋鸣风周身的气息瞬间冷凝下去,他一把抓起身边的秋水剑,飞掠而去。

半晌,看着从秋水剑上缓缓滴落的血丝,他漠然地望向地上的几具尸体。

他回到妻子身边时,她正枕着半条手臂撇嘴,在毡毯不远处亦躺着几具尸体。

「西月?」

「他们真当我是废人啊。」她的表情很不爽。

「半个。」他清冷的声音中带了一丝笑。

楼西月趴平,双手挂在下巴处,感慨道:「他们选择的时间不太好,在我们办事的时候出手,机会还高些。」正弯腰打算将她抱回马车上的秋鸣风差点闪到腰,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西月的辛辣大胆从来让人无语。

「是谁派来的?」

他一边将她在车厢內安置好,一边回答,「我会査。」

「这些人的样子像是杀手。」

「嗯。」

「你的仇家很多吗?」

「不知道。」

「反正总是比我多得多。」楼西月并不执着于这样的问题,她大多时候只是好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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