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逢值好像在笑，和早上被她和程敬清互怼逗笑不一样，笑声被他有意放轻了。

像贴在她耳边笑般，钻进她脑袋里面，麻痹了神经，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

“李逢值，你可别听她胡说，她是没得过这种东西，但她可一点也不想要。”前面的程敬清耳朵尖，听完他俩对话，凉凉的插话。

为了增加可信度，程敬清接着叙述:“我第一次竞赛得的奖杯被她随手扔垃圾桶，后面得的，打架时她捞起就往我身上呼。”

顿了一下，他最后阴阳怪气的质问程敬佳:“你跟他要奖杯，是觉得银的砸得不过瘾，喜欢金的？”

程敬佳不惯着他，更何况是在外人面前落她面子，当即怼回去，“啧，你得个银的，手感是不如金的，家里的奖杯金的也少，大多是银的，连奖状都基本是第二名。”

程敬清:……

讽刺值拉满，说他万年老二。

程敬佳见程敬清没再说话，有点后悔，她弟弟是小公举，惹恼了不好哄。

她点开微信发了个戳一戳的表情包，程敬清没搭理她。

看来真生气了。

气氛僵住。

李逢值像察觉不到，低笑着打趣程敬佳，“看来层层姐，虽然没得过奖杯，但也是在奖杯里泡大的好学生。”

此言一出，程敬佳透过后视镜看到她弟弟勾唇笑了一下。

程敬佳不要脸，承下了李逢值的褒奖，“那是自然。”然后强行挽尊，“主要是我懒，不然这些奖杯不得手到擒来。”

这下连前面开车的蒋艳都笑了。

程敬佳头一次觉得臊得慌，她说的什么话啊？？

偏偏李逢值还一本正经的附和她，“的确，一看就知道，层层姐肯定打小就聪明。”

哄孩子的语调。

程敬佳:……

程敬佳木着张脸，没再开口说话。

到了餐厅，程敬佳冲在前头，付了钱跟服务员要求加了几道菜厚坐餐桌边上玩手机。

程敬清回她消息了。

狗杞小公举:真喜欢金的？

狗杞小公举:瞎矫情，对打人工具还这么高要求。

狗杞小公举:下次给你拿。

程敬佳回他:银的其实也还行。

回完她没再看手机，程敬清坐在她对面，看到她的回复，冷笑了声。

四个人点了一堆食物，程敬佳早饭吃了不少还吃了早点，不太饿，加上要保持身材，她没吃几口就歇筷了。

正面向上的手机响了，几个人下意识将视线投放至声源处。

是程敬佳的手机，备注“①号”的人来电。

程敬佳划拉一下，给挂了。

蒋艳好奇的问她:“这备注是男朋友一号的意思？学到了，我也记不住名字，下次用你这个方法备注。”

程敬佳没法反驳，的确和蒋艳说的意思差不多。

“佳姐，怎么不接啊？我们也想听听。”杨雨苏炫了一大口肉，问她。

下一秒，①号又打过来了。

见几人目光炯炯的盯着她，程敬佳划了接听。

“敬佳，我刚完成学校外出学习项目回学校，你在哪？方便晚上一起出去外面吃饭吗？”

甫一接通，电话那头熟稔的开始约她。

程敬佳大方告诉他，“我现在不在学校，想家了，请假休息几天。”

这个理由又烂又没新意。

那头刚开始语气里的雀跃没了，许久，吞吞吐吐的试探她:“你确定……不是……回家反省？”

程敬佳有些不耐烦，“不是，你见哪个大学生回家反省啊？？”

饭桌上的几个人没憋住笑出了声。

那边明显听到了，再次试探:“你在外面？玩真心话大冒险吗？”

程敬佳“嗯”了声，把电话挂了。

程敬清给她夹了几样她喜欢吃且含糖量少的菜，她重新举起筷子开始吃。

几人察觉她接了那个电话后情绪低落，没敢再插科打诨。

程敬清不包括在内，“养鱼呢？还给人备注一号二号，方便以后钓上来烤着吃？”

李逢值没笑跟着搭话:“水煮也不错。”

就很凶。

感觉程敬清说的烤鱼对象是那个①号，而他嘴里的水煮对象指的是程敬佳。

“成年人的事，小孩少管。”程敬佳吃着程敬清夹的菜狼吞虎咽，冷硬的回了句。

一顿饭吃完已经18点多了，程敬清点了餐后饮品，几人屁股不离椅子使劲吃喝。

程敬清请客。

他今天得的第二名，估计有两万块钱，一次性花光了。

李逢值途中去上厕所，现在还没回来。

程敬佳喝了口饮料，见旁边蒋艳的位置空着，才想起。

蒋艳和李逢值是前后去的厕所。

以及。

蒋艳看李逢值的目光，恨不得把他吃了。

程敬佳有点慌，随口交代了一句也往厕所的方向跑。

第5章 骚扰

这个点，饭馆的洗手间人挺多，程敬佳个子在女孩子里属于高的那类，加上高跟鞋加注，一眼就能看到队伍尽头。

正好看到——

李逢值冷着张凶相满满的脸，疾步穿过人群，衣领处遍布零零散散的口红印，有点像刚从里面完事的浪荡子。

外面排队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尤其是看到紧跟他后出来个妆容凌乱的女孩子，一群男人目色中是赤裸裸的艳羡，只有几个一身正气的少年一脸鄙夷不屑。

那个女孩子是蒋艳，唇上的口红所剩无几，脖子上被勒出了一圈红痕，眼睛牢牢盯着李逢值的背影，仿佛要把他盯出个洞。

如果程敬佳没看错，蒋艳身子在细微的抖，眸色里闪过不甘，还有怨愤。

没能再继续打量蒋艳，李逢值已经到她跟前了。

他面色沉，在她面前立得板正，脖颈上的一小块肌肤被搓的通红。

程敬佳觉得他似乎要气死了。

手上的水没干，顺着暴起的青筋往下滚。

本来打算问: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开口问的是:“你把她怎么样了？”

李逢值看着她，缓了一会儿，对她扯出一个笑:“我们乡下人生性野蛮，素来吃不得亏，心胸不比城里人。”

风牛马不相及。

程敬佳没反应过来，李逢值态度明显不对。

他甚至没再搭理她，直接就走了。

蒋艳也没有跟程敬佳解释几句的意思，心虚的瞥了她一眼，追着李逢值出去。

李逢值步子迈的有点大，蒋艳小跑也跟不上他。他没走正门，从另一道门出了饭馆，天气还是热，他站在背阴处乘凉，给程敬清发短信。

收件人:Aconfidentperson

有点事，东西先放你那，过几天找你拿。

奖杯代我送给层层姐。

刚点发送，蒋艳喘着粗气，站到了他身前。

“把录音删了。”

命令的语调。

李逢值低着眉眼，没搭茬。

许久，冷淡的扫了她蒋艳一眼。

像是在看一团垃圾，多施舍一眼都是他的错。

他这样低着头，不发一言，恢复成赛场上沉着冷静的少年，汁源由扣抠群，以污儿耳期无儿把以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有点乖，很好欺负的样子。

蒋艳知道不是，刚在洗手间，他是真的动了掐死她的念头，那股濒临死亡的窒息感让她现在仅仅只是和李逢值对视上就觉得他会把她一把掐死。

“你删不删，信不信我告你性骚扰还有故意杀人？”

李逢值这才正眼看她，语气懒散，“你都说要告我了，哪能删？”

似是觉得可笑，他朝她走进一步，接着说:“性骚扰的是谁，你我心里有数，还故意杀人？你现在不是在这儿活蹦乱跳的吗？”

顿了一下，李逢值若有所思的道:“如果真要追究，你可是性骚扰未成年，怎么着也得进去蹲几天。”

蒋艳面红耳赤，“你他妈到底删不删？”

李逢值依旧气定神闲，慢吞吞的问她:“真是层层姐教你，大可放心的去骚扰看上的乡巴佬，因为他们又蠢又老实，不会计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