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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雨了吗+番外(70)
作者:明晏灯 阅读记录
“想要开庭,双方都必须要有辩护律师。”她顿了一下,“除非你们程家手眼通天到能让法庭关起门来专门审你们家的案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找个地儿把迟意给做了。”
那位程先生虽然一脸悲痛,但还是残留理智,更况且儿子没死透,剩了一口气在医院里。
他三步并作两步,轻声呵斥程夫人,松开她的手,“你还闲不够丢人是不是!她可是辛尧请回来的人!你忘了辛尧和纪家什么关系了?!”
提到纪家,程夫人一个激灵,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更难看了点,回避到一旁又是掩面哭泣。
警局的人也很头疼,程家是京港有头有脸的人家,从这辈开始分两支,老大身居要位,老二从商。今天出事的是老二程燕度,据报案人说是两个人起了争执,又素来感情不睦。程燕度年纪轻轻但是私生活很乱,国外留学时认识迟意,为了迟意这个外籍华人,跑前跑后的没少折腾,就为了领证结婚。前后不过几年光景,两个人就闹成这副样子。
现在程燕度还在ICU躺着,昏迷不醒,程家一家子从医院赶着回来就要找人治迟意的罪,但是这迟意可是个麻烦差事,外籍华人,孤家寡人一个,连个消息都查不到。
偏偏辛尧要接这个案子,程家要怎么严重怎么判。
迟意从审讯室出来,她身上只穿了薄薄的家居服,还沾着血迹,脸色被冻的苍白,经过一下午的审讯依旧是很平静,没有丝毫慌乱,一旁的警察介绍。
“这位是秦检,旁边的是康律师,是二公子的辩护律师,您身边的这位是博昭然,博律师,锦恒点名让她负责。另一位是周瑜,我们刑警队的队长。”
小小的房间,中间有一张桌子,迟意把额前凌乱的碎发撩起,露出一张温柔的脸庞,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好像一点都不紧张,连一丝惶然都没有,反差的让人奇怪。
迟意看向秦知珩,干裂的唇瓣微动,说:“能不能只留你和两位律师。”
秦知珩轻轻点头,一瞬间这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博昭然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又把空调的温度调高。
手心里的水温热,这对一天滴水未进的迟意来说已经足够优待了,她看向坐在对面的两人,苦涩的笑了笑,从头到脚的说完整个作案过程,甚至露出自己身上被程燕度家暴的痕迹,青紫纵横,触目惊心。
这场对话一直进行到晚上九点,三个人收好录音笔,准备往外走,等到康池离开后,秦知珩碰触到门把手也即将离开之时,迟意突然开口,“秦检,我本姓为卢,长津卢家。”
秦知珩脚步一顿,随后走了出去。
博昭然陪着迟意等了好一会辛尧,一直到十点左右才差不多等到人,辛尧拎着一堆一看就是新买的衣服匆匆推开门,也打好招呼让人别怠慢了她。
迟意轻轻颌首,接过那些换洗衣服后抬头看向辛尧,艰难的吐声,“我告诉秦知珩了,如果保不了我,就别保了。”
博昭然的车坏了,辛尧把她送回她在京港置办的一处房产,路上灯光霓虹,车子穿梭在高架桥上,蜿蜒前行,这一天下来博昭然的精神都绷的很紧,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片刻松懈,她脑子乱糟糟的,理都理不清。
车停在云麓公馆,辛尧关掉发动机,从后座拿过公文包,抽出来一份文件递给她,“这个案子你跟一下,可能会有些繁琐,需要什么手续告诉我。”
博昭然抽了两张纸看了看,意识到这件事不是非比寻常的,她又想到迟意说的那句话,对着那两张薄薄的纸看了又看,好半响才出声,“你的意思是让我对程家下手?”
第44章 XIAYU
迟意的一番话无意是在主动投诚, 秦知珩没有不接的道理,一连好几天在办公室里加了好几天的班,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就给江凛打包发了过去。
这几年他和江凛卯足了劲往上爬, 一点点搜罗证据,不动声色的处理了一批又一批人, 叫人忌惮。
西北的风沙呼啸, 透过话筒稀稀拉拉的传到京港,静默良久,江凛促狭的笑了声,“听说你前两天把人车给别了?”
秦知珩站在窗前,指间夹了一支将要燃尽的烟,盯着大楼下的车水马龙, 他下颌绷的很紧,透过跳频的呼吸声就能窥见这场重逢的不平静。
有一截烟灰掉落在地上,高大的身影透着寂寥。等到这通电话久到江凛以为早已经挂断的时候,传来了一声沙哑的嗓音:“嗯, 我故意的。”
从她飞机落地, 从他知道辛尧把沈氏的案子交给她,都是他故意的。
像当年一样,故意的。
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 重来一遍有何不可。
爱别离,怨憎恨,一时间竟不知是哪个更荒唐的占了上风,才会叫人如此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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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街上有很浓厚的氛围, 入耳都是走街串巷的小贩,前些天刚下过一场雪, 还没化净,白茫茫的一片,秦知珩的车要返厂修,这些天都是康池送他上下班,两个人住在同一个小区,什么事也比较方便。
今天是秦知珩照例回家的日子,车子开不进去,秦知珩刚好想走一走,于是就在前街听了下来,自己一步步的走了回去。今天气温很低,男人却是把大衣放在臂膀上,只着一袭挺拔西装,锃亮的皮鞋踩在雪道上,五官锋利的快要和这天气融为一体。
有个卖糖葫芦的小贩驻足在巷子口,果实又大又红,上面的那层糖衣迎着阳光像是蒙了一层鲜亮的钻石滤镜。
那小贩还不停的叫卖着。
鬼使神差的,秦知珩驻足停下来,淡声开口,“老板,来一串。”
“好嘞。”那小贩动作麻利,照旧的问话,“甜口酸口?糖衣要几层?”
出来叫卖的小贩比不得有店铺门头的可以现做现卖,大多都是做好了,冷不丁听商家这么一问,他抬头看那码的整整齐齐的糖葫芦。
“您这分的还挺清楚。”
“哈哈。”老板收过另一个顾客的钱,满眼都是笑意,“我老婆分的细,说现在的小孩口味都不一样,让我多做点。”
秦知珩点点头,“两层糖衣,酸一点的。”
他不是嗜甜的人,哪怕是博昭然在多年前的那袋柠檬糖也是清淡的甜味。只是在这一刻,在这个冬日,他突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个秋末夜晚而已。
这串糖葫芦被他捏在手里一路,一直到大院门口,身后突然蹭上来一个高大身影,张开深渊巨口,对着那串漂亮的糖葫芦一下就是两个,嚼了两下还吸了两口凉气。
“又酸又甜,难吃死了。”
难吃也没见他往外吐,甚至还直接抽了走,又咬了一个,“你什么时候爱吃这玩意儿了?”
秦知聿印象里他哥也不爱吃这玩意,难不成是买回去当装饰?
被横刀夺爱后秦知珩脸黑的不成样子,手里空空的,还没到家门口就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棍了。他这几天正憋了一肚子的火,长臂直接勾住秦知聿的脖颈,用了劲锁住,咬牙切齿的。
“你他妈什么时候想不开转行当抢劫犯了?”
秦知聿顺着他手腕卸了力道,让自己喘了两口气把那根竹签子扔进垃圾桶,“我他妈要当抢劫犯直接翘了咱妈保险柜,至于惦记你那五块钱一根的糖葫芦?”
“操。”秦知聿挣开禁锢,从外套里拿出一盒烟一拢手摁响打火机,一股尼古丁的呛人味跑了出来,“法院就不是人待的地方,你是不是得罪过法院孟老头,天天折腾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