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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事检察官:边缘罪人(33)

作者:封与 阅读记录


“他堂姐外嫁没有在这。”高母开始推搡他们出去,“如果你们不是来上香的,还请不要打扰逝者。”

“你视频通话给她。”关腾原地不动。

“我儿子惨死,你们既然没有抓住凶手,就别给我们添乱了!”高母大哭,痛苦道:“高博没有做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你们出去,出去!”

随着她的呼唤,高家人聚过来想要把闹灵堂的警察推出去。李清舒却大声质问:“你们的话都是真的?”

“我们是警察,有职业道德,谎言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齐遇说道。

李清舒面容扭曲,想到自己大半年来沉浸在对方编织出来的美好谎言里,瞬间感到恶心。把胸口上的白花扯下来仍在地上,她气冲冲地离开告别厅,其他三位好友,赶紧跟上她也离去了。

“李小姐——”高母叫唤,唤不回对方决绝的背影。

面对这场景,医院里的领导和医生都有些尴尬,他们也借口告辞一一离开。

逝者告别厅只剩下高家人。

想要风光大办送儿子最后一程的高母,哭瘫在地:“呜呜呜呜……你们为什么要羞辱我儿子!为什么让他死了也不得安宁!”

“高博前妻是谁?照片里的孩子在哪?”钱律问道。

“不知道!”高父气得脸红脖子粗,“不要在我儿子葬礼上胡搅蛮缠!把他们轰出去!”

高家其他人动手,愤怒驱赶骂道“滚出去”。

七人被赶出来,钱律被用力往外推,往后退出台阶,差点扭脚摔倒,还是关腾伸手捞了他腰身一下,才稳住了脚。

“高家人看来不喜欢高博前妻。”关腾眼眸望着告别厅里面,似洞悉高家人一切。

“去民政局查一下他上一段婚姻史。”钱律改变行动方向。

“齐遇,你带上谢响和俞恩实暗中盯着高家人,想办法找到高博女儿。”关腾嘱咐。

“好的,队长。”齐遇应下。

而后,钱律、关腾和王冷带着吴晖离开殡仪馆前往民政局。

第41章 前妻

一行几人来到民政局,在办公室查高博婚史。有一西装革履的律师进来,眼见到熟悉的人影,喊了一声“钱律”。

钱律回过身,看到是好友骆轶良。

“你怎么到民政局来了?”对方好奇询问。

“来查一些事情。”钱律说道。

“查谁啊?”

“高博,5·11溶尸案的受害人。”

“高博……好像在哪听过……啊,想起来了,我认识他。”

“你们认识?”

“两年半以前,我的委托对象和他打离婚官司。”

“委托你的人是谁?”

钱律急忙问道,骆轶良想了想,说出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而在电脑上在查看的页面,也显示出关腾不能再熟悉的人名。

一个小时后,下城区督院街派出所门口,关腾站在屋檐下抽烟。这还是两人一起调查到现在,钱律第一次看到他抽烟和不同以往的表情。

关腾表情是复杂的,眼底的情绪沉得看不见底,如果不是身上警服,还以为他是下城区的某位大哥,看着让人退避三舍。

梁池从里面出来向他讨了一条烟,其点燃香烟吸了一口吐出。

关腾询问,刘京的身后事准备了吗?对方回答,已联系家里,过两天到来把尸体送去火化,再带回去安葬。

这事情对两老的打击很大,刘京再怎么没出息也是亲儿子。他们别无所求,只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地活下去。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让他们怎么受得了啊。

“这事我有责任。”梁池自责,如果他为表弟寻找一份正当营生,逼迫他安安分分工作,也不会到处接委托,卷入溶尸案被杀害。

他所喜欢的女孩,听到他死亡的消息,明亮的眼睛一下黯淡无光。即使邱绿对他没有感情上的喜欢,但视他为好朋友。朋友遇害死亡,只会伤感难过。

两个男人抽完烟,一个去巡逻,一个带人前往高博妻子家中。

钱律没有跟随,而是来到刘京房东家里,向其问些事情。

房东道之“可怜”,“向警察、街道办、妇联求助,全部和稀泥没有一个人帮助”,“外人看来确实有点疯,可逼疯其的又是谁呢”,“你到这个地方,就明白了”。

从房东家里出来,他独自一人前往其提供的“互助会”。那地方在中心区的一所教堂隔壁。

他来到目的地,“互助会”门外墙上是教会圣经和天使绘画。据房东说,该场地是教会免费提供给需要帮助的那特殊群体所使用的。

踏进里面,有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看到年轻男人进来,十分惊讶。其主动上前询问,是否走错地方了?做礼拜的话在隔壁。

他回道,是被人介绍过来的,同时说明了自己检察官的身份。

得知他是检察官,女人表情复杂,说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如果想知道就进来听听大家的声音吧。

于是,带他进里面大厅里。

内部大厅有宗教元素装饰,十几个女人拿着椅子坐成一圈。女人带他进来的时候,引起所有女人注目和议论。

有人开口问,他是谁?为什么把男人带进来?

话语和表情对他充满了敌意和防备。

女人告知是检察院的检察官,女人们才放下防备,关注不再放在他身上。

拿了两把折叠椅,女人和他坐在外围听女人们的倾诉、讨论和寻求解决的办法。

女人们的情绪和话语是悲痛的,愤怒的,憎恨的,迷茫的,无助的,崩溃的。她们激昂倾诉,又瞬间崩溃捂脸哭泣。仿佛有着无形的丝带,缠束她们身上,难以脱身。

一个从未见过的特殊群体,从未听过的声音,冲击着钱律的内心。让他抑制不住为自己的身份感到羞耻和愧疚。

女人悲哀的开口,没有人帮助我们,公检法机关和妇联机构及街道办对我们视而不见。我们的声音微不足道,不被任何人所听见。我们独自一人努力抗争,被视为不可理喻的疯子。我们一群人互助,却只得彼此安慰,完全没有办法解决问题。你是检察官,你说,不服从法律判决者反倒成为赢家,这不是很可笑吗?把我们推进泥潭里的人是谁,是你们和他们。而我们声嘶力竭大喊,你们聋子似的没听到。我们哪怕因此自杀而死,也只让你们松了一口气,这世上少了一个闹事的人。而对方终于逼死了一个纠缠不休的女人,终于感到轻松。没人会记得这么一个被折磨得身心痛苦的女人。

她的话语,和互助会上女人们的绝望悲伤,及愤怒的声音钻进耳朵,钱律仿佛被人掐住脖子般,感到呼吸困难。

联手逼迫我们的,是你们啊……

女人的话语不激烈,可这些话似活了起来,尖锐地刺进他的皮肤,钻入他的心脏狠狠扎进里面。

他想逃出去。可念头刚起,又惊惧自己存在这样的想法,这样和她口中的人有什么两样。

逃离互助会,远离她们的声音,事情就不存在了吗?这样,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和别人一样堵住耳朵了吗?

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混乱的情绪,他问起一个人。

女人回忆,终于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她告知,一年以前,此人来过几次,就再也没有来过。之所以对对方印象深刻,是其和别的人不一样。此人在互助会十分安静,人不言不语听着大家的互相安慰、想办法解决和控诉所遭受分离的磨难,还有深夜的担心,满脑子胡思乱想难以入眠。

那人眼底的冷静,非常可怕。其离开互助会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对方。

她猜测,是对方无法从这里寻求到解决方法便不再过来。也不知,其现在如何,可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

了解到需要的信息,钱律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留下,直到互助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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