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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野遇猫(2)

作者:南风天空 阅读记录


外套单薄,被风吹动,没走出两步,迎风又打了个喷嚏,钟月涓把猫包转到前面,拎出三万。

“出来干活。”她嘀咕着。

钟月涓用外套把三万兜在自己胸-前,猫的体温比人要高,像是贴了个大号的暖宝宝,一下子暖和了不少。

大约这个姿势有些不舒服,三万挣扎着,用脚上的肉垫踩住钟月涓肩膀,把身躯半弯过来,挂在钟月涓脖子上。

暖宝宝变围巾,也行。

钟月涓低声警告了一句:“不许抓我头发。”

每一个大学都的后街,钟月涓走在京大的后街上,这已经快十一点了,条街道依旧人声喧闹。

钟月涓停在了一家宠物医院门口。

宠物医院朝外的玻璃展柜里,猫咪毛色鲜亮,纹路或统一或对称,五官标致,一看就是正经八百的品种猫。

比较起来,三万平平无奇,面对面,像是进了天鹅群里的丑小鸭。

钟月涓摸了摸三万的脸:“都说宠物随妈,你我这么好看,你怎么不随我。”

三万像是听懂了,一爪子拍在钟月涓脸上。

门口颠颠走出一只很漂亮的猫,长相娇美,清甜可人。

娇美的猫咪毛色偏白,额头和四肢带有渐进的黑纹,微微曲卷,有着异域的神秘感,碧蓝的眼睛晶莹剔透。

美得让人屏息。

它拖着自己的皮草卷毛大衣,竖着尾巴,一颤一颤地向钟月涓跑来。

美丽得让人心醉,钟月涓心潮澎湃。

它想跟我回家!

三万感觉到了威胁,它试图占据最高点观察敌情,爪子支着钟月涓的脑袋,向上爬。

钟月涓顶着肥猫,艰难蹲下,顽强伸手去逗美猫。

美猫把脑袋放在钟月涓手上。

它心里有我!

钟月涓蹲下了,美猫还是高高仰着脖子,蓬松的毛绒尾巴一甩一甩。

循着它的视线,钟月涓这才发现,美猫看得是三万。

它的叫声娇柔婉转,情意绵绵,它盯着三万,试图扑到钟月涓身上去,好离三万更近一点。

三万显见的对西森没啥兴趣,爪子在钟月涓的脑袋上扒拉,试图把整只猫都立到铲屎官的脑袋上去。

钟月涓被头发糊了一脸,西森也终于挤上了钟月涓的膝盖,仍在试图向上爬。

钟月涓被西森撞了个趔趄,七手八脚地去摘脑门上的三万,还得顾忌着挂在自己身上那只看起来就很贵的猫。

钟月涓对猫的品种不太了解,但以她的朴素认知,这个颜值,价格不会低到哪里去。

宠物磕了碰了,是非常烧钱的,尤其地上这只,一看就是品相突出的品种猫。

她试图站起身来,又担心三万从自己肩膀上摔下来。

三万在钟月涓脑袋上,灵巧地避开了西森的嗅闻,还有钟月涓胡乱挥舞的手。

在一片混乱中,钟月涓脑袋上的三万被男人拎了下来。

宠物医院里灯光明亮,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钟月涓听到了男人的轻笑。

善意的嘲笑。

钟月涓猛地抬头,从散乱的头发间隙往外看,男人背着光,鼻梁上镜片幽微,眼里藏着一点清浅笑意。

第2章 有蜘蛛

他五官冷淡而锋利,叫人不敢直视,通身上下那种矜持的文气,更显高不可攀。

像云中人,天外客。

钟月涓心头一悸,她想,她现在看起来一定很狼狈。

男人手里拎着三万,三万嘴里咬着钟月涓的头发。

西森还挂在钟月涓身上,拧着个猫头,目光狗皮膏药一样,黏在三万身上。

丁黎分出一只手,把西森从钟月涓身上也摘了下来,他在西森头上拍了拍,一声低笑:“一边玩去。”

钟月涓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往男人的手上滑。

骨节分明,纤白如玉。

他手真好看。

钟月涓一瞬思绪,被三万砸吧着头发拉回,吃痛:“嘶——”

等钟月涓终于从三万嘴里抢救出自己的头发,打理妥当卷发四分五裂,每一根都不走寻常路,钟月涓顶着一头蓬草,尴尬道:“谢谢。”

丁黎握拳轻咳:“不客气。”

钟月涓的视线在丁黎手上停了一下,很快移开,她热络地寒暄:“你是林医生新招的员工?这猫可真漂亮。”

丁黎没承认也没否认,将三万递还。

钟月涓抓着三万的颈皮,三万这下老实了。

“西森刚刚是想跟它玩。”丁黎摸了摸三万的头:“三花猫,在猫界是美人。”

钟月涓看了一眼西森脱俗出尘的蓝色眼睛,再看三万色块斑驳,丧眉搭眼的猫脸。

啧。

王子和灰姑娘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钟月涓道:“这猫是什么品种,我从来没见过。”

“西伯利亚森林猫。”

听起来就很贵,不知道是哪位土豪的,钟月涓心有戚戚:“我家猫路边捡的。”

林医生在里面看诊,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丁黎道:“这猫长得不错,你要买点什么吗。”

丁黎环顾店里一圈,扶了扶半裹银边的眼镜:“那边是猫粮,上面是玩具,你看上哪个我给你拿。”

钟月涓连忙摆手:“今天不了,家里还有呢,下次啊。”

这当然只是场面的客套话。

实体店里的猫粮太贵,不如原厂批发,至于猫玩具,扯张卫生纸,团个球,钟三万就能玩得很开心。

钟月涓用发圈扎起了头发,让三万在自己肩上趴好。

走出店门,她拍了拍三万的猫脸:“脸都让你给丢尽了,怎么摊上你这么个破猫。”

三万不满地喵了一声,猫耳朵挤在钟月涓的脸上。

钟月涓回到了自己的出租房,是一间复式公寓,她租的是一层,楼上还有一户。

公寓很拥挤,床占了房间三分之二。

一进门,钟月涓的心就被谢晓荣的拖鞋刺了一下。

她厌恶地在鞋上踩了一脚。

她今天分手了,甩掉了一个自以为是的烂人,她应该庆祝。

可这么多年,她曾经真的很喜欢过他,他们从宁城到安都,她也满心欢喜的期待过他们的未来。

那些快乐,不安,焦虑,争吵,过往一切,付之一空。

钟月涓靠着墙,用手掩面,灯光在眼前模糊成光晕。

三万趴在她的脚边,尾巴搭在她的鞋上。

过了好一会儿,钟月涓擦了擦眼,站起来给三万倒了水和猫粮,然后开始打包收拾东西。

收拾分几步。

第一步,把三万从行李箱上拎下来。

第二步,把衣服叠好,装进箱子里。

第三步,把三万从箱子里拎出去。

第四步,继续装东西。

一直到行李箱装满,拉上拉链,钟月涓额头一层细汗。

她把谢晓荣的东西和自己的一一区分,一边收拾,偶尔也给谢晓荣的东西踩上一脚。

这一晚,她睡得很沉。

在梦里,钟月涓被人迎头打了个闷棍,睁开眼睛,三万半边屁-股骑在她的脸上。

孽障受死!

钟月涓把三万掀到一边,气不过,又拖回来摁着打了几巴掌。

早饭是煮面,把水烧开,下面条,煮熟了捞起来过一道冷水,拌上醋和酱油味道就很不错。

然后煮了两个鸡蛋,给三万的猫粮里加了个煮蛋黄。

九点整,钟月涓开始搬家,第一趟搬过去的是冬天的棉被,行李箱上,背上再背一个包。

很重,钟月涓沉了一口气。

——钟月涓,你可以的。

她轻喝一声,将厚重棉被架在行李箱上。

出租房月底退租,她打算先去咖啡馆的小阁楼落脚,缓冲几天,在附近重新找房子。

这个出租房她觉得晦气。

大城市里不问来处,她总能找到角落安置好自己和三万。

来回两趟搬运,把钟月涓给累得够呛,这两天不凑巧,两个同事一个回老家,一个拔智齿,都请假了,她的事就格外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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