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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你入睡(102)
作者:少娓 阅读记录
走回卧室,松开一颗衬衣纽扣,进了浴室,花洒水倾斜而下,落在地板上噼里啪啦时,祁肆礼醉酒昏沉的脑子突然清明。
祁肆礼沉了面色,开了冷水匆匆泼了把脸清醒了下,喊了家里阿姨开车。
他坐上车,面色极沉给祁松年的司机拨了个电话,电话响了一会才被接通。
祁肆礼在他开口前说道:“陈叔,不要喊我名字,你现在只用仔细听着,我爸准备自杀,你千万不要告诉他是我的电话,你把我爸要你开车去的目的地发给我。”
陈叔倒吸一口气,不敢吱声。
祁松年喝了酒闭眸在后座休息,没听见陈叔接电话。
等到红绿灯路口,陈叔停下来,看了眼后视镜,用左手单手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祁肆礼。
*
嵇雪如今在宁城,那天之后,祁松年派专机将她送来了宁城,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个区哪个楼盘,只知道自己还是如在舒城一样待在一座空旷又美丽的别墅里。
祁松年来的时候,身上带着很重的酒气,什么话也不说,就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嵇雪如往常一样,拿着本书靠着靠枕专注在读,不管祁松年要做什么。
她生的宛如画里走出来的古典美人,即便四十多,但皮肤紧绷白皙,一颦一笑丝毫没有岁月侵蚀的影子。
这么坐着看书,巨大落地窗倾斜进来银白色的月光,那月光淡淡笼罩在她身上,她恬静地像是一幅油墨画。
好一会,祁松年说,“外面保镖已经撤走了,只有一个负责保护你的保镖,这里有一部可以联系上温杳的手机,大门也没有锁,陈叔的车在外面,你可以选择坐他的车去任何一个地方。”
他大手摁着一部手机在茶几上推到嵇雪面前。
嵇雪愣了愣,看向祁松年,眸中浮起一点迷茫,她不知道祁松年是要做什么。
祁松年说:“嵇雪,我放你走,这三年,是我对不起你,但我没有后悔过。”
嵇雪搁下书,没有说话,她把脚放下沙发,赤着脚拿起手机,看了眼祁松年,开始往外走。
祁松年后背陷在沙发里,他目光眷恋地看着嵇雪仍旧纤瘦的高挑身影,他说:“记得穿鞋,外面很凉。”
嵇雪这才“嗯”了一声。
她推开大门,外面果然只有一个保镖,她走出去,那保镖隔着两步的距离保护着她。
嵇雪知道祁松年是真的放她走了,保镖也不是为了得知她的下落,而是她被软禁三年,与外面生活有些脱轨,他怕她独自一人走出去会被人骗。
嵇雪已经很久没有自由自在地走在草坪上,走在昏沉的夜色里,她闭上眼轻轻呼了口气,开始小跑着往外面走。
走到别墅小区门口,她才注意到这里是郊区,她扭头看,一整座别墅区没有多少亮着灯的,这里应该是少有人住。
嵇雪不再管身后的别墅,她低头打开手机,点开通讯录,她知道祁松年不会骗她,上面会有温杳的手机号码。
联系人里面只有两个,一个是温杳,一个是祁松年。
嵇雪单击温杳,选择拨号,等待接通的过程中,她屏住呼吸,余光忍不住再一次看向身后,深褐色的瞳仁里瞬间被一整片火光充斥。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嵇雪被吓到,没有拿稳手机,温杳的声音被嵇雪忽视,她愣了数秒,晃着保镖的手臂,高喊:“快去救火!”
保镖还没动,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从嵇雪身后跑过,嵇雪看过去,小区里已经不见那人的影子。
保镖也迅速跑向了那栋别墅。
嵇雪拿起手机,挂断了温杳的通话,拨打了119的救火电话。
温杳从接到嵇雪电话的那一刻,心就慌起来,不是因为嵇雪可以拿到联系外界的手机,而是听见了嵇雪在电话里喊救火。
她不敢想是不是嵇雪住的房间起火了,如果嵇雪真的再出什么意外,她真的会崩溃,她在房间焦灼不安,重新拨给嵇雪,对面却正在通话中,她改拨给祁松年,想着让祁松年过去看看,但祁松年的电话打不通。
温杳无奈只能拨给祁肆礼。让她心生绝望的是,祁肆礼的电话也无人接听。
温杳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慌张过,尤其是她的心里特别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她给祁奶奶打电话,祁奶奶的电话也在通话中,她急的呜咽一声蹲在地上不知所措。
半个小时后,温杳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来,她忙不迭按了接听键,对面是祁奶奶的声音。
祁奶奶一开口就是哭腔,“杳杳啊,你快点过来医院这边,肆礼出事了。”
第52章 哄你
温杳心跳停了一秒, 她来不及穿衣服,握着手机拉开房门就放外跑。
已经深夜,温杳打了好久才打到一辆出租车, 她坐进车里,一摸脸上都是眼泪。
她不想祁肆礼出事。
出租车一到医院,温杳立即下车, 快步跑进医院,急救室的病房外面围了很多人, 祁奶奶祁煜褚思思祁思义都在。
祁奶奶说祁肆礼闯进大火里救自杀的祁松年, 被掉下来的一根横梁砸中后脑勺,血流了很多, 身上也被火烫伤很多处, 至今昏迷不醒。
祁奶奶说祁松年只是吸入过多一氧化碳是轻微一氧化碳中毒,其他没什么大碍,只是祁肆礼还在被抢救。
温杳不敢再前进, 她停在那里低着头掉眼泪。
她不知道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祁松年会因为她跟褚思思登报的事自杀,如果祁松年真的死了, 祁肆礼一定不会原谅她。
还有他流了很多很多血, 还被火烧伤,一定很疼很疼, 他会不会永远醒不过来。
温杳不知道,不确定,她什么都不知道。
一双温柔的大手从侧面抱住她, 温杳听见嵇雪柔和的声调说:“不要害怕, 杳杳,没事的, 妈妈在。”
温杳一瞬间哭出声来,她瘫坐在地上,抱着嵇雪痛哭,哭时隔三年,终于再一次,抱到了嵇雪,也哭自己的任性妄为,让祁松年心死自杀,更哭祁肆礼因为她在急救室被抢救,生死未卜。
医生从急救室出来,扬声道:“病人失血过多,急需要输血,谁是A型血?”
在场的人没有人吱声,显然都不是A型血,温杳很想说她可以,但她是O型血,她看向祁奶奶,祁奶奶面色焦急又踌躇,好似在下什么决定。
医生再次着急询问,“有A型血吗?”
祁奶奶拉过祁思义,“他可以,他是A型血!他可以!”
祁煜道:“不可以!奶奶您是不是糊涂了,他跟肆礼是同父——”
祁奶奶闭上眼,语气疲惫打断祁煜的话,“不是,思义不是你爸的孩子。”
祁煜沉默,祁思义慢吞吞把头低了下去。
温杳在祁奶奶出声的瞬间,发觉嵇雪的身形僵了一僵,她不明白嵇雪怎么了,但她无暇顾忌,她现在迫切希望祁肆礼平平安安。
嵇雪扶起她,将她安置在塑料椅上,温杳看见嵇雪走到祁奶奶跟前,两人说了一句话,然后祁奶奶跟嵇雪走在远处的走廊上在交谈什么。
温杳收回视线,低着头看着自己右手的无名指上,上面空空荡荡,她亲手摘下那枚戒指,放进了祁肆礼的口袋。
祁肆礼当时一定很难过,她不该这么莽撞的,是祁松年的错,不是他的错,温杳泪眼模糊地想。
嵇雪看着祁奶奶,她问:“祁思义不是我跟他的孩子是吗?”她是O型血,祁松年也是O型血,两人不可能生出一个A型血的孩子。
祁奶奶看着嵇雪,看着她过了四十仍旧漂亮的一张脸,她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没必要瞒着你,是松年说不要告诉任何一个人,思义其实不是他的私生子,当初他刚抱回家就知道,他说他在国外做了亲子鉴定,结果不是,可他非要养,还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想着只是多一张嘴吃饭而已,也就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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