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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初晓,方下了朝的浩瀚,两脚才踏进坎天宫的寝宫内,就见他那个与自家手下大将红杏出墙的表妹皇后,一腔不满意地坐在他的御案里瞪着他抱怨。
浩瀚的神情丝毫未变,也不讶异她会出现在此,他只是走至她的身旁一手将她拎起,再禽人搬采一张舒适的小椅让她坐在一旁,而他则是在御案内坐下,一言不发地瞧着窗外那不合对宜、提早飘落的雪花。
“你不开心?”将他打量过一回后,无邪开始在想究竟是哪一域里出了岔子,才会让他出现这种类似恼火的神色。
他沉声说着,“破浪受困北域。”现下的他,可有一笔帐得找某两个人好好算算了。
就算那两个贪生怕死的日月二相。不敢回传半点关于北域的消息回朝让他知道,但光看外头的这场雪他也可知,天宫又像上回对付夜色一般,再次派出了云神来与帝国作对,而那两个他特意遣去助破浪一臂之力的日月二相,则恐怕是办事不力。在丽泽返回天宫后,不只是让破浪掉了根头发那么简单而已。
“啧。”也因此担心起破浪处境的无邪,愈想就愈不甘心,“早知道我就事先多派几个人去暗算丽泽。”
浩瀚叹了口气,打发似地以大掌拍拍她的头顶以示安慰。
“无邪,朕说过,你动不了他的。”她还不死心?上回她派去的那票高手,不但没一个有法子拦住丽泽返回天宫。可能他们就连丽泽的衣角也没沾到。
她没好气地拨开他的手。“就算是动不了我也要试试看,不然若事事全靠你选慢郎中,岂不得等八百年后才能成事?”
“至少朕比你来得有把握。”他整个人靠坐回椅里,两手交握着十指,语气说得十分笃定与愉快。
“他是个转世的神人,你呢?你只是人。而且还是个只会治国其他啥都不会的皇帝,你能有什么把握?”一个跟神没两样,一个则是再平凡无奇不过的凡人,不要说比较,他们就连摆在一块也都相差上一大截,这是要怎么比?
浩瀚伸出修长的一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丽泽还满喜欢朕的人头的。”光是这颗项上人头,就足以对丽泽构成无比的吸引力了。
“表哥。”无邪皮笑肉不笑地拍拍他的面颊。“我也很喜欢你的人头,所以你得把那颗头好好地拦在你的脖子上,明白?”
从不受人威胁的浩瀚瞧了她半晌,缓缓以两指拨开她造次的小手。
“无邪,你今儿个是专程来这威胁联的?”背着他偷男人的她,不舒舒服服的待在西域将军府里继续欺骗孔雀,却跑来这关心他?她不怕孔雀那个醋桶会找她清算,以为她仍难忘旧情?
“我是来看着你的。”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显得不情不愿,“谁教你把日月二相给支去了北域?若是你因此而掉了根头发,我的罪过可大了。”
他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朕有孔雀。”京中有个孔雀坐镇,即使天塌了也轮不到她来顶,且就算是天宫添了个正牌天孙,目前帝国京畿,仍是安全无虞。
“嗯哼!”佳人美眸一眯,芳容上的笑容显得比往常更加甜美,“表哥,你可以再过分一点没关系。”
“朕有……你的孔雀在京中保护朕。”女人与小人这两者都不好惹,识时务为上,他马上改口。
她颇为满意地颔首,“这还差不多。”
“无邪,你能为朕做件事吗?”反覆思来想去,不得不把主意打到她身上的浩瀚轻声地问。
打小就很少听他有求于人的无邪,想了想,有所保留地应着。
“说来听听。”
“命人跑一趟天宫。”
她立即接口,“命日月二相自云神手中夺来石片?”能让他忌惮和忧心的,也就只有云神手中的那块石片了。
浩瀚听了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发。
“莫怪朕会喜爱你的性子。”就知道她的心思剔透能为他分忧。
“喜爱?”不吃这套的无邪拨开他的手。“少来,你根本就是避之唯恐不及。”
他一脸无辜。“朕很疼爱你是事实。”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他说的,的确也是实话,恩威并施向来就是他最会用的手段。无邪不甘不愿地挂下了脸,“这事。不用你交代,我也会指使日月二相去办,只是,就怕他二人会敌不过云神与那位新任天孙。”
“那他们得想个法子戴罪立功了。”浩瀚并不担心这一点,只是继续用期盼的眼神盯着她。
光看他眼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无邪,心中警钟大作之余,赶紧抬起一掌赶在他面前先开口。
“慢着,你休想把我派到北域去。”开什么玩笑?叫她大老远的赶去那里帮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二相?
“你就这么不愿去助二相一臂之力?”养兵千日用于一时,平常她不都一直很想试试自己的身手吗?怎偏挑在这节骨眼上跟他唱反调?
“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京中弃你而去的,因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说什么都不答应的她摇摇螓首,“不过,北域的事你放心,我会派人去好好伺候日月二相的,谁教他们让破浪的头发掉了不只一根。”
“好吧。”深知她死硬脾气很难改变,浩瀚叹了口气,“那朕就先谢过了。”
为免孔雀又四处找她,打算早些打道回府的无邪正想告退,她突然定眼仔细一瞧,这才发现浩瀚的不对劲之处。
“表哥,你病了?”她直盯着他微红面颊,与起伏似乎过快的胸口。
浩瀚只是不语地笑笑。
无邪立即朝门外一唤。
“晴谚!”要不是她眼尖,否则这比她还会演戏的男人可能病惨了也没人知道。
“在。”始终都候在门外的晴谚随即推门而入。
“去找太医来为他瞧瞧。”
“是。”她轻声应着,随后又关起门扉退出门外。
看着晴谚多年来如一日的恭谨模样,一股不痛快,又带点痛楚的感觉,再次在无邪的心中徘徊。她慢条斯理地侧过首,微眯起美眸瞧着在晴谚走后还盯着门扉看的浩瀚。
“怎了?”不意撞上她的目光后,浩瀚纳闷地看着她不同于以往的模样。
无邪不语地瞧着他许久,而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命自己放手般地叹了口气。
“表哥,你该走出来了。”
浩瀚一怔,虽是听明她话中有话,仍是装作含糊地问。
“你指什么?”
“家姊不是你害死的。”她直接挑出那一道划在三人心上多年未愈的伤口。
“家姊亦不是晴谚失职害死的。若她也因此走不出来,这只会误了你们两人的一生。”
聆听着她放在心底多年的话语,浩瀚面色丝毫无改,表面上看来,心湖也似乎未因此有何波动,这让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的无邪不禁蹙紧了眉心。
“你只要担心好你的孔雀就成了。”他四两拨千斤地带过。
“表哥,你人生的全部,并不是只有帝国而已。”无邪两手拢着胸,面上的神色再认真不过。
“朕明白。”
“你明白?你哪明白?”她冷声反嘲,“若我是全帝国最邪恶的人,那么你就是全帝国最阴险的人,传授我这一身绝招的你,怎不把你的那套也悉数全用在她的身上?若是如此,你就不会至今仍是孤单单一人,又或许,睛谚早已是你的人了。”
“无邪。”并不想让人越过心底底限的浩瀚,音调明显地变低了。
她有恃无恐地扬起黛眉,“怎么,想砍我的人头?”
他扳扳修长的十指,“你只要好好担心你的真面目哪日会被孔雀发觉就好,朕的事,朕自有打算。”
她冷冷轻哼,“我又不是你,我会那么蠢?”这与天资高低是有关系的,谁跟他一样钓鱼从不用鱼钩,且就算钓上了又不把鱼给拉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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