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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皇苏醒+八十夜话+神之国度(众神梦记系列)(54)



「师父。」站在门外的旬空敲了敲门扉。

解神将信收入怀中,起身时,再多瞧了座上的佛一眼。

「师父,咱们该出发了,天宫派来的人在山口等着呢。」

窗外天色未大亮,院里的花草树木仍沐浴在一片迷雾之中,解神推开禅门走进展雾里,直在心底回想着,当年他第一次教夜色用双手握住双刀时的情景。

他不知这些年来对夜色怀有敌意的他,是否也对夜色怀有父女之情……就算本是同根生,也有相煎的一日,那么,父女呢?

或许在与夜色一战后,他就能得到答案。

「狂风寨,黑风寨、胡狼寨……怎么每个寨名都取得这么明白?」这根本就摆明了在大门上挂着「我要抢你」这四字嘛。

坐在马车里的无邪,在这条山道上第三次路经土匪山寨时,忍不住大皱其眉,开始唾弃起那些比邻着山头而居的土匪寨子。

孔雀见怪不怪,「写得明白点也好,至少抢人时省事。」这样只要直接在山路上跳出来报出寨名就可行抢了,省得再啰啰唆唆解释半天。

「你确定真不去这些地方逛逛?」她趴在车窗窗口,一副好不惋惜的模样。

「我非常确定。」她以为那是名胜还是古迹?那是土匪窝埃

「可惜了……」她依依不舍地看着心目中的观光景点慢慢远去。

「娘娘,喝水。」孔雀将水袋递至她的面前,试着转移她多余的注意力。

牛皮制的水袋,一路上她虽已用过了好几回,但水袋袋口太小,且重心也不易拿捏,她不是常把水倒得满脸,就是张大嘴等了老半天也不见有半点水滴出,孔雀在她这回又喝不到水时,适时地提高袋尾,甘冽的泉水一路自袋中滑进她的小口,在她来得及叫停时,不少泉水又沾湿了她的脸庞。

车厢里的光线并不幽暗,自外头照进来的阳光映亮了她脸上的水珠,有些滴落在她乌黑发梢上的水珠,看上去,就像是清晨草叶上莹莹的晨露,而沾亮芳唇的水珠,看来甜润可口,似正诱人一亲芳泽。

不知怎地,他忽然很想吃葡萄。

汁多味美、芳香甜嫩……一口咬下去……

「孔雀,你饿了吗?」她不解地看着他一副嘴馋的模样。

「……晌午了,娘娘该用饭了。」忘掉、忘掉!刚刚胡思乱想的统统都忘掉!

表面上装作镇定沉着的孔雀,拍了拍前头示意南斗停车,接着他先行下车观察了四下一会,确定很安全后,这才扶她下车。

「将军大人,前头的路况不是很好,无法让马车通过。」负责探路的北斗,将马骑至他们的面前停祝

「没有替代的路?」

「水路。」北斗指向他们面前的大湖。

「也好,这样较省时,且这附近的山头风评也不是太好。」孔雀向他颔首,「你去雇艘船来。」

「是。」

「我……我不要坐船……」正在用膳的无邪,一听到他们要经过眼前的大湖,她的声音开始颤抖。

「前头的路不好走,坐船稳当些。」孔雀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边对她解释边去车上拿下他们携带的东西。

「我不要坐船……」这一回她就说得比较大声了。

「为何?」拿好行李的孔雀走至她的身旁,见她说不出个理由来,于是拉了她就往小坡下走,「船雇来了,走吧。」

不顾她的反对,孔雀拉着她走向已在岸边靠好的舢舨,拎着她上了舢舨后,他将她置于舢舨正中央,而他与北斗、南斗则护着她围绕着她坐下。

竹枝插入水中推动,又高高拔起再插入的声音,是舢舨上唯一的声响,今儿个天候很好,远方的绿竹迎风摇曳,像一排排的绿浪,片片竹叶随风飘至湖中,留下了风与叶的足迹。

孔雀是在她完全不出声时察觉她的不对劲,则首一看,原本红润的脸蛋。此刻已变得雪白异常,且她还紧紧绞握着十指。经常出现在她脸上的笑容,则不知已隐居至何处。

「娘娘?」见她一径低垂着头瞧着自己的黄裙,他忍不住凑至她的身旁。

在他将指尖拾起她的下颔前,她像是再也不能忍受般地站起身,登时舢舨摇晃了一下,他才想将她拉下坐好,她却一把撇开他,不顾这湖面有多宽广,她将两脚重重一暗,直接以轻功横渡湖面。

大惊失色的孔雀连忙追在她的身后,跃在他前头的无邪,每当就快因无立足之地而坠湖时,她总会利用飘落在湖面上的竹叶,藉那小小立足之地再起,当跟在她后头有样学样的孔雀追上她时,她已在湖岸的另一端。

居然一声不吭的就在他的面前玩命?被她惹出满腹火气的孔雀才走上前想好好训斥她一顿时,却发现已站在岸边远处的她,脸上毫无表情,眸子里显得空洞洞的。

她不笑了。

总是在脸上带着笑靥的她,不笑时,看来一点都不像是她,仿佛笑容天生就是她的一部分,少了它,就不像她了……他赫然发现自己很不习惯面对这张没有笑容的脸庞。

他不是早已经习惯夜色给他的冷脸了?怎么在她身上他就适应不良?

「若我讨好妳,妳能不能笑一个?」在他意识到他说了些什么时,他已把话说出口。

「你想怎么讨好我?」

「让妳吃豆腐如何?」他一手扶住她的肩头,看她的样子就像快站不住了。

无邪深深吁了一口气,颤抖地靠着他坐下,两手还紧捉住他的衣袖,浑身乏力的她身子往前一倾,整个人就倒进他的怀里。

「我想歇一会……」说着说着她眼睛就闭上了

孔雀不知她发生了何事,也从没见过她这么害怕的样子,他将视线调至湖面上还未过来的舢舨,再低头看向她,见她像是累坏了,他也不好吵醒她,只是当北斗与南斗也上岸时,被吵醒的她又推开他独自坐在一旁,一径地瞪着湖面发呆。

将北斗和南斗打发去弄个过夜的地方后,孔雀踱回她的身边坐下。

「妳在想什么?」

「男人。」

「不许乱想!」他额上的青筋差点爆出。

「你怎那么专制?」她柳眉微蹙。

「别忘了妳已是人妻!」他一把将想要溜远一点的她用力扯回原地坐下。

「我一直都知道这一点……」受不了他手动的无邪忙要拍开他,「你弄疼我了!」

「抱歉,是我——」他忙着想补救.却登时一愕。

她在哭。

一颗、两颗……晶莹的泪珠无声地滑下她的脸庞,事前毫无半点警讯或预兆……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可是……没有哭声、也不抽噎,眼鼻完全不红,脸上也全无哀戚之情,偏偏挂在她脸上的泪水却再货真价实不过,她就只是静静的掉眼泪,而且泪势看似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可以……他还真想向她讨教讨教,她是怎有本事练成这等说哭就哭的绝活?这该不会是刻意演给他瞧的吧?若是如此,那她的火候可与戏子相比了,只是,演给他看有什么好处?她是在耍什么心机?

他摇摇头.疑神疑鬼太多年了,他竟连陛下的妻子都怀疑。

「娘娘?」他小心地探问。

她不领情地别过脸,一颗滴落的泪珠坠跌在她的黄裙上。

「无邪?」他换一个叫法再试。

「我说过我不要坐船的……」她委委屈屈地说着,两手在衣袖里寻找着绣帕。

「好,下回就走陆路。」他直接拿他的汗巾上呈给她。

「以后不许又吼我……」她顺便指控刚才的事。

「不会了。」

「你要学会控制力道。」她可怜兮兮地指着自己又留下淤青的手腕。

「我会小心的。」他认分地拉起她的手腕替她推拿,「现在妳能笑一个了吗?」

「嗯。」她轻轻勾扬起唇角,霎时就像一朵含苞的花儿正在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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