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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真的可以清楚照穿。
视线穿透她的身子,直接看见她身后的绿意以及蓝天一角后,震惊的波臣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寒颤,而察觉波臣面上表情变化的涟漪,只是低首看了看自己,而后一脸习以为常地将身影恢复原状。
「妳……不是人?」这才开始对眼前被她扰醒的女人感到害怕,波臣努力想压下语调中的惊惶。
「跟我来。」涟漪并没理会她的问题,径自起身轻声朝她吩咐。
说得真简单……波臣没好气地瞪着她说着说着就走人的背影,还在想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令这副不听话的身子离开地面,但在涟漪步出洞外后,她的身子忽地变得轻松,方才的病苦与冷热像是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似地消逝无踪,而与她一块躺在地上的湮澄,也一骨碌地自地上跃起。
站在崖顶等她的涟漪,在她携着满面恐惧神色的湮澄一块来到身后时,朝海面抬起一手,白皙的指尖指向距此小岛不远的某处海面。
「海皇的玉座就在那。尽妳所能,尽快将他自海里找出来。」
波臣有些迟疑地望向她,不明白她是怎么知道海皇身处在哪,以及在她那张美丽得几乎不像凡人的面容上,为何有着极力想隐藏,却怎么也藏不住的怒意。
「妳找他做什么?」对海皇这么冒火的人,这辈子她还是头一回见到。
「叙旧。」
潮水喧嚣,整片海洋躺在无尽的光影里,徘徊在岸边的海鸟振翅远飞,眼前分不出是海或是天的蓝,令人不禁有种错觉,错觉顶上的蓝天,像是坠进了海的那一端。
这个鸠占鹊巢的小子是打哪来的?
忙了数个月才有空返回玄武岛的沧海,拖着疲 惫的步伐一路打发了早等着想见他的长老们,以及岛上大批正等着他回来主事的官员后,只想好好睡上个几天的他,好不容易才能脱身回宫,却在来到寝殿的廊上时止住了脚步,瞇着眼瞪向殿内那名大约才二十出头的小鬼。
偌大的殿内,半个宫卫也无,在靠窗的殿内一角,因海风吹拂而翻飞的纱帘下,一名来路不明的男子,正大剌剌地一手撑着脑袋侧躺在长椅上,睡得正熟的他,一头如瀑般的黑发垂落至身后的椅上,自他身旁洒落的阳光,匀匀地照亮了那张俊美年轻的脸庞,耀眼的阳光顺着他的睡姿一路绵延而下,光影滑落至他那因睡姿而衣衫半敞的胸前,仔细地勾勒出他赤裸的胸口,与他那一身精硕而完美的身材……
两眼布满血丝的沧海,不悦地拉大了嗓门朝身后一吼。
「来人,是谁让他闯入宫内的?」整座宫里的宫卫都干啥去了?居然没经他的同意让个陌生人踏进玄武岛不说,还让这家伙在他的殿内睡成这副德行?
往常只要他一出声,随即就会出现在他身后的宫卫,这回并没有如常地随传随到,静谧依旧的殿内,就连串脚步声也没响起,觉得事有蹊跷的沧海,百思不解地在无人的殿廊上看了一会,等不到来人的他,按捺下满腹的火气,挽起两袖踏进殿内,就在这时,躺在长椅上安睡的男子在椅上翻了个身,剎那间,整座殿内所有窗扇,以及他身后大敞的每一扇殿门,全都整齐划一地合上关起。
走进殿内的沧海,连忙防备地一手覆上腰际的佩刀,当他不明所以地定站在殿内不动时,椅上的男子掀了掀紧覆的长睫,缓缓张开了一双湛蓝色的大眼。
「你是谁?」沧海悄悄地挪动脚步移向他,谨慎地盯住他的一举一动。
自海底起床后,就急着赶来此处寻人的北海,顶着一副没睡饱的模样,径自伸了个懒腰后,旁若无人般地开始活动着四肢的筋骨,并一手按着后颈间,制造出喀喀的声响。
「啧,睡得连骨头都变懒了……」他边打呵欠边抬起一掌,屈指算算后,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神情颇为不满地皱着眉,「才一百年?」
冰凉的刀身在下一刻轻贴至他的颈上,不满遭他忽略的沧海,音调低沉地再问。
「是谁允许你擅闯玄武岛的?」
「海道的待客之道怎变得这么差?」北海懒懒抬首看他一眼,随后以令他眼花的速度,一指拨开架在颈上的刀,而后在他的面前消失不见,无声无息地闪身来到他的身旁。
没想到他的动作竟这么快,暗暗心惊的沧海连忙拉开与他的距离,并把刀尖对准了他,但两眼忙着打量四下的北海,只是抬起一掌没头没脑地问。
「是谁吵醒了她?」
有些接不上话的沧海呆了呆,「什么?」
在殿中寻找了一阵的北海,忽地停止了搜寻的目光,微瞇着蓝眸瞥向一旁,登时殿内所有紧闭的窗扇,遭到外力控制般全都一鼓作气地再度开启,无视于沧海讶异的眸光,他徐徐看向殿外远处另一座也同样处在迷海中的大岛。
「看样子问题不是出在你身上,我找错地方了。」他边说边扔下沧海,快步走至窗边后,也不管窗外即是高耸的悬崖,毫不犹豫地就从窗口一跃而下。
「慢着!」惊见他不要命的举动后,晚了一步才回神的沧海,连忙上前想拦住陌生客。
呼啸而过的海风,一如往常地在耳际徘徊,几乎整个人探出窗外的沧海,在刺目的艳阳下察觉,那个不知打哪蹦出来的男人,不但没一脚摔死在崖底的海岸边,反而像只鸟儿般地,两脚在崖边轻轻点踏几步,就已安然地抵达波涛四起的海岸边。
「臭小子,我叫你站住你听见了没?」输入不输阵,被迫挑战自家悬崖这高度的沧海,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自窗口跃下。
拍击在岩岸边的海水,在高高迎向蓝天后覆再落下,一身衣裳被溅湿些许的北海,高站在海岸,仰望着琉璃岛的方向,半晌,他两眼往上一抬,目光定在琉璃岛上方弥漫不散的黑云上头,接着他搔搔发,颇有自知之明地打消了急于寻人的冲动。
「嗯……她醒后火气还挺大的。」还是先别去招惹她,等她日后自个儿送上门来好了。
一路追着他的脚步声,在他自言自语完毕时已来到他的身后,他将头微微往旁一偏,顺手伸出一掌握住了朝他后脑挥来的拳头。
北海头也不回地问:「亏你还是个岛主,性子怎毛毛躁躁?」
遭他掌心轻轻一握,立即因他的掌劲而痛得想收回手的沧海,忙不迭地想挣脱,但在他的施力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当豆大的汗珠出现在沧海的额上时,站在前头的北海只是回首看他一眼,一双蓝眸里,半点将他看在眼里的意味也没有,随后北海松手一送,当下令他踉跄地倒退了好几步。
喘着气的沧海,低首看着只是遭他一握,就被握出五个指印的拳头,登时因他而起的火气迅即消退了一半,他抬首望进北海那双湛蓝得与飞帘十分相似的眸子里,而后一个念头随即闪过他的脑海。
「你不是海道的人……」这种蓝眸,不是神子的蓝,而他也生得一点都不像是神子。
北海偏首想了想,颇为认同地点点头,「我的确不是。」
沧海的两眼写满了防备,「你来海道有何目的?」
「嗯……」北海挤眉皱脸地想了一会,而后漾出了个大大的笑脸,两掌朝他一拍,「事情是这样的,我起床时忘了把我的窝一并从海里头带来,所以,就让我在你家住上一阵吧?」
什么……跟什么?
两眉忍不住直朝眉心靠拢的沧海,仔细瞧了一会他那不像是开玩笑的笑脸后,决定再也不同这个说话没头没脑的不速之客多浪费半句唇舌。
「你真想与我动手?」北海莞尔地扬高了剑眉,一脸无所谓地看着他那把再次急吼吼亮出来的宝刀。
「我有责任保护海道。」来历不明,却能擅闯海道,甚至大剌剌地踏入他的宫里却无人察觉?他说什么都不能随便放过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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